我死後,老公打電話讓我跟他回家過年。
見我遲遲不接電話,他還放下了狠話:
“阮如意,你要是再不接我電話,我就跟你離婚!”
兒子也在一旁拱火:
“爸爸,媽媽不跟我們回家過年,可以讓茹雪阿姨陪我們回家過年,我喜歡她,讓她當我媽媽吧。”
陳忘州一聽毫不猶豫同意,拉著他的青梅回老家過年,還辦了一場京市最盛大的婚禮,鬧的全城皆知。
可遲遲看不到我出現他卻哭了,跪求我出來見他。
但我已經死了啊。
......
拿到檢測報告後,我神色恍惚回了家,腦袋裏還盤旋著醫生滿眼疼惜的話語:
“就剩下一個月了,該吃吃該喝喝,別留遺憾。”
可剛進家門,我就聽到了一陣嬉鬧聲。
“茹雪,生日快樂!”
“茹雪阿姨,生日快樂,快許願。”
三人笑的很開心,尤其是陳忘州,他一向高冷不近人情,在我麵前從未笑過。
可在阮茹雪麵前他卻笑的純粹爽朗。
興許是聽到我的腳步聲,三人齊刷刷看向我,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三人的笑容都凝固了。
他們都直勾勾盯著我,就好像我是闖進幸福家庭的入侵者。
“去哪了?”
陳忘州先打破了平靜,可聲音沒了剛剛的溫柔。
看到他冰冷的黑眸,我滿腹的話語到了喉嚨突然梗住,看著我愛了十年的男人突然紅了眼眶。
陳忘州看我哭了愣了一下,眼裏泛起幾分疑惑,“我不是提前跟你說過會給茹雪過生日嗎?你為什麼還要吃醋?”
聽他這麼一說,我眼淚像洪水決堤,怎麼都控製不住。
他是不是忘了,我跟阮茹雪的生日是同一天。
“姐姐,你別哭了,我下次不來就是了。”阮茹雪眼眶也紅了,委屈巴巴看著我。
我兒子看到阮茹雪被我弄哭,瞬間急了,衝上前推了我一把。
“媽媽,你怎麼能弄哭茹雪阿姨?我剛剛好不容易把她哄笑的。”
“你就是個壞媽媽,我討厭你!”
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我眼神漸漸黯了下來。
在進家門之前,我在門口停頓了幾秒,想過我告訴他們父子倆我得了絕症隻能活一個月的畫麵。
我想他們會抱緊我,哭著讓我不要害怕。
可現在我不再抱有幻想了。
“如意,這一點小事你沒必要吃醋,大不了我跟童童明天也給你過個生日。”陳忘州似乎想起了今天是我生日,語氣裏帶著點委曲求全。
“你別什麼都想跟茹雪搶,你都搶走她爸媽了,把我從她身邊搶走了,她什麼都沒有了,她隻是想要過一個生日而已,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了?”
我沒說話,沉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紅著眼盯著陳忘州看了很久。
“我沒搶走她爸媽。”
二十歲時,我正在鄉下割豬草時被親生父母認回,他們看到我皮膚黝黑的模樣心疼到哭,說以後一定會好好補償我。
可他們愛的是從孤兒院接回家的,跟我同歲同生日的,長的漂亮、富態高貴的阮茹雪。
生不如養,他們對我沒有感情。
他們唯一為我做的一件事就是讓我跟陳忘州結婚。
可自從遇到陳忘州後,我的人生就如細絲糾纏。
過的混亂,糊塗。
其實我十年前就該明白的。
陳忘州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