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謹修向我求婚的那天,醫院剛剛確診了我的癌症。
晚期。
當高大俊秀的男人單膝跪在我麵前的時候,我腦子很亂。
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結果,我剛要張口,就見他從地上站了起來,優雅的拍了拍褲腿上的灰,把戒指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要不是爸媽逼得太緊,我是不會跟你求婚的。】
是啊,我怎麼忘了,他連跟我做做樣子都不肯。
估計這次他也以為,是我借由父母向他逼婚。
所以才有了差辱我這出。
莫名的,我舒出一口氣。
反正,我是個快死的人了,計較這些有什麼用?
我不著痕跡的把微微抬起的手放在背後,指尖卻開始發抖。
我揚起一抹笑容,明媚的看著他。
【剛才我被嚇了一跳,沒反應過來,你要不再求一次?】
薄謹修的眼神掃過來,沒有言語。
我卻讀懂了他的答案。
明明是清楚到不能再清楚的結果。
怎麼還會抱有奢望。
我故作嬌憨的跺跺腳,氣鼓鼓的指著他。
【你要是現在不求,以後可就沒機會咯。】
薄謹修不以為然,沉靜優雅的解開袖口,長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
嘴角始終噙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你確定......我們還有以後?】
我有時候真的懷疑薄謹修當年讀金融的時候,額外輔修了預知未來。
他說的沒錯。
我們沒有以後了。
我等不到那天了。
午夜,我疼的睡不著,坐在床頭等止疼藥發作。
薄謹修一臉疲態的揉著眉心走了進來。
見我還沒睡,有些訝異。
但他什麼也沒問,哪怕我此刻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他自顧自的掀開被子上床,習慣性的背對著我。
我們中間的距離好像楚河漢界。
睡姿是騙不了人的。
在一起也有八年了,他依然不能適應和我躺在一張床上睡覺。
我在他麵前一直很厚臉皮,就算他不願意,也會趁著他睡著時蹭過去,緊緊貼著
他的後背,抱住他的腰。
感受他炙熱的體溫,帶給我的安全感。
以至於我們的第一次,都是我放下尊嚴求來的。
那天,正好是我二十歲的生日。
外麵下起了大雨,密集的雨點劈裏啪啦打在窗戶玻璃上,空氣陰冷、潮濕。
我脫下外套,慢慢走向他......
從背後抱住了他。
而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當時的薄謹修穿著寬大的白襯衫,裏麵卻是纖細的腰肢。
和我不一樣,他的體溫很高。
他轉過身,自上而下的看著我。
當時的我,還隻是個小女孩,羞恥的渾身不住的顫抖。
不敢想象,要是從他嘴裏聽見不要臉,惡心之類的話,我會當場社死。
我盡力的揚起一抹他喜歡的明媚笑容,但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他默不作聲的看著我,我隻能顫抖著手去摸他的脖頸。
【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囁嚅的說不出來話,眼眶再次被淚水充盈。
模糊著視線,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隻聽他輕歎一聲,勾住了我的腰肢,溫柔的吻了上來。
當兩唇相貼時,淚水自然滑落。
我才看清他令人沉醉的一麵。
【連勾引人都不會,笨死了。】
在密閉的小房間裏,眼淚混著汗水,明明是鹹的,可我卻覺得蜜似糖甜。
後來我才知道,他剛失戀,心情糟糕。
而我趁虛而入,成了他一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