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感覺呼吸一滯,整個人如同中了定身術。
一秒,兩秒。
空氣這一刻仿佛停滯。
保安隊長適時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林總,我們這個同事剛剛入職,工作技能不太熟練,實在不好意思。”
說話間,他衝我使了個眼色。
“還不趕緊給陸先生停車?”
我鬆了口氣,急忙離開。
事後,保安隊長不忘叮囑我:“能來這裏的都是非富即貴,尤其是陸總,他的身份幾乎不比林總低,不是我們能得罪得起的,要是被任意一人投訴,哪怕你離職,都不會好過。”
“謝謝。”
我真誠地跟隊長致謝。
畢竟如果世界上有哪個人是林清寒最痛恨的,那隻能是我了。
我就是她口中那個不值一提的前任。
......
第一次見到林清寒,是在大一入學的時候。
她穿著洗到發白的舊衣服,站在人群裏,顯得格格不入。
任何人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窮。
第二印象就是,美。
不可靠近,不可褻瀆的美。
我喜歡她那副清冷的模樣。
也喜歡她倔強不服輸的性格。
我開始靠近她。
至於方式,很簡單。
林清寒很缺錢。
而且連貧困生的補助都領不到。
因為這都是留給輔導員關係戶的。
於是,在一次課後,我牽起她柔嫩無骨地手。
“林清寒,我很喜歡你,你跟我在一切吧,我有錢,我可以負責你的一切費用。”
她果斷拒絕了我。
但當時,我屬於那種要什麼有什麼的富二代,不懂得挫敗是什麼意思。
她越是拒絕,我越是纏得緊。
直到她的母親病重,需要一大筆醫藥費時,她終於對我低了頭。
“你隻要願意幫助我媽媽,我,我可以答應你。”
她咬著牙,眼眶通紅。
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替她墊付了後續所有的錢。
我一直以為,自己總算幫了她的大忙。
可很多年之後,我才明白。
我得到了她的同時,也將她徹底擊垮。
她跟我在一起後,依舊靠自己打工去掙學費和生活費。
她從來不問我要錢,可不知怎麼,我幫她母親付醫藥費的事情在學校裏傳了開來。
她從高冷校花,變成了為錢獻身的便宜貨。
同學們對她的眼神滿是鄙視,甚至有人公開騷擾她。
那時的我並沒有當回事,反而知情後,將那些說閑話的人教訓了一通,接著抱著她安慰。
“沒事,他們那是嫉妒!”
彼時的我活在家族的象牙塔裏,從沒有意識到,流言蜚語也是會殺人的。
大學畢業那年,我家生意出了問題,宣告破產。
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林清寒,隻是在一次午飯時,跟她提了分手。
林清寒正扒拉著麵前的飯菜,聞言手一頓。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是膩了。”
她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好。”
我們的分開悄無聲息,就在那樣一個平常的午後,我們分開了。
她離開時的背影有些雀躍,我想她當時應該很開心。
畢竟終於重獲自由。
分手那天,我丟棄了過去的一切聯係方式,踏上了去其他城市打工還債的路。
直到一個月前,我才回到這座城市。
林清寒看上去過得很好。
她在大學時學習就很好,成績屬於那種斷崖式地領先。
不然也不可能畢業才幾年時間,就已經是新媒體領域響當當的新貴了。
而陸嘉明比我們大一屆,也算是當時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沒想到他們居然走到了一起。
挺好的。
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裏會有這麼強烈的酸澀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