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不好意思窩在沙發裏打遊戲,光著腳去廚房想幫他做飯,但沈望秋不許,他抽出一張廚房紙巾,擦掉處理食材時沾上的油汙,半跪在地上替我穿拖鞋,「這不是寶寶該來的地方,你是我娶回來的寶貝,隻要我活著,你的手一輩子都不用做這些活。」
他嘴裏的一輩子可真短。
當他不再做這些事,我的廚藝日漸精進。可餐桌上,也沒有陪我一起吃飯的人了。
沈望秋在李芷柔的廚房,言笑晏晏,態度殷切的準備一日三餐。
「我沒忘。」他的眼神有一些慌亂,「你......」
剩下半截話又被李芷柔發來的消息打斷,很長一條,嬌嗲的聲音帶著一絲委屈,概括起來隻有三個字,餓,怪我。
六十秒的語音,把他眼裏一閃而過的內疚抹殺殆盡。
「這不是有藥嗎?我不信這麼長時間還不起效,矯情什麼?說到底就是我對你太好了,懶到這種程度,快和柔柔道歉。」他皺著眉,態度強硬起來,執拗的把手機湊到我麵前。
他怕白月光會餓,卻不怕我疼。
惡心的感覺湧上咽喉,我推開他,跑到衛生間抱著馬桶狂吐不止。
他終於大發善心,沒有來繼續罵我,隨便倒了一杯冷水,站的遠遠的問我,「真的這麼難受嗎?柔柔孕吐的時候,我就給她做酸甜開胃的東西,你從外賣平台上自己買一點吧。」
見我沒回話,他又開始生氣,「什麼時候脾氣這麼大了,我這麼關心你,你連一個字都不說嗎?」
我擦擦嘴巴,一邊漱口一邊看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眼淚卻傾瀉而下。
李芷柔的事他親力親為,而他隨口一句讓我在淩晨兩點訂外賣的關心,還要求我感恩戴德。
我在他心裏,到底多下賤,才會對這輕飄飄一句施舍的關心叩拜聖恩。
我又想起垃圾桶那張報告,現在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怎麼看待這個我七年來日夜期盼的孩子。
「沈望秋,我懷孕了。」手在平坦的小腹摩挲著,我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不想錯過任何細微的反應,用我們最後的情誼問他,「你開心嗎?」
他眼裏瞬間燃起期盼和欣喜,疾步走向我,將我擁在懷中,「你說什麼,阮阮,這是真的嗎?」
我的手沒有回應他,隻是任由他抱著,點了點頭:「就是今天查出來的,快三個月了。」
他半跪下來,將頭虔誠的抵在我的小腹上,「我今天真的好高興,阮阮,媽要是還活著,也會開心的。」
提起婆婆,我下意識的摸著手腕的鐲子,她是個好人,閉眼之前還一直囑咐沈望秋要好好待我,希望我們婚姻和睦。
想起從前,我有些動容,手不自覺地撫摸著沈望秋的臉。
他撒嬌似的用臉頰蹭蹭我的掌心,「阮阮,這段時間是我太疏忽你了,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我做夢都想和你有一個孩子,我們一起撫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