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已是第二天。
我接受不了孩子沒了的事實。
哭得雙眼紅腫難消,嗓子嘶啞得連話也說不出。
然而,當鐘子毅接到消息趕到醫院時,卻滿臉喜色地手捧著花。
“男孩女孩啊?”
他的身後,跟著俞筱雲。
我麵無表情地接過他遞來的花。
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
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湘雅,你上午給我打電話那會,我在公司開會。”
我靜靜地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
“真的在開會嗎?”
鐘子毅心虛,眼神飄忽不定。
這樣的謊言,他怕是撒過不止一次。
可我每一次都相信。
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親耳所聽,我或許還沉浸在這段不願醒來的婚姻中。
鐘子毅見我沉默不語,亮出新買的嬰兒用品。
“湘雅,你看,這些都是我給寶寶準備的。”
他摟著我,訴說著對孩子的期待。
我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那些嬰兒用品的標簽,心瞬間沉入冰窖。
與昨日他陪俞筱雲產檢時,手提袋上的一模一樣。
“孩子呢?我去看看,正好筱雲也懷孕了,你給她講講注意事項。”
鐘子毅邊說邊往保溫室走去。
渾然不知那裏根本沒有他的孩子。
等他走開,俞筱雲輕撫著肚子,嘴角掛著得意的笑,目光挑釁地看著我:
“當初我迫不得已離開子毅,他哭著讓我別走,我還害怕他走不出來。”
“還好,你幫我照顧了他十年。”
“現在我回來了,他也願意做我孩子的父親,你還是趁早讓位吧。”
“你應該知道,他不愛你。”
是啊,他不愛我。
從半年前,俞筱雲懷著身孕回國時,我就應該知道。
明明她離開了十年。
可一回國,不過輕輕一句話,便能讓鐘子毅砸錢捧她做大網紅。
自那以後,鐘子毅回家的時間越來越遲,甚至徹夜不歸。
他對俞筱雲和她那腹中不屬於他的孩子越來越上心。
而對我,對自己的孩子,卻能一直棄之不管。
若換做從前,她這番話定能瞬間點燃我心中的怒火。
可如今,我隻覺可笑至極。
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
我嘴角上揚,故意拿話刺她:
“可子毅不願跟我離婚。”
“他心裏要是沒有我,怎麼還會讓我懷上孩子?”
果不其然,俞筱雲頓時暴跳如雷,手指幾乎戳到我臉上,怒吼道:
“你!”
在此時,鐘子毅火急火燎地衝進來,張口就問:
“怎麼不見孩子?”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俞筱雲已搶先帶著哭腔告狀:
“子毅,湘雅說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野種......”
鐘子毅瞬間像被施了定身咒,全然不顧我和我們的孩子。
他滿心滿眼隻剩哄俞筱雲開心。
待她平複情緒,他立馬扭頭數落我:
“你怎麼能說出如此惡毒的話!你也是有孩子的人!”
我雙唇緊閉,一言不發,懶得辯解。
他見我這般,恰似一拳打進棉花堆,有勁無處使。
鐘子毅氣得一把掃落桌上剛送我的花,牽著俞筱雲離去。
望著散落一地的殘花,如同看到了我和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