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打算拒絕保送。
他想留在宋淮玉身邊,在她附近的醫院找一份工作,照顧她,陪著她。
可如今,不需要了。
既然她憎惡他,那他就離她遠遠的,這輩子都不來煩她。
隻希望她日後可以好好生活,忘掉他和哥哥給她帶來的陰影。
他的思緒被門推開的聲音拉回,他回頭去看,是神色冷淡的宋淮玉和她所謂的男友秦南嶼。
宋淮玉帶了一些吃的。
恰巧護士進來換藥,撞了她一下。
裴川臨下意識的扶住她,但她卻陡然變了臉色。
他猛地縮回手,指尖無措的在被褥上擦拭著,仿佛有什麼臟東西。
“我說過,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許碰我。”
“這句話你到底需要我強調多少遍?”
秦南嶼握著她的手,用濕紙巾一點一點擦拭著他剛剛觸碰過的地方,甚至擦紅了皮。
以前他以為她是醫生,有潔癖很正常,可現在才發現這個潔癖是僅僅隻針對他一個人的。
她嫌他臟。
裴川臨看在眼裏,受傷的垂下眸子,連呼吸都更淺了些。
即便心如死灰,可他還是做不到一點都不在意。
心口泛著密密麻麻的疼。
他壓下所有情緒,低聲道:
“抱歉,姐姐。”
聽見他的稱呼,宋淮玉一愣。
自十五歲那年,她在家長會上當眾力挺裴川臨之後,這是他第一次又重新叫她姐姐。
以前,他都是叫她“淮玉姐姐”的。
一抹怪異在心底劃過,她敏銳的察覺了裴川臨的變化,試探性的問道:“那天在包廂外,你是聽到什麼了嗎?”
裴川臨搖搖頭。
不重要了。
宋淮玉沒有深究,隻是冷冷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現在可以吃飯了。
秦南嶼卻在這時把他的書包遞給她。
“川臨,聽說你要考博士,在醫院也要抓緊學習啊。”
他笑得溫和,一如既往端著長輩架子。
他垂下頭,掩下眼底對他的厭惡。
秦南嶼是他大學的美術老師,也是他哥哥的大學同學。
而他討厭秦南嶼,卻不僅僅是因為他是宋淮玉剛交往的男朋友,更因為他總會給宋淮玉灌輸他是危險分子的想法。
有次他路過辦公室,他就聽到秦南嶼勸宋淮玉。
“裴川臨年紀大了,已經有了犯罪的能力。”
“你作為家長,得不定時的測試測試他,以防止他在你眼皮子底下跑出去害人!”
宋淮玉沒說話,但也沒有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