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韓,話別說得這麼難聽嘛。”
“你馬上就30了,身體要緊,而且也該多給年輕人一些機會了,我這不是在為你著想嗎?”
這一次,我才切身體會到,什麼叫做卸磨殺驢。
我跟著老板在這家動畫公司已經快打拚了整整十年。
我看著它是怎麼從接沒有同行接的小製作,到如今和熱門IP合作。
我還記得當初他答應過我,要是將來公司做大做強了,他還要送我一台車。
如今車還沒送,就要把我攆走。
“你為我著想個屁!”
我將桌子猛地一拍。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不就是覺得新人比我便宜,比我能熬,比我更聽話不是嗎?”
“我跟了你快十年了,有什麼事情咱們不能說敞亮話?偏偏要這樣來惡心我?”
老板眉頭緊皺,因為我絲毫不留麵子將他拆穿,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韓寒,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能把你留下來讓你做完這最後一個項目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冷笑一聲,“真是謝謝你啊,不過,老子不需要你的憐憫!”
七年的感情我都能放下,一個還不到十年的公司算個屁!
我當即就直接提交了自己的辭呈。
本來我也想要一走了之,但是想到手上的這個項目,我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感情。
所以隻要等項目一完成,我就會徹底離開。
我走出辦公室,同事投來詫異的目光,但是我徑直就略過他們,準備抽支煙放鬆一下。
我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周澤濤的聲音。
雖然說現在他是江馨月的未婚夫,但是我和他並不是仇人,我從煙盒中多抽出一支煙就準備遞給他。
“馨月,韓寒的情況我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他根本就沒有房子和車子。”
“你說他堂堂一個監製,怎麼可能能房子和車子都買不起?我想他肯定是染上了什麼不良嗜好,黃賭毒,他肯定沾上不止一種。”
“這種社會的蛀蟲,你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工作上的事,你讓我和他交接就行了。”
聽到周澤濤的話,我拿著香煙僵在原地。
“你當初離開他的決定是正確的,這種人......”
江馨月的聲音打斷了他,“人都會犯錯的,要怪就怪我當初自己瞎了眼。”
我們七年的感情,竟然被她用“錯誤”兩個字就概括了。
“所以,以後別和我說關於他的事,我一點也不關心......”
人們都說,對於曾經相愛過的人來說,恨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可是相比於恨,漠不關心才是最殘忍的。
即便是恨,也是一種情感,是忘不掉對方的證明。
可是漠不關心四個字,卻讓兩個人之間的所有情感成為不可能再複燃的死灰
我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我隻是覺得出奇的冷。
我呆呆站在門口,以至於他們二人攜手出來的時候,與我撞了個滿懷。
“能麻煩讓讓嗎?”
江馨月沒給我一個正眼,冷冷地說道。
我趕忙側過身子,讓他們兩人離開。
當路過我時,江馨月滿臉的鄙夷,“有閑情雅致在這裏偷聽,不如努力工作早點把錢還了。”
“真是搞不明白,這麼大一個公司的動畫監製,竟然連幾萬塊錢都拿不出來。”
還沒等我說話,她就拉著周澤濤回到了辦公室。
我躲到角落,獨自抽完了兩支煙。
香煙燃燒的煙霧,熏得我眼睛疼。
好幾次差點被熏出眼淚,我趕忙將過道的窗戶開得大些。
煙酒是江馨月曾經最討厭的事物之一,所以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有碰過。
前陣子,我的醫生也一直叮囑我煙酒都不能再碰,可是這種時候,也隻要它們能讓我的心情緩和一點。
直到手中的兩支煙都燃燒殆盡,我剛剛沉重的心情,似乎一下就輕鬆了許多。
等我重新回到辦公室,隻見同事個個都顯得很興奮,好像是有什麼集體活動。
但既然沒有通知我,那我自然也不會多問。
等到下班的時候,同事都紛紛開始起身收拾東西。
我收拾完東西就準備先走一步,周澤濤卻將我攔了下來。
“今天是我和馨月婚房交訂的日子,我邀請了所有同事,你要來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