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前女友說我咒她去死。
許佳年為了替她出氣,狠心把我關進一口漆黑的棺材裏。
“沈夢然,你買的,你自己享受吧!”
棺材裏空氣稀薄,汗流滿麵的我哭著求許佳年放我出去。
“想出來?除非菲菲原諒你!”
裝著我腎的兒子在旁邊語氣冰冷的指責。
“你就是活該,誰叫你買一口棺材給菲菲阿姨。”
兩人離去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害怕的不停敲打著棺材板,嘴巴張大試圖呼吸到新鮮空氣。
直到周圍隻剩下我孱弱的呼吸聲,棺材板上全是我指甲留下的血跡,我終於放棄掙紮。
再也不見,我的老公和兒子。
1
“沈夢然,你還知道回來?你心裏到底有沒有這個家?”
換了腎給兒子後,我的肺部被感染,發起了高燒。
好不容易好轉一些申請出院,卻沒想到剛回家,許佳年就劈頭蓋臉的罵過來。
“媽媽,你太讓我傷心了,不願意換腎給我就算了,還詛咒菲菲阿姨!”
“我......”
我聽著雲裏霧裏,剛想解釋便被許佳年一把推進棺材裏。
原來客廳裏那團模糊的黑影是棺材。
“沈夢然,既然這棺材是你自己買的,那你就自己用吧,在裏麵好好反省!”
我掙紮著想起身,但因為高燒,讓我頭暈腦脹,又無力的倒了下去。
“你又在裝什麼柔弱?兒子換了腎都沒你虛弱!”
兒子做了換腎手術後我還是第一次見他,想拉著他看看到底好不好,卻被他用力得甩開。
“別碰我,你讓我感到羞恥!”
“如果有選擇,我才不要你當我媽媽,我要讓給我第二次生命的菲菲阿姨當媽媽!”
兒子的排斥讓我雙眼通紅。
“明明是......”
就在我要開口解釋時,許佳年把厚重的棺材板用力的推過來蓋上。
“沈夢然,你當初送菲菲棺材的時候應該沒想到會是自己用吧?”
我什麼時候送過李菲菲棺材了?我明明一直待在醫院。
因為術後肺部感染,不能照顧兒子,聯係不上許佳年,才迫不得已聯係了李菲菲。
怎麼一回來,不僅腎是李菲菲的,我還送了一口棺材詛咒她去死?
不等我思考,李菲菲的聲音出現在我頭頂。
“佳年哥,我沒事,你放夢然姐出來吧!”
“李菲菲!”
我氣憤的在棺材裏大吼,我看不到外麵的畫麵,但也能想到李菲菲的綠茶的嘴臉。
隻是我的怒吼,並沒有讓李菲菲懼怕,而是加劇了許佳年的憤怒。
“沈夢然,你還不知悔改!”
許佳年的話音剛落,便聽見了釘釘子的聲音。
“許佳年,放我出來,我最近沒有回來,是因為給兒子換了腎......”
我的解釋,並沒有讓許佳年停手,反而越來越用力。
“媽媽,你謊話連篇,連我都不會相信,更別說爸爸了!”
等到4顆釘子都釘完,許佳年才停手。
緊接著,他們不再理我,有說有笑的遠去。
聽見他們遠去的腳步聲,我驚恐的呼救,不停的用手去推棺材板。
可惜,紋絲不動。
我的身體本就孱弱,現在根本就不能推動,況且許佳年還釘上了釘子。
越來越稀薄的空氣讓我不得不大口喘氣,以為那樣或許能呼吸到一些新鮮空氣。
直到我快要暈過去時,棺材外響起了腳步聲。
“噠噠噠......”
我以為是許佳年良心發現,或者是兒子舍不得我。
可惜,不是。
是李菲菲。
“沈夢然,你就安心呆在裏麵吧,我會和佳年哥好好的,哈哈哈哈......”
在李菲菲漸行漸遠的笑聲中,我閉上了眼睛。
2
再醒來,我莫名的出現在李菲菲家。
看見他們有說有笑,身體被不停的穿過我才反應過來,我死了。
“菲菲阿姨,你放心,以後我肯定會給你養老的。”
“你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你也是我的媽媽。”
隻見兒子殷勤的給李菲菲端茶倒水,捏腿捶背,這個待遇,我從未享受過。
以往做家務累了,讓他幫我倒杯水也不行。
“媽媽,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也很累。”
他累什麼呢?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他隻是不願意罷了!
“安安,菲菲阿姨換腎給你是自願的,不需要你報答,再說你這樣說,你媽媽會不高興的。”
安安聽見李菲菲的話,氣憤的捶了捶沙發。
“她憑什麼不高興?她生我下來,不給我一個健康的身體,還不願意救我,她不配當我媽媽!”
安安說完話後,李菲菲滿意的笑了笑,輕輕撫摸著安安的頭發。
“安安,我沒想到你媽媽會這樣的狠毒,以後菲菲阿姨會把你當親兒子一樣疼。”
看著安安幸福的笑容,我的心猶如千萬把刀插在上麵一般,痛到不能呼吸,靈魂也蜷縮在地板上。
那麼多年的付出,竟然比不上外人的三言兩語。
兩人幸福的擁抱在一起,直到許佳年從廚房出來。
“菲菲,我做了補血的烏魚片,快來吃,對你的傷口恢複有好處。”
看著圍著圍裙,任勞任怨的許佳年,我笑了。
記得我生病不想做飯時,他的嘴臉。
“佳年,我今天不太舒服,你做飯行嗎?”
“我一天天工作累的要死,你每天在家裏享清福還不做飯,我娶你有什麼用?”
最後我不得不堅持做飯,隻是等我做好,他隻留下一句,“菲菲的車拋錨了,我過去看看。”
最後,那些菜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他始終沒有回來。
原來,不是他不會,也不是他不能做,是我不配。
不配他下廚,不配他付出。
他可以付出的,永遠是他的白月光李菲菲。
那個在他最窮的時候拋棄他的女人。
“菲菲是為我好,她不想連累我。”
“我和菲菲要是有什麼,怎麼可能還會娶你?”
“你知道我欠她太多了。”
每次李菲菲有求於他,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趕去。
我阻攔,他就會有無數理由。
“哇,沒想到你的技術和當年一樣好!”
許佳年聽到許菲菲的讚美,一臉的幸福滿足。
“就是不知道夢然姐現在怎麼樣了?”
李菲菲一提起我,在場的父子倆立馬變臉。
“她能怎麼樣,不就是在家躺著吃吃喝喝。”
許佳年的表態讓李菲菲的嘴角忍不住上揚,但還是故作擔心的說道。
“我把棺材打開的時候,看到夢然姐的狀態不是很好,我擔心。”
“菲菲,你放心,你沒恢複之前,我和安安是不會回去的。”
直到得到許佳年肯定的回答後,李菲菲才笑著吃飯。
3
我在旁邊也愣了神。
所以,李菲菲返回是為了打開棺材嗎?
“喂......”
許佳年特有的鈴聲打斷了我的思考。
“業主,你們家這幾天沒住人嗎?別的業主反映你家隱隱飄出臭味。”
大概是我的屍體腐爛了,臭味飄出來被鄰居舉報給了物業。
許佳年掛斷物業電話後,氣憤的撥打著我的電話。
一次兩次......
許佳年第一次那麼有耐心的撥打了我的電話,可惜始終沒人接聽。
許佳年憤怒的摔掉了手機。
“佳年哥,怎麼了?”
李菲菲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機,上前詢問道。
許佳年看著李菲菲關切的模樣,憤怒的情緒緩和了下來。
“安安,把電話手表給我。”
安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是乖乖的把電話手表給了許佳年。
“沈夢然!休想用這些手段讓我回來!”
“你自己在家好好反省,如果物業再打電話過來,我們就離婚!”
嗬,原來是用電話手表給我發語音。
對啊,他早就把我微信拉黑了。
第一次因為李菲菲和他爭吵的時候。
安安發著燒,許佳年非要幫李菲菲修水龍頭。
“安安隻不過是發燒,菲菲家都要被淹了,你懂點事行嗎?”
我和許佳年大吵一架,他最後不僅去了李菲菲家,還刪掉了我的微信,拉黑了我的電話。
許佳年發泄後把電話手表還給了安安。
“爸爸,又是媽媽在搞鬼嗎?”
安安和許佳年一樣,滿臉的不耐煩。
他開始撥打我的電話,同樣,無論撥打幾遍我都未接聽。
安安的臉上出現了慌張。
“爸爸,媽媽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她從來不會不接我的電話。”
是啊,我把他看的比生命還重,他的電話我幾乎是秒接。
可是又有什麼用呢?
李菲菲看到安安擔心的表情,開口安慰。
“安安,可能你媽媽在忙沒有看到手機呢?”
安安想了想,默默的點了點頭。
原來他的關心,抵不住別人的三言兩語。
我不知道為什麼不能離開,是因為他們沒有發現我的屍體嗎?
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我已然麻木,隻希望能快點讓我解脫。
直到許佳年要回去拿文件,我的心開始怦怦直跳。
他應該要發現了吧?我應該能離開了吧。
我被關進棺材後,許佳年第一次打開了我們的家。
那具漆黑的棺材赫然擺在客廳,許佳年捂住口鼻匆匆走過,直接去了書房。
拿完文件後他並沒有離去,呆在書房看我們的合影,大大小小九十九張,是我一張一張洗出來貼上去的。
“夢然,以後我們要拍很多很多的照片,直到把這麵牆貼滿!”
他抱著我在書房說情話的樣子記憶猶新,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許佳年在臥室門口躊躇了很久,終於開口說話。
“沈夢然,你知道錯了嗎?知道錯了就給菲菲道歉,她原諒你了我和安安就會回來。”
......
回答他的是滿屋的寂靜。
許佳年不耐煩的轉動門把手。
“沈夢然,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你,菲菲需要承受割腎之痛?”
“沈......”
4
許佳年要推開房門時,李菲菲打來了電話。
“佳年哥,安安突然把我推倒,我好痛啊......”
李菲菲的話未說完,許佳年就慌張的跑了。
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客廳的棺材,更沒有疑惑裏麵為什麼會發出臭味。
李菲菲的一句話,便讓他潰不成軍,慌亂異常。
許佳年好不容易趕到,李菲菲半躺在沙發上,旁邊站著焦急的安安。
“爸......”
安安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奔向了許佳年,迎接他的是許佳年的巴掌。
“許安安,你為什麼要推菲菲阿姨,她才救了你的命,你簡直和你媽一樣忘恩負義!”
許安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錯愕的看著許佳年,又不知所措的看向李菲菲。
他當然不知道,畢竟李菲菲告訴許佳年,是許安安推的她。
“爸爸,我沒有,我很喜歡菲菲阿姨。”
無論許安安怎麼哭鬧怎麼解釋,許佳年都不相信他,讓他去門外跪著。
許安安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哭著跑了。
“佳年哥,安安還是孩子。”
許佳年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李菲菲,詢問她到底怎麼了。
“我......我詢問他可不可以當他的媽媽。”
“對不起,是我太貪心了,但我真的很喜歡你佳年哥。”
麵對李菲菲的表白,許佳年愣住了。
良久,他才緩緩歎了口氣。
“以後別在安安麵前說這些,他有自己的媽媽,而且我也有老婆。”
我沒想到許佳年會這樣說,我以為他會喜極而泣,高興得答應李菲菲的告白。
李菲菲大概也沒想到,眼含淚水的看著李佳年。
“可你不愛她,明明愛的是我,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許佳年沒有答應李菲菲的告白。
漫長的沉默被一陣鈴聲打破。
“爸爸,你快回家,媽媽......媽媽出事了......”
安安原來是跑回家了。
“你現在還幫著你媽撒謊嗎?”
許佳年不耐煩的想掛斷電話,安安急忙叫住了他。
“爸爸,媽媽死在棺材裏了!”
安安說到這句話後,隻剩下哭泣聲。
許佳年煩躁的揉了揉眉頭。
“沈夢然!你自己不能說句話嗎?非要教安安說謊?”
“沈夢然,你就是這樣教孩子的?你要死就去死!”
許佳年煩悶的掛斷了電話,看著安安的來電顯示,許佳年煩躁得進了臥室。
李菲菲撿起許佳年的手機,笑著把許安安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隨後拿著手機進了許佳年的臥室。
5
我的靈魂被一道莫名的力量拉到了許安安身旁。
看著他正驚慌失措的撥打著許佳年的電話。
可無論他撥打幾遍,永遠都是冰冷的機械聲。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許安安癱坐在門口,死死盯著客廳的黑色棺材。
棺材被打開,棺材蓋掉落在地上,上麵是我窒息時留下的一條條的血印。
棺材裏的我已經出現腐爛,屍水橫流,別說許安安,我也被嚇了一跳。
生前沒有好好打扮,死後還那麼醜,這一世,真的不值。
許安安驚嚇過度,暈了過去。
直到臭味影響到了周圍得鄰居,有人過來查看才發現暈倒在玄關的許安安。
也發現了臭味的來源,是死在棺材裏得我發出來的。
鄰居報了警,警察打了無數次許佳年的電話都沒有人接聽。
我又是孤兒,無奈隻能把我安排在就近的殯儀館,聯係上了我的好朋友肖明。
肖明剛打通許佳年的電話,就被一通罵。
“你要不要臉啊,這麼久了還惦記我的老婆!”
按照肖明以往的性格,一定要和許佳年罵上幾句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死了,他竟然沒有回懟。
“夢然死了,在你們片區的殯儀館,你去看看吧!”
“得不到就詛咒別人死,你真讓我開眼了。”
“自己老婆都不關心,早知道何必把她讓給你,最近你有見過她嗎?”
肖明怒吼幾句後便掛斷了電話,許佳年茫然的看著手機界麵。
上麵是肖明發來的我在殯儀館的遺照。
“沈夢然,他說的是假的對嗎?”
我站在他旁邊搖了搖頭,不,他說的是真的。
可惜了,許佳年看不到。
他慌亂的開車去了我們小區不遠處的殯儀館。
此時大堂裏正有一個死者在開追悼會,她的名字和我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