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車禍去世那天。
我被護在了他們懷裏,強烈撞擊導致我失去了孩子。
我醒來以後,沒等來我結婚五年的老公,卻等來了他的微信告訴我。
他的小青梅表演從高台摔下,傷到了腦神經失憶把他當作自己男友。
老公說,他要陪小青梅演戲到康複為止。
他告訴我,讓我不要刺激他的小青梅,小青梅如今受傷,需要人陪,要我懂事。
我哭著給老公打電話說我也很需要人陪。
老公卻在電話裏漠視我的痛苦。
「周檸,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
後來,我選擇了放下和祝福,他卻後悔哭著求我原諒。
「周檸。」
電話裏。
傳來老公陳敘冷漠的聲音,「你撒謊也要有個限度,怎麼可以拿我們的孩子還有你父母的命來開玩笑?」
陳敘說:「我真的隻是看在和萊萊多年鄰裏關係,一起長大的情分上想幫幫她,你難道沒有心嗎?」
陳敘一頓輸出,強烈指責我。
「你也是見過萊萊的,她是天之驕女,是舞蹈家,和你不一樣。」
「你不要再鬧了,」陳敘說到這,放軟了聲音,「老婆,我愛的人隻有你,真的,你信我嘛。」
我聽著陳敘聲音,心不斷下沉,還沒從巨大痛苦中走出來的情緒又被陳敘推入更深的深淵,我捂著嘴,用力控製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又問了一遍。
「你可以來陪我嗎?」
喉嚨像是被堵住。
我帶著幾分乞求,「我沒有說謊,我真的也很需要你。」
「老公,我沒有騙你,」我求著陳敘,「我可以讓醫生和你說......」
「周檸!」
陳敘粗魯打斷我,不顧我請求,「我這裏真的有事,我不是騙你!」
我聽見魏萊聲音,「寶貝,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陳敘收起對我的冷言冷語,輕聲哄著:「公司客戶。」
魏萊撒著嬌。
「陪我嘛~」
然後。
陳敘就掛了我的電話。
我在撥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我聽著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心口傳來一陣絞痛,不等我回過神,醫生推門而入,問我,「聯係上家屬了嗎?」
父母離開的太突然。
需要人忙後事。
簽字,後續都要有人處理。
我剛失去了孩子,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醫生建議讓家屬趕過來幫忙,可我不是沒找,我找了,但陳敘不來,我咽下心中酸楚,努力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搖搖頭,對醫生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撐著一口氣,不許自己倒下去,一直堅持到把父母後事處理妥當,我看著最疼愛我的爸媽,從此以後隻能住在狹窄的四方盒子裏,心還是好痛好痛。
我摩挲著盒子邊邊角角,想起車禍發生那天。
我被爸媽護在身下,滾燙的熱血染紅了我的眼睛,鑽滿了我鼻腔,爸媽殘留著最後一口氣,和我說。
「檸檸。」
「好好活下去。」
那一刻。
世界天崩地裂。
我所有的美好被殘忍撕碎,以一種最壯烈直麵的形式出現在我麵前,告訴我,我再也不會幸福和完整。
可當我被救護車推入擔架,送入醫院,聽到醫生說,孩子保不住的時候。
如當頭棒喝。
在萬念俱灰中,我又被活生生抽走了一根堅挺的骨頭。
可這還不夠。
命運像是給我開了個惡劣玩笑。
我的丈夫,陳敘告訴我。
他小青梅恰好受傷失憶,本該陪著我熬過最艱難時刻的丈夫,卻為了小青梅,認定我在說謊,遲遲未出現後。
多米諾骨牌。
徹底轟塌,成了滿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