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不顧暴雪預警,非要去山頂滑雪。
我不建議去。
可全家出動,沒一個人聽我的意見。
結果滑雪場不開放,他們就要抄小路上雪山。
上一世,我勸所有人趕緊下山,保命要緊。
可他們卻不聽。
下山的路被雪封住後。
全家人又以纜車坐不下為由,一致把我扔在山頂。
臨走前,還強行把我的羽絨服脫下來給侄子套上了。
我媽說:“你一個大人,照顧照顧孩子怎麼了?”
暴雪越下越大,我最終沒能等來救援,倒在雪地裏失溫而死。
再睜眼時,我又回到了侄子提議去滑雪的那天......
1
“我要去滑雪我要去滑雪,我就要去滑雪!”
侄子的魔音灌耳,將我的意識拉回。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弟妹命令我:“林薇薇,你聾了嗎?”
“沒聽見你侄子說明天要去滑雪嗎!還不趕快去收拾東西!”
“天氣預報說明天有暴雪,你確定要去?”
“天氣預報有幾回準的,暴雪哪那麼容易就讓咱們遇上啊!你趕緊把要吃的要用的都收拾好,明天咱們就出發!”
上一世,我勸大家不要在暴雪天上山滑雪。
可沒有一個人聽我的,爸媽還罵我杞人憂天,膽小怕死。
這次我也不勸了,他們要去就去吧。
“你們去吧,我明天有事去不了。”
弟妹一聽不去,聲音立馬尖銳:
“那怎麼行,我們全家人就得整整齊齊!”
我媽也過來說我:
“明天是禮拜六,你能有什麼事?能比陪耀耀滑雪重要?”
我爸和我弟也過來訓斥我。
說的好像我不跟他們一起去就是什麼天大的罪過一樣。
“行行行,我去行了吧。”
他們非得讓我去,可不是讓我也跟著一起滑雪。
而是我不去,就沒有拿東西背行李的牛馬。
每次一家人一起出去,所有人的吃穿住行全都是我一個人準備,行李也是我一個人扛。
家裏的三個男人全都兩手空空,他們也好意思。
上一世我準備了足夠的食物,裝了滿滿一大背包,以備不時之需。
我們六個人,就算遇到暴雪,也能兩人撐一把傘。
上一世,纜車隻能坐下五個人,他們卻狠心的讓我在山頂上等雪停再下山。
侄子還一直吵吵冷。
我爸未經我同意,就強行把我的羽絨服扒下來穿在侄子身上。
我一臉憤怒,沒好氣地說:
“山頂本來就冷,現在還下著暴雪,你想凍死我嗎!”
我爸卻說:
“你哪那麼容易就被凍死了,你侄子才八歲,萬一凍壞了怎麼辦!”
“出門前我就提醒他多穿衣服了,可是他不穿賴誰!”
“他是個孩子,你跟他較什麼真!”
我弟一把將我手裏的背包搶走:
“哪那麼多廢話?你明知道今天什麼天氣,還不多帶幾件羽絨服,怪誰啊!”
我被他給氣笑了。
我倒是想都帶著,可我隻有兩隻手,我拿得了那麼多東西嗎!
他們帶著侄子一起坐纜車下山了。
什麼都沒給我留,還搶走了我的羽絨服。
我被迫留在山頂,結果暴雪越下越大,溫度也越來越低。
我瑟瑟發抖地家裏人打電話,卻沒有一個人接我的電話。
沒辦法,我隻能報警求救。
紛紛揚揚的大雪如鵝毛般肆意飄落,天地間一片蒼茫。
救援人員在這種極端天氣下也沒辦法冒險上山。
雪越來越大,寒風一點點侵蝕著我的體溫。
最終,我在失溫的痛苦中,意識也漸漸模糊,永遠地留在了這片銀白的世界。
2
出發當天,侄子依舊不肯穿羽絨服,一直嚷嚷羽絨服不好看,要去山頂的商店裏買最貴的滑雪服。
上一世我就多嘴,想哄侄子多穿點。
結果那小子卻說:“你又不是我媽,憑什麼管我,我愛怎樣就怎樣!”
這回我選擇沉默,誰冷誰知道。
我和我弟一人開了一輛車,到達山腳下後,山頂的滑雪場果然沒開門。
山腳下還豎著一塊告示牌,上麵寫著由於天氣原因,滑雪場關閉三天。
侄子一看滑雪場關門了,立馬趴在地上打滾開鬧:
“不行,就算不能滑雪,我也要去山頂看雪!我不管!我今天必須上去!”
“奶奶!爺爺!我要上山頂看雪!”
我媽最護犢子,侄子這麼一鬧,她就心疼了:
“兒子,趕緊想想辦法,咱大老遠開車過來的,不能白來啊!”
我弟四下看了一圈,發現山上有條小路能直接去山頂:
“那邊有條小路,咱們可以從那邊上去。”
我媽一看可高興了:
“太好了,這回連滑雪場的門票都省了!”
起風了,我抬頭望了望天,烏雲越來越厚,看來馬上就要下雪了。
“弟弟,我肚子疼,我先去趟廁所,你幫我拿一下包。”
我要把身上的背包摘下來遞給我弟,我弟立馬躲開:
“你上廁所就背著包去唄,廁所裏不是有掛包的地方嗎?”
我心想,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
“那你們先上山吧,我肚子特別疼,得挺長時間,等我上完就去追你們。”
“行吧,那你快點啊,真是懶驢上磨屎尿多!”
他們繼續往上走,我就佯裝找廁所。
走遠之後,我立馬改道下山,然後直接在山腳下的民宿住下,等到雪停再說。
沒過多久,弟妹給我打電話:
“林薇薇你掉茅坑裏了?拉屎拉這麼半天!你快點上來,耀耀都餓壞了。”
“那沒辦法,剛才我要把背包給我弟,他自己不要的。”
“我說我要上廁所,你們沒一個人幫我拿東西,現在餓了,就餓著吧。”
我把電話掛了,弟妹再打來,我繼續掛斷。
天空開始飄雪花了,轉眼間這雪就下大了。
我坐在窗邊喝著熱奶茶,看著窗外的鵝毛大雪。
這感覺真好。
電話又響了,是我媽打來的:
“死丫頭你跑哪去了,下這麼大雪,我們都在山頂的下不來,你趕緊過來找我們!”
“我過不去,這麼大的雪,上山的路都封住了,我怎麼上去找你們啊?”
“你去找把鐵鏟,一邊往上爬一邊鏟雪就上來了,吃喝都在你包裏呢,我們現在又餓又渴,你趕緊滾上來!”
“媽,您可真是我親媽!外麵這麼大的雪,還是暴雪!你讓我冒死爬上去,我還有命嗎?”
我爸將電話搶過去:
“你有廢話的功夫現在都上來了,不就下點雪嗎?又凍不死你。”
“我們這一家人都在這等你呢,你趕緊過來!”
侄子在旁邊喊:
“冷,好冷,我要凍死啦!”
我聽見弟妹說:
“媽你穿的多,你把羽絨服給耀耀。”
我爸還在電話裏催促我:
“你走到哪了?還得多長時間能到?”
“爸,我是上不去了,要不你們下來找我吧。”
“反正不就是下雪嗎,又凍不死你們。”
我爸氣得破口大罵:
“你這個不孝女,下這麼大的雪你讓一家人去找你,你怎麼不去死啊?!”
“你趕緊給我滾過來聽見沒?不然我下去了就弄死你!”
3
我內心毫無波瀾。
甚至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們再等等,等一會雪停了,就能下山了。”
不等我爸繼續噴糞,我趕緊把電話掛了。
然後直接關機,美美的睡上一覺。
等我睡醒以後,天已經大黑了。
我把手機開機,立馬進來一堆來電提醒,全是他們打來的。
把電話開了飛行模式,起身去民宿的餐廳吃晚飯。
我就安安心心住在民宿,等待雪停就行。
過了兩天,雪終於停了。
我從民宿出來,就看見救援隊從山上抬下來好幾個人。
我走近一看,好家夥,就是我家那幾個。
他們麵如死灰,毫無血色,雙唇被凍得青紫,眼睛上也掛著冰霜,僵硬筆直地躺在擔架上。
隻有我弟,還能從喉嚨裏艱難地擠出微弱的哼唧聲。
我趕緊跟著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我才發現少了一個人,我弟妹不見了。
我去問過救援隊,他們說隻在山頂發現了這幾個人。
經過一番搶救,我媽和我弟都脫離了生命危險。
我爸和侄子沒救回來,死了。
死因居然是他們食用了大量毒菌子。
我媽和我弟蘇醒以後,我告訴了他們我爸和侄子去世的消息。
我媽崩潰大哭,我弟則指著我的鼻子一頓罵:
“都是你這個喪門星,要不是你把裝著吃喝的包背走了,我們又怎麼會去雪地裏撿毒菌子吃,爸和耀耀也就不會中毒死了!”
“該死的應該是你,你怎麼不去死!”
我冷漠地看著他:
“你老婆失蹤了,你知道嗎?”
我弟臉色一變,顯然早就知道這事。
“你老婆去哪了?”
“她上廁所非得背人,誰知道她去大雪窩裏上廁所啊,她一腳踩進去後,就再也沒有上來。”
“那你趕緊跟警察說,說不定還能把弟妹救回來。”
“還是別浪費警力了,她是昨天掉進雪窩的,估計早就死了。”
我十分詫異:
“所以你是不打算救你老婆了?”
我弟惱怒:
“我能怎麼辦,我又救不了她!”
我真是開眼了,原本我以為我弟隻是不在乎我,沒想到他對自己老婆也這麼狠。
弟妹是掉進雪窩了,是生是死也還不知道。
我弟竟然不讓警察去救,就算弟妹死了,也得把她的屍體帶回來吧。
雖然不理解我弟的行為,但我選擇尊重。
我媽和我弟出院以後,草草地給我爸侄子還有弟妹辦了喪事。
沒過幾天,我媽就把我叫到跟前:
“薇薇,你過來,媽有事跟你商量。”
我看我媽挺為難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你弟弟新交了一個女朋友,他們準備同居。”
“你這個新弟妹不希望家裏有這麼多人,所以想讓你先搬出去。”
我直接被氣笑了。
“先不說弟妹和侄子的屍骨未寒,我弟這麼快就要和新女朋友同居,就算我弟新女朋友不喜歡家裏人多,可憑什麼讓我搬?這房子是我買的!”
我弟聽見聲就過來了:
“你買的怎麼了?你一個女人早晚得嫁人,這房子不還是得給我!”
“林振宇我給你臉了是吧?你能住住,不能住滾蛋!”
4
林振宇被我吼得一愣,反應過來後立馬要打我:
“林薇薇我看我是給你臉了!”
我可不會站在那等他打,我直接轉身衝進廚房,拿了把菜刀出來:
“來啊!你今天敢動我一下試試?!”
林振宇隻會欺負弱小,真要碰上硬茬子,他就沒膽了。
他一見我抄菜刀,立馬慫了:
“林薇薇你幹嘛,趕緊把刀放下!”
我媽也害怕了:
“薇薇,你這是幹什麼呀,快把菜刀放下,萬一不小心傷到了你弟弟可怎麼辦啊!”
我舉著菜刀對準林振宇:
“林振宇我忍你很久了,你一個男人結婚生子不自己買房住姐姐的房子你也好意思?”
“現在還想讓我搬出去霸占我房子,我看你真是小水溝裏撐大船——異想天開!”
“這是我的房子,我現在不想讓你住了,你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林振宇傻眼了:
“不是林薇薇?你要上天啊!”
他剛要過來,我就拿刀狠狠比劃兩下,他就立馬嚇退了。
我媽趕緊護住林振宇:“薇薇,你冷靜點。”
“咱們是一家人,有事可以商量呀,你弟弟又不是非讓你搬走,你不想搬就不搬。”
“現在不是我搬不搬的問題,是林振宇今天必須從我的房子搬出去!”
我媽快急哭了:
“薇薇,你這是幹嘛呀!”
“林振宇你搬不搬?你不搬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警察,告訴他們你明知道弟妹在哪,卻知情不報!”
“你說你這種行為算不算故意殺人,最起碼算過失殺人吧?你要坐牢的!”
林振宇被我嚇的一愣一愣的:
“林薇薇,我看你真是瘋了!”
“行,你不搬是吧?”
我拿起電話就要報警,林振宇趕緊大喊:
“我搬!我這就搬!行了吧!!!”
我媽見我逼林振宇搬走,立馬掩麵哭著走開了:
“你攆你弟弟走就是攆我走,我在這個家也沒法待了!你弟弟要走,我也跟他一起走!”
“那可太好了,你倆一起走吧。”
我媽頓時止住哭聲,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好你個不孝女啊,我真是白養你了!”
林振宇在屋裏氣急敗壞地喊:
“媽,別跟她廢話了,咱們一起走!離了她,咱還活不了嗎!”
林振宇就是這樣,沒能耐,還愛裝。
他們收拾完東西一起走了,這個家終於隻剩我一個人。
我火速找了一個換鎖的工人,把大門的鎖換了。
又叫了深度保潔,將家裏裏裏外外全都打掃一遍。
收拾完之後,我剛準備歇會兒,結果就有人敲門。
我打開門一看,把我嚇了一跳。
門外正是我失蹤多日的弟妹楊文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