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半夜，浴場正要關門。

一隻塗著豔紅指甲油的手探進了玻璃門縫隙。

「老板，VIP包廂一位。」

我嚇了一跳：「可今天已經關門歇業了。」

「那就預定明天十點的最後一場。」

說話間，那女人的手已經摸上了我的胸口。

「作為賠禮，到時候我要......老板親自為我服務！」

1

臨近三十五大關，被公司開除後，我拿出全部積蓄開了一間浴場。

平時生意一般，但我大小算個老板。

開了兩年，生意一般。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奇怪的顧客。

可惜昨天晚上我慌了神，沒再多問幾句，就讓那個女人跑了。

VIP包廂，還讓我親自服務？

這女人是在跟我說笑吧？

我開的可是正經浴場，女賓是由專門的阿姨負責的。

可那麼漂亮的女人，晚上燈光不算亮也能看到她笑起來明豔動人的樣子。膚白唇紅，身材也很不錯，那氣質看著就不像是缺錢的，沒道理到我這座小廟來戲耍我吧。

難不成......

是對我有別的意思？

我摸了摸胸口，都過去一晚上了，仿佛還能感受到當時那隻手火熱的溫度。

十點快到了，反正很快就要得出結論了。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虧，試試也行。

「老板，你叫我過來做什麼？」

女賓室負責搓澡的吳阿姨，我拍拍她肩膀。

「晚上也沒什麼生意，吳阿姨今天早點下班休息吧。」

吳阿姨很高興地離開了。我又瞄上了前台負責登記，忙的時候也要去男賓室幹活的小夥子小李。

「羨慕了？你也早點下班吧。」

現在算是浴場淡季，今天當班的兩個員工都被我趕走了。

時間一分一秒走到了九點五十八。

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麼。

最後一個客人出來，十點十五，那個女人並沒有出現。

「艸，耍老子！」

員工都走了，我隻能一個人去關門。

走到玻璃移門前的時候，一道人影閃過。

「老板，怎麼又提前關門？我預留的VIP包廂呢？」

還真的來了！

今天燈光亮，一襲絲絨紅裙襯得女人更白更亮。我總算看得更清楚，這是個很年輕的女人，飽滿水潤的天然美，不是化妝品保養之類的硬堆起來的美女。

被這麼好看的女人用撒嬌的語氣責問，我有些頂不住，穩了穩心神才說著：「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哪能呢，剛才在那邊冰場溜冰，出了一身汗，稍微晚了些。」

女人邊說邊走到前台，很是自來熟。

「需要登記嗎？」

負責登記的小李被我攆走了，活自然是我做。常規的姓名聯係方式寫下，我看了眼，女人叫做「林芙」。

「走吧，我帶你去包廂。」

這個點應該不太會再有客人來。再說大廳有監控，這邊靠近景區治安也還不錯。真的有人來，門口有門鈴。

我虛掩上玻璃門，引著林芙往裏麵走去。

「儲物櫃在這邊，有什麼需要的可以按這個鍵叫我。」

我仔細盯著她看了半天，在包廂門口停下了腳步。

「待會兒，你自己洗吧。」

林芙的臉被包廂裏溢出來的蒸氣蒸得紅彤彤的。

「為什麼？老板，你的宣傳冊子上可不是這麼寫的。VIP服務，可是包括了精油推背按摩的？」

我一本正經道：「今天太晚了，負責的阿姨已經下班了。店裏隻有我一個人。」

林芙「噗嗤」笑出聲，蔥白手指慢悠悠點上我的胸膛。

「老板，昨天不是說好了......」

「作為賠禮，你要親自為我服務的。難不成，你要耍賴？」

2

這話，還有這動作，暗示的意思太明顯了。

可我還是保持警惕，不敢輕易應下，按住了林芙亂動的手。

「我開的浴場可沒有特殊服務，都是正經做生意的。」

沒想到林芙嘴角往下一撇，直接抽回了手。

「什麼正經不正經的，你當我是什麼人啊？李宏！」

我被嚇了一跳，這種曖昧的時刻，她居然直接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你認識我？」

可我怎麼看都對她沒有印象。要是我認識的人裏麵有這麼個大美女，沒道理認不出啊。

林芙看上去有些失望。

「你真的把我忘記了，老同學，我們是一個小學的，我在四班，你不記得了嗎？」

小學？我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而且她這麼年輕，看起來就二十出頭，都跟我差輩了，怎麼看也不像是我的同學。

可看林芙這副信誓旦旦的樣子，我也不敢追問什麼。

「哦......對不住，一時沒記起來。」

林芙繼續說道：「李宏，我是聽別人說起，你如今發達了做了老板，才特意找過來的，你可不能讓我失望而歸哦。」

她直接勾住了我的手指，往水汽彌漫的浴室包廂裏帶。

「走吧大老板，欠我的服務可不能抵賴。」

林芙好像一點顧忌都沒有，一會兒的工夫就從裏頭更衣室走了出來。

浴袍寬鬆，束帶也沒有完全寄緊，鬆垮垮耷拉在中間。

我盯著她胸口露出大片的瑩白，艱難地挪開視線。

她卻突然貼了過來，跟我距離拉得極近，熱氣噴灑到耳側。

「李宏，你害羞了啊？」

天地良心，任何一個男人被這麼漂亮的女人勾到浴室這種地方，都會心跳加速吧。

我感覺渾身血液都在往腦袋上衝，僵硬地退了半步。

「林芙，你不要胡說。」

「不是要我幫你按摩推背嗎？那邊，躺下吧。」

有什麼鬼心思，都在林芙叫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消失了。畢竟是熟人，這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不能......

「你，你怎麼了？」

林芙那雙大眼睛裏居然一瞬間變得水盈盈的，完全打亂了我的思考。

「李宏，你怎麼還在躲著我？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啊？

我的大腦運轉不過來了。

林芙這個人，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更別提她說的什麼多年以來的「心意」了。

但是，一個年輕漂亮，在我印象裏是第二次見麵的女人，在浴室裏向我告白？

這也太突然了！

「我不是......林芙，你的意思是......」

下一秒，巨大的視覺衝擊驚得我差點咬到舌頭。

女人在一片霧氣中解開了浴袍的帶子，扔到了邊上。

3

「不是，你先穿上。」

我咬了咬牙，梗著脖子幫她把帶子撿了回來。

林芙捧住我的臉：「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嗎？」

那倒不是，隻是太突然了。

我本來想著是不認識的女人送上門，那揩點油或者發展點別的曖昧關係也無所謂。

突然變成了認識的小學同學對我告白，要是在這種地方隨隨便便就做了，怎麼想都不大對勁。

而且，我這裏是開在景區邊上的浴場，管理很嚴格。隨時都會有警察上門檢查。萬一查到了什麼，生意都沒辦法再做了。

我按壓住竄起來熱意，幫她穿好衣服，拉她到按摩床前坐下。

「不是的，我也喜歡你。不過我覺得，得慢慢來。」

林芙是個很好哄的女孩子，很快露出笑容。

「李宏，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對我真好。」

林芙一口親在我臉頰，搞得我很久沒有躁動過的心跳個不停。

剛有點心猿意馬的意思想要摟住她，撲了個空。

林芙趴在了床上，悶聲。

「老板，趕緊幫我服務吧。」

跟她的臉蛋一樣，後背肌膚光滑白嫩，我把抹足了精油的雙手按上去，還要按摩什麼穴位，很難不亂想。

簡直是在考驗我的意誌力。

還好林芙很快出聲打破了沉寂。

「李宏，我們算不算確定關係了呀？」

「嗯？是吧......」

「那從明天開始，我就是浴場的老板娘嘍？」

她說話的語氣輕快，我都能想象出說話時那張俏皮的笑臉。

我狠狠摸了兩把滑膩的肌膚，點頭。

「是，我的老板娘，以後浴場的事情，都歸你管！」

這場服務結束得很快。

成年人之間的默契心照不宣，林芙說她沒有地方住，今天晚上要到我家去。

我家離浴場不遠，走路十分鐘就能到。路上，我簡單問了下林芙最近幾年過的日子。

得知了她大學畢業以後過得並不算太好，最近剛裸辭了上一份工作。這幾天跑到我這邊的旅遊景區來散心，正好遇到了我開設的浴場。

「你是從誰那裏知道，我開了浴場的？」

林芙停下腳步。

「是傳單，你印發的傳單角落裏有老板介紹嘛，那裏有一張自拍。」

「你就憑借一張自拍就認出我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小學時候和現在對比，我的長相也變動太多了吧。

林芙笑著挽住我的手。

「對呀，都說了讀書的時候就暗戀你了嘛......」

沒想到人快到中年，還能遇到這麼喜歡在意我的人。我心潮澎湃，激動之下直接把一串鑰匙交給了她。

「這是浴場的，這是我家的，還有這個，我的車......」

「李宏，你真厲害！」

林芙的眼睛亮亮的，我再忍不住，一口親住了那張小嘴。

已經憋了太久，幹柴烈火一觸即發。林芙也很配合，雙手緊緊摟住了我的脖子。

我按捺不住，托著臀把她抱了起來，摸著黑往臥室方向走過去。

林芙的臉摸起來燙燙的，她小聲湊近我耳邊：「剛才沒有洗澡呢，要不我先去洗一下。」

這種時候哪裏還停得下來。

「不用，我不嫌棄......」

林芙沒有再說什麼。

我把人放倒在床上，正要爬上去的時候，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