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父母的“心頭肉”。
每天與狗睡一窩,滿足弟弟們所有要求是我的命。
他們不同,每天有大床睡,吃的也是山珍海味。
其因無二,他們是男孩。
我是沈家的童養媳。
我就該一輩子侍奉沈家。
1.
“沈麗麗,你給老娘過來!”
媽媽麵目猙獰,雙眼猩紅的命令我。
我抬頭望著她的眸子,滿是狠戾厭惡。
“媽媽…我不是故意的。”
沒等我說完,右側臉頰一股火辣辣的痛感占據了我的腦海。
我媽食指狠狠按在我額頭,嘶吼道。
“不是故意的?我讓你照顧好你弟弟,現在他手上劃了那麼大個口子,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我餘光瞥向弟弟的手指,淡淡的殷紅輕輕點綴在指尖上,周圍的皮膚像是剛剛剝了皮的豆莢般嫩的出水。
“明明是他自己......”
左側臉頰隨著清脆的聲響再度傳來痛感。
“還敢頂嘴,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我盡量用雙手環繞著頭部,因為這個姿勢可以保證我的臉不被刮花,若是刮花了,弟弟會嫌棄我的。
許是累了,我媽大喘著粗氣還不忘踢我兩腳,最終被我爸製止了。
“好了沈玉,你把她打壞了,兒子誰來照顧?”
我媽這才停了下來。
“沒屁用的賤蹄子,若有下次,我非得拔了你的皮!”
“放心吧媽媽…我不會的。”
我媽聞言立馬換了張臉,轉頭朝著弟弟方向而去。
“小心肝啊,手還疼不疼啊,媽現在去給你買藥。”
爸媽走後,我爬到弟弟身邊。
“沈括,還疼嗎?”
看著自己指尖兩厘米的口子,我弟的臉紅透了耳根,他麵色羞愧,輕輕撫摸著我後背受傷的地方。
“姐…不......媳婦,你疼不疼?”
我是沈家的童養媳,本就和沈括沒有血緣關係,他隻會在沒人的時候這樣叫我。
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沈括,我不疼,今天是你十八歲生日,想要什麼?姐姐送你。”
沈括輕輕抿了抿嘴唇,附有性張力的喉結不自覺的吞咽了下口水。
我看出他的眼神裏滿是渴望,那是出自於一個十八歲男孩該有的眼神。
我別過頭去,輕輕褪下衣襟,我明白,沈括的話就是命令,無論如何都不可以抗拒,否則等待我的就是一頓毒打。
沈括再也忍不住了,粗暴的將我按在地上。
十八年來,他從未踏出這個家一步,但他仍然保持著自己的思想,最大限度的對我好。
這就足夠了,作為沈家的童養媳,我就該一輩子侍奉他。
沈括的唇深深的印在我的頸窩上,牙齒劃過,我隻感覺一陣生疼。
他像隻野獸一樣,瘋狂侵略著我身體每一寸皮膚。
他捧著我的臉,輕柔道。
“原諒我好嗎?”
我眼角掠過一滴清淚,深深印上了他的唇齒作為回應。
沈括一用力,我便吃痛發出聲來。
指甲狠狠嵌入他的後背,留下一抹鮮紅的印子。
沈括現在根本不在意這些,他隻想好好享受“成人禮。”
我知道,今天過後我便再也見不到他了,他會去媽媽口中的“烏托邦”。
2.
沈括十八歲生日宴上,我媽笑容滿麵。
“括括,明天你就要去烏托邦了,想要什麼盡管和你姐要。”
沈括木楞的點了點頭。
“媽,我想留在姐姐身邊可以嗎?”
我媽當即胯下臉來。
“送你去烏托邦是你的福氣,你非要留在這個賤蹄子身邊幹嘛?”
沈括拖著蛋糕的手微微發顫。
“可是媽,姐姐她不是咱家童養媳嗎?我是要娶她的!”
這話言之有理,我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隻有我內心在不停抽搐,我很糾結,沈括去“烏托邦”才是他最好的選擇,留在我身邊反倒是屈才了。
我媽告訴我,去往“烏托邦”的人沒一個願意回來,無論現在的生活有多好都不會。
這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隻不過,我是女孩,沒有資格。
我爸解了圍。
“括括,相信我們,你去了烏托邦會遇到比你姐姐更好的女人。”
沈括這才作罷,埋頭吃著蛋糕,沉默不語。
那天晚上我是和沈括一起睡的,他紅著眼眶告訴我。
“姐姐,放心吧,我不會忘記你的,等我在那邊安頓下來後,就來接你。”
可是,那又如何呢?我要侍奉的是沈家,而不是沈括。
沈括是我第二個弟弟,依稀記得,上一個弟弟走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
隻不過至今仍是渺無音訊。
沈括沒忍住,又要了我一次,他說。
“姐姐,你隻能是我的人。”
我頓頓點了點頭,無神的看著他。
差一點,我的內心就鬆動了,不過這樣隻會遭到我媽的一頓毒打罷了。
我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
我媽半夜將我叫醒了,他們準備在夜裏送沈括走。
我就連送送他都做不到。
看著床上原本屬於他的位置,我忽然感覺心裏空落落的,像是被什麼東西侵蝕了般。
翌日,我迎來了第三個弟弟。
他皮膚黝黑,眸子深邃。
和沈括不同,他來家裏沒兩天就適應這裏的生活了。
“沈麗麗,給我洗腳!”
粗曠的音色直擊我的胸腔,沈安之毫不吝嗇再度下達了命令。
“給你一分鐘打好水,否則我就告訴媽!”
我不敢反抗,火急火燎打好了水就跑了過去,卻沒曾料想,水潑到了沈安之身上。
沈安之當即大怒,一把將我按在洗腳水裏麵。
“敢潑我!有你好受的!給我喝!喝個夠!”
滾燙的開水瞬間將我整張臉腐蝕,雖早已喜歡虐待,但是我明白,臉不能出事。
窒息感油然而生,我拚命抬頭,卻不曾想,沈安之的力氣尤為的大。
在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的!
“吵什麼呢吵,沈麗麗,讓你伺候個人有這麼困難嗎?”
終於,在我即將窒息的時候,我媽聞聲趕來,沈安之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我立即將頭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喘著氣。
當我再次睜開眼,沈安之卻是換了一副模樣。
3.
“媽媽…姐姐她…她用熱水燙我!”
沈安之一臉委屈的蜷縮在沙發上,像極了受害者的模樣。
這算什麼?赤裸裸的汙蔑?要知道水隻是灑了幾滴在他衣服上而已。
“不是這樣的媽媽......”
可是我媽怎麼會聽我的解釋?
“臭婊子,你還敢欺負弟弟!上次饒了你就算了,這次我非得撕爛你的臉!”
我媽衝了上來,尖銳的指甲瘋狂剝動我的皮膚。
本來就被熱水燙過,我媽的指甲猶如一把刀子一樣將我為數不多的自尊心撕的粉碎。
沈安之嚇壞了,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他沒有想到,就是因為他的無心之舉,我會遭受這麼大的折磨。
不過,他始終一言不發,愣在原地,絲毫沒有要製止的意思。
“老娘今天就把你丟去喂狗!”
我媽沒開玩笑,我家真有一隻惡狗在雜物間。
小時候我曾進去過幾次,每次出來都是體無完膚。
我扯著我媽衣角哭著求她。
“媽,我知道錯了,求你了,別讓我去狗窩!”
我媽可不管這些,拽著我的頭發就朝雜物間裏麵拖。
對她來說,我隻要活著就是免費的勞動力,除非我死了,她才會去物色下一個童養媳。
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我心如死灰。
回應我的隻有身狗發出微弱聲音的惡犬。
雜物間裏沒燈,唯一有些光亮的便是一雙紅的發寒的眼睛。
而那雙眼睛正在一步一步朝著我走近,步子緩慢,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
終於當我退到牆壁的時候,那條狗撲了上來!
它瘋狂撕咬著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我盡量不發出聲音,因為隻有這樣,我媽才會察覺我快要死了早點把我放出去。
狗的牙齒異常的尖銳,盡管我已經麻木,這種鑽心的疼痛還是不禁讓我悶哼起來。
“你也餓壞了吧?小狗,今天就吃飽一點吧。”
小狗平常是由我照料的,所以我自然清楚,它活的有多麼淒慘。
既然如此,我還不如成就它。
我艱難的抬起手臂一遍一遍順著它的毛,任由它在我身上飽腹。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麼,我忽然感覺到,它撕咬的力度變弱了,直到完全趴在我身上,在沒了動靜。
小狗死了。
死的悄無聲息,不卑不亢,即使最後,它也沒有填飽過肚子一頓。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怪我,是我沒有能力讓它能像寵物狗一般,擁有完整的狗生。
它雖然有出去的機會,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會在這個雜物間度日。
隻有每次要去烏托邦的時候,我媽才會牽它出去防身,它也一直是一條敬業的狗。
不知何時,我的眼睛早已經糊滿了淚水,我明白,小狗上來撕咬我一直是身不由己。
小時候在家,一直都是它陪伴著我,無論春秋,無論夏寒。
我順毛的動作一直沒停,因為我明白,這是我最後一次能夠安靜的和它呆一塊了。
良久,我從小狗嘴巴中拿出了一些破碎的紙塊。
將這些紙塊拚湊起來,赫然變成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人正是全身上下被插滿針管的沈括!
就算隻看得清輪廓我也不會忘記沈括的模樣,他的身體我在熟悉不過!
我抬頭看向這漆黑無比的天花板,隻感覺意識都要渙散了。
“媽,沈安之,既然你們不讓我活,那我就讓你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