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用兩隻雞換了個婆娘。

她卻一直不願意跟我好好過日子。

整天都咕噥著在地上寫寫畫畫。

“我是九重天上法力最高深的仙子，你放我走吧。”

我以為她瘋了，直到兩個看上去就仙風道骨的人找來。

“我妹妹在哪裏？”

1

“哥，嫂子又不幹活，就拿個棍在地上鬼畫符！”

一聽這話，我瞬間冒火。

媳婦王小花是我十年前用兩隻雞從村頭陳婆子那裏換過來的，因為她精神失常所以要比正常婆娘便宜一隻雞。

陳婆子是我們村的說婦婆，村子裏的男人都去她那挑媳婦。

一想到隔壁大柱家花一千銀元塊買來的身材火辣的舞娘，再看正被妹妹李彩玲打得鼻青臉腫的王小花。

我砸了咂嘴，要不然把王小花送過去跟大柱換兩天？

想到這，我這才開口。

“彩玲，別打了。我過兩天得把這婆娘送到大柱家待兩天，再打下去就不好看了。”

李彩玲這才鬆開王小花的頭發。

“真是便宜這個婆娘了！送到大柱哥家也不算虧了她。”

彩玲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大柱家裏窮，家裏有三個兄弟都沒娶媳婦。

那舞娘就算買回去也是哥仨共享，三個都能共享再加我一個也不算多。

大不了一次多給大柱十個銀元。

一想到他媳婦那白嫩皮膚和柔軟腰肢，我撚了撚手指。

我正打算出門去找大柱的時候，村長大步流星跨進了家門。

“華軍，出事了！”

“你們家小花的家人找過來了，看上去闊綽得很！！”

村長走之前特意走到我麵前小聲交代，

“該怎麼說你心裏清楚。”

2

我一把拽起來在地上的王小花，把她手裏的棍子掰斷啐了一口。

“死婆娘，快起來。一整天除了擱這鬼畫符什麼也不會！”

王小花亂糟糟的頭發上盤旋著幾隻蒼蠅，嗡嗡地叫著。

我嫌惡地捂住了鼻子，

“彩玲，快帶她去洗洗。”

李彩玲拉著拴在王小花脖子上的粗繩把她領到裏屋，舉止裏是止不住的嫌棄。

她們進去後，我蹲在地上看王小花剛剛畫出來的東西。

王小花來到我們家後就喜歡蹲在地上鬼畫符。

我本來以為她是個被鬼上身的瘋婆子，直到有道士來村裏我才知道這婆娘寫的到底是什麼。

“華軍，你家這婆娘是什麼來曆？”

“這符畫的真是......”

我不知道符是什麼，但大師似乎對這個東西很熟悉。

“我要是會這種級別的符，我就發達了。”

“華軍，你可得把你家婆娘看好，她寫的東西要是生效了，你就沒婆娘了！”

我聽了這話一怒，抓起王小花就是一頓暴打。

直到她進氣多出氣少的時候才停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年過去了，怎麼王小花就是記吃不記打呢？

每次畫完之後她都被打，還要接著蹲在那寫寫畫畫。

真賤啊。

我一腳踢碎了王小花寫好的符，用來寫字的泥瞬間就破裂得徹徹底底。

眼看著還不過癮，我又狠狠碾碎了地上的泥。

既然當了我李家媳婦，那就得安安分分地在家給我洗衣做飯帶孩子。

我都出不去了，她憑什麼出去過好日子？！

“嘩啦啦。”

撒完尿之後，我意猶未盡地拉上褲子。

要不是那一家人來了，我一定把小花送到大柱家。

然後好好疼愛一下那個舞娘。

“走吧，哥。”

李彩玲推著王小花出來了，她亂糟糟的頭發剃成了寸頭。

“你剃她頭發幹什麼？一點婆娘味都沒有了！”

李彩玲被我罵的敢怒不敢言，隻能狠狠掐小花泄憤。

“她那一頭都是虱子，梳也梳不開，不如剃了。”

我拿起剪刀衝到她倆麵前，一剪子下去。

剪斷了套在王小花脖子上那跟手指粗的韁繩。

要是讓王家人看到這繩子還得了？

這都是我們村用來栓牛羊和女人的，自然不能讓外村人看見。

我把繩子拿走之後，牽起王小花的手慢慢往外走。

一路上，王小花的身體都在抖。

我衝她笑，手安撫地摸向了她的胸膛。

“小花，走了。”

王小花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看著她這幅樣子，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來這十幾年沒白教，終於教會王小花什麼叫：

男人就是女人的天了。

到了村長家，我一眼就注意到停在門口的那輛氣派的馬車。

我興奮地搓搓手，打算要筆贍養費。

先把家裏的房子蓋成大宅子，再買個年輕漂亮的舞娘......

好歹我也照顧了王小花十幾年，我這個姑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初然，是......是你嗎？”

3

剛一進門，一個老女人就把我擠到一邊衝過來抱住王小花。

我剛打算發作，就看見村長在努力跟我使眼色。

我砸了咂嘴，但所有的不滿都在看見那老女人身上亮晶晶的金子消失了。

要是......要是老女人把那些東西都給我......

想到這，王小花那張浮腫的臉都好看了不少。

“我苦命的孩子啊，媽找了你十三年，這十三年我連一個好覺都沒睡過......”

“心肝兒，我是母後啊——沈清漣，你不記得我了嗎？”

沈清漣的哭嚎聲十分淒慘，她懷裏的王小花沒有一點反應。

直到一個自稱是王小花哥哥的男人走了過來，王小花才有了一絲波瀾：

她一把推開了沈清漣，雙手抱著頭在地上痛苦地尖叫著，嘴裏不停地念叨：“不要過來，不要！離我遠點......”

王百川被妹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腳步定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你們到底對小花做了什麼？她怎麼會這樣？”

“我們家初然可是九重天上法力最高深的仙子，怎麼可能跑到這裏給這樣的人做媳婦？！”

王百川的聲音染上了一層震怒，一腳踢翻了村長家的牌匾。

“淳樸仁厚”那四個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村長的麵子終於掛不住了，但是又不好跟客人發火。

隻能把氣都撒在我身上。

我看著村長責怪的眼神，瞬間感覺臉上無光。

該死的婆娘，等回去我就把她送到村裏的幾個老光棍家裏待兩天。

我剛打算動手給王小花幾巴掌讓她老實老實，村長就陪笑哄著眼前幾人。

“哎呦，這不是誤會了嗎？華軍是我們村裏有名的老實人家，當年小花進了我們村都是華軍照顧的她，兩個人那是都心甘情願的。”

“這麼多年，我們一直好吃好喝地照顧著小花呢。你看，饑荒年的時候死了那麼多人，小花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們村子都是好人，就是不夠富。咱們都是自己人，不如出點錢給咱們村搞個磚窯，你們看怎麼樣？”

見村長全然沒提我的好處，我一下子就急了。

“對啊，媽還有大哥。咱們都是自家人，我也是你們家姑爺。這種好事哪有背著自家人的道理。”

“要是辦廠的話，你們不方便來廠裏看著的話那就讓我來當廠長。都是自家人，用著也放心。”

我點燃了一根煙小心翼翼地湊到王百川麵前去給他點火。

“啪”的一聲，我珍惜的好煙被人一把扔在了地上。

“我不是來給你們當冤大頭的，也不是要來認姑爺的。我隻想要找我妹妹，聽得懂話嗎？”王百川一把揪起我的領子，眼睛裏都是紅血絲。

我是真的害怕了。

可我知道不能說，一旦說了，我們這個村子就要完了。

我老李家的祖墳就要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

我語無倫次，手心裏冒的都是冷汗。

“哥哥哥，我......”

還沒等我說完，李彩玲就強闖進來了。

“來，富年，叫大伯。”

李彩玲竟然把富年帶過來了。

我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對，我和王小花有個兒子。

孩子都有了，他們想不認賬都不行！

隻要有孩子，王小花這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都別想擺脫我們村。

王百川看著眼前叫他大伯的孩子，嚇得兩眼一黑踉蹌了一下。

“你今年多大了？”

富年一見到蹲在地上的王小花就迫不及待地騎了上去。

在上麵“得兒駕，得兒駕”地笑著。

“哥，富年今年十二歲了。”

李彩玲夾著嗓子回答王百川的話，說話的時候還在扭自己的身體。

聲音嬌軟得連我這個親兄長都有點把持不住。

看見李彩玲這副騷樣，我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看王百川有錢，想傍大款。

“所以我妹妹上午剛剛走丟，下午就被脫褲子然後懷了孩子是嗎？”

王百川的眼神越來越冷。

4

王百川抬手比劃了幾下，指尖冒出亮白色的光。

“捆仙繩，束！”

白光衝著我就過來了。

我還沒來得及躲，沈婆子就揮手把那道光打偏了。

“百川，不要忘了規矩。”

地上竟憑空多了一捆繩子！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原來，王小花說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是天上的仙子。

我和村長交換了一下眼神，

“哥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們先敘舊。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出門之後，村長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張符紙。

“這是我花大價錢從道長那裏買的，據說把它化在水裏連仙人都沒辦法！”

我頓時一喜，

“村長，咱們給裏麵那幾人用上這個......”

村長的婆娘早就把茶水備好了，我趁熱把符紙放了進去。

“嶽母大人，兄長快來嘗嘗我們這裏特色的春茶。”

我招呼著兩人喝茶。

看著他倆不假思索地一飲而盡，我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開始打量他們身上值錢的東西。

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我的了。

我一把推開還在抱王小花的沈婆子，毫不客氣地拽下了她脖子上的金項鏈。

“滾開吧，死娘們。”

“這個好，那個也不錯。”

沒過一會兒，沈婆子的身上就已經被各種首飾刮得鮮血淋漓了。

“還仙人呢，你們看看現在還使得出來什麼狗屁仙法嗎？”

我狠狠踹了王百川一腳。

什麼東西？剛才跟我說話那個態度！

我和村長拿出來一條粗繩子將二人拴在了柴火垛上。

“要怪就怪你們不長眼吧，非得惹我們！”

說完我就拿著王小花的手朝柴火垛上扔了一把火。

看著王小花一臉痛苦的樣子，我玩味地笑著。

“你該慶幸嫁給了我，要不然你們一家今天就要在這兒團聚了。”

回家的路上，我和村長帶著王小花坐在牛車上。

“華軍，今天這事不能白幫忙啊。”

村長說著話，眼睛卻不自覺的飄向了王小花和我脖子上的那條金項鏈。

我一下子抓緊了衣領，把項鏈藏在了最深層。

“村長，您看要不然我讓王小花跟您單獨待會？這冤有頭債有主的，也別找我頭上來啊。”

我驅使牛車停在了一片高粱地旁邊。

密密麻麻的高粱把裏麵的光景遮的嚴嚴實實。

村長立刻會了意，“還是你小子會!”

另一邊，王百川轉頭看了眼何清漣：

“母後，您也著道了嗎？”

何清漣臉色被氣的青黑，揮手把火滅了。

“該做的事情做了嗎？初然的簪子到底是誰拿去了！現在她一點法力都沒有......”

王百川打量了一下四周，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放心，我已經給你妹妹了。該交代的也都交代了，那邊人也安排好了。”

高粱地裏，

“該死的，你們是誰?”

“快來人，王小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