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年和傅唯安異口同聲地回答。
“不累!”
傅唯安拉著她的手滿眼星星地看著她。
“和媽媽有關的任何事我都不會覺得累。”
傅淮年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
“老婆,就算工作再忙再辛苦,看見你的那一刻所有的疲憊都煙消雲散。”
“更何況今天可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我們每年都要一起慶祝,就算公司有再多事我也要回來的。”
安知虞隻是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傅淮年放下蛋糕就開始進廚房忙碌了起來。
他今天給所有傭人放了假,準備親自做幾道她愛吃的菜來慶祝紀念日。
傅唯安也不甘示弱,端了個小板凳開始切水果榨汁。
忙碌了半天,直到中午所有菜才終於端上桌。
傅淮年點燃了數字7的蠟燭,握住她的手,眼裏的愛意仿佛要溢出來。
“老婆,當年如果沒有你陪在我身邊......”
傅唯安在一旁高興地鼓掌。
“哇,爸爸媽媽好浪漫”
然而一陣突兀的鈴聲卻打斷了這溫馨的氛圍。
安知虞抽回手,將屏幕上跳躍著林蔓名字的手機遞給他。
傅淮年笑著說今天誰的電話他也不接。
可安知虞依舊堅持給他,等他看清屏幕上的名字後,遲疑了一秒,最終拿起了電話。
“老婆,是我的助理打來的,我擔心公司有要緊事接一下。”
說完他走到另一邊接起了電話。
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臉上不出意外地再次浮現出熟悉的歉意。
“老婆,對不起,公司出了急事需要我去處理。”
傅唯安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他看見那是林蔓打來的電話,連忙跳下椅子跑到傅淮年身邊。
“媽媽,我也想一起去,我可以幫你監督爸爸,讓他早點處理完工作回家。”
看著麵前神情隱隱有些迫不及待的一大一小,安知虞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去吧。”
傅淮年頓時鬆了一口氣,抱起傅唯安,兩人一左一右在她臉頰處落下一吻。
“乖乖在家裏等我們回來。”
“媽媽我們一會兒見。”
說完他們匆匆離開,卻沒有注意到安知虞的默然。
他們不會知道,這將是他們三人的最後一麵。
安知虞看見窗外傅淮年的車徹底消失不見時,將桌子上早已燃燒殆盡的蠟燭連同蛋糕一齊丟盡垃圾桶,隨後回臥室拿出準備好的文件袋出了門。
十年前她和傅淮年初遇在城郊的一所私人療養院。
如今療養院已經荒廢,隻留下滿牆的爬山虎覆蓋著這棟建築。
她沿著記憶中的路線一路走走停停,和傅淮年有關的記憶如潮水般朝她湧來。
兩人初見時他的毫無回應,再到後來他逐漸習慣她的存在,直到最後在大雨滂沱中緊緊抱住她不肯鬆開。
安知虞的腳步停在了後花園的一顆大榕樹下。
十年前枝繁葉茂的榕樹此時樹葉已經掉了個幹淨,隻剩下光禿禿的枝椏。
安知虞的手撫摸著樹幹上淡的幾乎快要看不清的兩個人名,仿佛又看見了那個神情偏執,但眼神帶著愛意與緊張的少年。
他說,安知虞,這輩子我隻會愛你一個人。
他說,安知虞,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我們會永永遠遠在一起。
隨後一筆一劃鄭重地刻下兩人的名字。
可後來,一顆心被他剖成兩半,一半給了她,一半給了外麵的女人。
而這份永遠,也隻值不過十年。
十九歲的少年傅淮年不會知道,二十九歲的他將永遠地失去安知虞。
她用石頭一點點挖出一個土坑,將手中的文件袋放進去又仔細用泥土蓋好。
隨後給傅淮年打去最後一個電話。
他幾乎是立馬接起,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老婆,怎麼了,有事嗎?”
她看著麵前大榕樹,輕聲開口。
“你還記得療養院那顆榕樹嗎?”
傅淮年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當然,還記得我就是在那顆榕樹下向你表白,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就快十年了。”
安知虞初唐也笑了。
“那就好,我給你和傅唯安準備了一份禮物埋在榕樹下麵,你們記得來取。”
“兒子聽見這個消息已經開始激動了,我也很期待,我們忙完公司的事就去取,取回家後今晚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看。”
她沒有回答,掛斷了電話。
不會再有一家三口了。
她知道,今晚他們父子一定不會回家。
而她,也不會再回去了。
以後,傅家不會再有她安知虞的身影。
久違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宿主,脫離程序已準備完成,是否確認離開?”
“確認。”
話音剛落,一陣刺眼的白光出現在安知虞麵前,形成一個通道。
四周激起一陣狂風,將地上的落葉吹起,紛紛揚揚地飄在空中。
她毫不猶豫地踏進去。
傅淮年,傅唯安,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