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我找到姐姐的時候，她的屍體正在被野狗啃食。

我不慌不忙殺了野狗，冷靜地收拾著姐姐零散的四肢。

【都告訴你了，男人的話不能信，看看這狼狽的樣子。】

後來我看著小世子，蕭炎朝著我深情告白。

【蘇婉，嫁給我了。】

我點頭答應，隻不過我的彩禮不知道世子給不給得起。

世子不屑

【隻要你願嫁給我，什麼彩禮本世子給不起？】

我勾唇一笑

【那就把你的身體給我吧！】

01

我乃苗疆聖女江寧，而我姐姐也是邊疆聖女，名叫江婉。

我們姐妹是一體雙胎，樣貌別無二致。

隻不過苗疆子民，隻知江婉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隻因苗疆每百年才會誕下一對雙胞女胎，她們生來就被賦予使命。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共同守護苗疆。

代表光明的一個則活躍在大眾視野，而另一個則鮮少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再加上我們二人相貌一致，即使被別人看見，他們也不會有所懷疑。

姐姐江婉以蟲為蠱，而我以人為蠱。

以人為蠱有違人倫，所以我的性格相比姐姐很是極端陰翳。

相比姐姐的善良開朗，我則更喜歡別人的鮮血與痛苦呻吟。

為此姐姐勸我讓我少練這些人蠱，我明麵上答應，暗地裏手段更加殘忍。

為了不惹姐姐生氣，我在後山有自己的秘密基地。

這天我正在擺弄人的四肢時，突然心口痛，這種痛延續了很長時間，我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

這種感覺，難道是姐姐出事了？

我來不及多想，披上鬥篷，趕忙前往聖女殿。

可是殿內並沒有姐姐的身影，但是心口的疼痛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嚴重。

這時侍女小櫻進來，看著一身黑袍的我，直接叫了起來。

但是等她看清我的容貌，又兀自鬆了一口氣。

【我說聖女，你嚇死奴婢了！你今日怎麼這身打扮？】

見我不說話，小櫻突然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

【聖女，你今日不是要送別影公子嘛，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影公子？】

小櫻很是認真地朝我點點頭。

我來不及和她廢話，直接和她擦肩而過。

最終我在苗疆的出口處，看見已經不成人樣的姐姐。

而此時還有一隻野狗在啃食姐姐的手臂，我直接一刀了結了它。

我看著四肢分離的姐姐，心臟處已經是一個空洞，那是放置本命蠱的地方。

我沒有哭，隻是用我身上的袍子，裹著姐姐的殘屍回到聖女殿。

02

我將殿門緊閉，囑咐所有人不得入內。

我看著屍體不全的姐姐，努力地想要拚全她的屍體，可是都是徒勞。

殿外雷雨交加，殿內我目眥充血。

明明我們三日前還見過麵，那時她笑得像向日葵，一臉開心地對我說。

【妹妹，我喜歡上一個人，他對我很好，我想過幾天帶給你看看。】

當時我還皺眉表示不讚同，因為我的身份不能輕易讓人知道。

我隻是敷衍開口

【什麼時候你們成親，什麼時候我們再見麵吧！】

其實當我聽到姐姐說有喜歡的人時，我是不高興的。

我從小與這些屍體打交道，從小爹娘就不待見我，隻有姐姐會關心我，不排斥我。

後來爹娘去世，我的世界除了這些人蠱，就隻有姐姐。

我不許任何人搶走我的姐姐。

可是我見姐姐笑得那麼開心，我想也許那個男人應該不錯。

可是我錯了，如果那天我和姐姐鬧，要她離開那個男的。

如果那天我悄悄跟著姐姐，然後一刀了結了那個男的，那是不是姐姐現在就不用這樣躺在這了。

可是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我隻能撫摸著姐姐被別人刮爛的臉。

【真醜！】

我將姐姐屍體帶進我練人蠱的地方，簡單地處理一下屍體。

【姐姐等我，我會拚湊好你的身體。】

這夜我穿上姐姐的衣服，戴上繁瑣的銀飾。這是第一次穿這樣的衣服，之前我的衣服不是黑就是灰。

最鮮豔的衣服是人血浸泡的一條長裙，這樣五彩的衣服是我十六年第一次穿。

我努力在鏡子裏練習微笑，可是越練我就越厭煩。

【太醜了，姐姐才不會這樣笑，你能不能認真點。】

我內心煩躁，不受控製打碎鏡子。看著四分五裂的鏡子，映射出我扭曲的麵容。

我拿起一塊玻璃碎片，狠狠捏在手心，鮮血一滴滴地滴在地麵。

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我冷靜。

我把自己關在殿內三天三夜，不停模仿姐姐的聲容並茂。

終於我打開了殿門，刺眼的陽光讓我很不習慣。

而守在門口的小櫻則一臉擔心地看著我。

我學著姐姐的樣子，給了小櫻一個大大微笑。

【我沒事，傳膳吧！】

03

小櫻在一旁看我狼吞虎咽，想要說些什麼，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

我則不以為意。

【想說什麼就說，吞吞吐吐幹什麼？】

小櫻猶豫再三還是開口。

【聖女我知道你舍不得影公子，但你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呀！】

我則勾唇冷笑，拍了拍身旁的位子。

【來，你給我說說，那位影公子的事。】

小櫻雖然不解，還是乖乖照做了。

那個影公子是三個月來苗疆的，姐姐第一次遇見他，他就渾身是傷，不省人事。

後來他醒了，說自己名叫吳影，被歹人所傷，自己父母雙亡，身世淒苦。

本來傷好了，姐姐是要把他送出去的，但是他非要留在姐姐身邊。

說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後來他為姐姐下廚，他們二人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他則為姐姐抓螢火蟲。

不知不覺間姐姐就喜歡上了他。

而苗疆有規矩，外人不能進入苗疆內部，所以姐姐還是要送他出去。

離別那日 ，要姐姐親自去送他，而姐姐也是不舍，於是就這樣不顧自己安危親自去送。

我聽著猛然站起身，口中吐出

【蠢貨！】二字。

這個吳影心思不純，看來一早就盯上姐姐了。

看著姐姐慘烈的死狀，現場絕對不會隻有吳影一個人。

畢竟姐姐怎麼說也帶著蠱蟲 ，即使是和吳影魚死網破，也不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隻有一種可能，出口處，早有人埋伏，就等姐姐出現。

小櫻被我的神情嚇到，是了，姐姐總是待人和善的。

我故作整理一下自己衣衫，隨後一臉和藹地吩咐小櫻。

【我要外出一趟，這事你不要讓人知道。若有人找，你就說我在閉關研究新的蠱蟲。

如有要事，你先幫我收下，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小櫻很是擔心地開口

【聖女，族中有規矩，你不能擅自出山。】

我學著姐姐平常摸我的樣子，摸了摸小櫻的頭。

【乖，我知道，所以才讓你給我打掩護。】

小櫻還想說什麼，被我急忙打斷。

【我會很快回來的，你隻需守住這扇門即可。】

說著不等小櫻還在尋思，我直接披上鬥篷往外走。

我摧動追蹤蠱，很快就到了離苗疆不遠的一個小鎮。

我看著街上一男一女，女的一臉天真無邪，手裏還拿著糖葫蘆。

男人一臉寵愛地看著麵前的女子，好像她是天下至寶。

而此時我隱與人群中，指甲深深嵌入骨血。

隻因那個女人身上有姐姐的本命蠱——萬毒殤。

因為我和姐姐身份特殊，我們一生下來，就有了自己本命蠱。

姐姐的萬毒殤可解百毒，這也有助於她練蟲蠱。

而我的本命蠱名為屍血蟲，不受屍毒影響，幫我更好地去練人蠱。

如今姐姐的本命蠱在這個女人身上，那麼姐姐的死肯定和這兩個人脫不了幹係。

04

想到這，我噙著一抹冷酷的笑，解下鬥篷。拿起花籃，模仿著姐姐的笑。

直接橫衝直撞地向著他們二人跌去，籃子裏的花散落一地。

而一旁的男的死死地護著那個女人，還真是恩愛呀。

可是我生來就討厭美好的東西，越是美好，我越想迫害。

我裝作一副驚嚇的樣子，邊給他們道歉，邊去撿路上的花。

那個女子不快地開口。

【會不會走路，衝撞了本公主，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而我則一副低著頭，彎著腰，十分害怕的樣子。

此時男人終於發現了我的不同，冷冷地開口

【抬起頭來。】

我緩慢抬起自己的臉，臉上還掛著一顆淚珠，看上去楚楚可憐。

而待看清我的樣貌，那個自稱公主的女人嚇得倒退兩步，嘴裏還大喊著

【鬼呀！】

而麵前的男人更是激動，一把握住我的肩膀。

【江婉？你沒有死？】

看他們二人反應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姐姐就死於他們之手。

好得很！

我看著麵前的男子，裝作受驚的樣子，推開他。

【這位公子實在抱歉，我著急回家，不小心撞到兩位。】

而此時他們互看一眼，都恢複了理智。

那個公主率先開口

【撞到本公主，就想離開，這事沒完。】

我聞言急忙跪在地上。

【公主饒命，民女不知道衝撞了公主，請公主饒命。】

我這一舉動，無不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們三人身上。

麵前的兩個人大約不想引人注意，那男人讓我起來。

【無事，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家住哪裏。】

我知道他在試探我，我裝作怕極了的樣子。

顫顫巍巍開口。

【小女名叫蘇婉，家就在這個鎮子不遠處。本想著買些花給家中母親，不想驚擾二位貴人。】

一聽我叫蘇婉，那個自稱公主的女人就像炸了毛一樣。

【江婉，蘇婉，怎麼會這麼巧？】

我將頭埋得低低的，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

而眼前的男子隻是對我微微抬頭。

【無事，你不要害怕，這位是明珠公主，我是他的侍衛，我們在微服私訪。在下叫吳影。】

說著還在觀察我的神色。

我則懵懂地點點頭

【吳大哥你好。】

吳影見我沒有多餘變化，甚至還要和公主一起送我回家。

我知道他們還是有所懷疑，我也沒有推拒。

沒走幾步，一間茅草屋裏走出一對夫婦，我衝上前喊著。

【爹！娘！婉兒回來了。】

而我的爹爹和娘親則是慈愛地看著我，一句話不說。

我則向他們解釋

【不好意思，我爸媽不會說話。】

聽我這樣說吳影竟然眼中流露出一抹憐憫，我則覺得好笑。

而一旁的公主則一臉厭惡，拉著一旁男子的衣袖，語氣嗲嗲。

【炎哥哥，我們回去吧！】

吳影雖然還有疑慮，但是也隻能點頭答應。

我則牽著爹娘的手進屋，剛進來就聽見一個男子的慘叫聲。

05

我看著無影跌坐在地上，而公主一臉擔心地喊著炎哥哥。

我趕忙上前，掀開吳影的褲腳。赫然上麵兩個牙印。

我對著公主說

【這是中了五步蛇的毒，必須馬上將毒吸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聽我這樣說，公主麵帶猶豫，但是很快傷口處就變紫了。

公主像下定某種決心，推了我一把。

【那你還不趕快吸毒，要是炎哥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殺了你全家。】

我慌忙應是。

當我唇部落在吳影的傷口處，我明顯感覺他顫抖一下。

我內心冷笑，真是個賤男人。

當我將毒吸得差不多了，又在附近找了一些草藥敷在他的傷口處。

整個過程我都感覺頭頂有一雙炙熱的眼眸在觀察我。

我知道是這個叫吳影的男人。

忙活了半天，我拍拍胸膛，故作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好了，這幾天傷口不要沾水。】

而麵前這個男人卻看癡了，就這麼看著我的臉。

默默喊了句

【婉兒。】

我則避開他的眼神，露出嬌羞的神色。但是我也看到身旁的公主一臉怨毒地看著我。

公主生氣地一甩衣袖，嗔怪地開口。

【炎哥哥還是忘不了她嗎？】

我知道這個她是我的姐姐，而此時吳影也反應過來。

【公主不要說笑，我不是做給你看了嗎？】

而我一直裝作懵懂的樣子，我知道吳影一直在偷偷觀察我。

公主聽到男子這樣說才開心笑起來。

【我就知道炎哥哥是不會變得。】

說著瞅我一眼，那一眼帶著嫉妒，又帶著怨毒。

我則謹小慎微地看著他們離開。就在公主不注意的時候，吳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則一副不舍的模樣。

關上門，剛剛稱我爹娘的人，一眼空洞地看著前方。

我則熟練地整理著他們的發絲。

【公主，天潢貴胄，不知道這麼高貴的身份，他們的身體可不可以助我煉成極品人蠱。】

說著我就自顧自笑了起來，那笑容猶如地獄惡鬼。不過我比鬼嚇人，鬼不能殺人，我能。

06

不出我所料，半夜屋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看著幾個黑衣人闖進我家。

一刀直接了結了床上的父母，隻是他們沒有點燈，看不到他們的樣子，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死人，是我手上的人蠱。

很快一個男子出聲。

【少了一個，怎麼辦？】

【找！】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馬蹄的聲音。

黑衣男子失去耐心。

【有人來了，一把火燒了這個地方，咱們也好給公主複命。】

嗬，還真是那位公主。我看著大火吞沒整個房子，這時世子也帶著人出現了。

我則急忙往臉上抹了兩把灰，這才跌跌撞撞地出現在世子的視野裏。

就見世子慌忙向我這邊跑來，我則啞著嗓子向他求助。

【吳大哥救我！】

說著我恰到好處地倒在他的懷裏，暈了過去。

我在睜眼是在客棧，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換了，我也不在意。

這個時候我適當點的咳嗽兩聲，蕭炎轉過身來，慌忙扶我。

我則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

【吳大哥，這是哪？我怎麼在這？】

蕭炎看著我，欲言又止。突然我裝作受了很大刺激一樣 ，滿眼驚恐，一把拉住蕭炎。

【吳大哥我夢見我的爹娘被人殺死了，火！好大的火！】

說著我捂著頭，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

而蕭炎則是一把抱住我。

【婉兒，沒事了，我在。】

我則一副傷心欲死的模樣，捉著蕭炎的衣袖，泣不成聲。

【吳大哥，到底是什麼人要殺我們全家。】

蕭炎別過頭，一臉心虛的樣子，看來他也知道是公主的手筆。

我裝作不能接受的樣子，在他懷裏掙紮。

【怎麼辦，我的爹娘都死了，我該怎麼辦？怎麼會這樣？我也不活了。】

說著我就要去撞牆。

而蕭炎一把拉過我，輕輕用手撫摸著我的臉龐，好像在撫摸什麼寶貝一樣。

像是透過我的臉，在看著我的姐姐。

他見我情緒激動，將我攔在懷裏。

【婉兒，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我裝作驚恐不已的樣子，慌忙搖頭。

蕭炎以為我不願意，臉色也冷了下去。

【怎麼，你不願意？】

隨即我眼淚直接流了下來，像受驚的小鹿。

好半天太害怕地開口。

【公主不會願意的。】

蕭炎聽我這樣說，眉頭輕皺，什麼也沒說隻是把我抱得更緊了。

隨後他像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喃喃開口。

【公主那邊我去說，她會同意的。】

我內心冷笑，什麼賤男人，想睡又不想負責。還公主會同意的～

要是會同意，我的姐姐會慘死？今夜這樣殺人滅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隻不過是蕭炎自欺欺人罷了。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門被人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