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婆婆知道我回娘家後氣急敗壞，把我養了十年的寵物狗偷走了，還揚言道：

「你敢帶著我的寶貝孫子回娘家，老娘就吃了你的狗！」

我無奈妥協，但趕到家時婆婆已經吃起了狗肉火鍋。

我氣瘋了要報警。

婆婆哭爹喊娘地裝可憐。

老公惡狠狠扇了我一耳光：

「我媽不過就是殺個畜生吃！你差不多了行了，安心在我家過年。再折騰下去，都快把我家的香火折騰沒了。」

後來，我將丈夫心心念念的香火做成盒子，送到他眼前。

引產，是一個成了形的男胎。

1

「利全，你怎麼還在幹坐著。咱們差不多該去趕高鐵了。這麼多年沒回家，我都快想死我爸媽了。」

「要不是笨笨現在年紀大了，坐不了那麼遠的車。我真想帶它回去一起看看。」

比起我這個遠嫁女的激動，丈夫柯利全的態度顯得極為冷淡。

「一天三遍聽你念叨那條狗，我都快聽煩了。你也真是的，哪有嫁出去的女兒還回娘家過年的。要不是看你懷著孕，我才不會答應你。」

「你那麼急幹嘛，這說不準就有什麼事情耽誤了呢。」

柯利全的話音剛落。

我的手機響了。

「笨笨媽，不好了！」

「你婆婆領著一批人衝進來，把笨笨搶走了！」

電話那頭寵物店驚慌失措的聲音，聽得我心裏咯噔一頓。

笨笨是我養了十年的寵物狗，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而且婆婆平日裏就不待見笨笨，我不止兩次聽到婆婆貪婪看著笨笨的身子，在低聲嘟囔道：

「這畜生養的油光水滑的。殺了做狗肉火鍋一定好吃！」

好在我平日裏看的緊，婆婆也沒有什麼幾乎機會單獨和笨笨接觸。

現在居然被婆婆帶走了，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我立馬地給婆婆打去了電話，焦急地問道：

「媽，你怎麼把笨笨帶走了。我都跟寵物店說好了，過年回娘家這段時間一直寄養在他們那裏的。你趕緊把笨笨送回去！」

婆婆語氣不耐煩道：

「你一個媳婦還指揮上婆婆做事了？你別給臉不要臉，還回想著娘家過年。你是不是想讓整個村子裏人都笑話我。」

「你不是想見到那畜生嗎？你回婆家，回婆家就能見到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嘈雜的很，像是有誰在嚷嚷著燒水拔毛，還有幾聲痛苦和尖銳的叫聲傳來，我聽得心裏一驚，下意識就想到了笨笨的安危。

「媽，你那邊是什麼聲音？」

「你別打著笨笨的主意！它不是什麼畜生，它是我的家人！」

一聽到我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婆婆含糊地矢口否認道：

「哪有什麼聲音。就是我們是在殺...年豬呢。」

「知道我們忙，還不趕緊滾回來！老家還有一堆活等著你幹呢。」

我被婆婆的謊話糊弄了過去，但是依舊沒有答應她的要求：

「不行，我都跟利全說好了。嫁出去這麼多年，怎麼著我也該回去看看。正好我現在懷孕了，爸媽也實在擔心我。」

一看我這麼堅持，婆婆瞬間氣急敗壞道：

「好說歹說，你個賤人就是不聽！」

「你敢帶著我的寶貝孫子回娘家，老娘就吃了你的狗！」

電話被驟然掛斷。

想起婆婆剛剛放出去的狠話，我頓時心亂如麻。但一旁的柯利全還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樣子，聯想到他出門前說的話。

我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抓著他的胳膊質問道：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媽打算把笨笨偷走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媽一直不喜歡笨笨的。有好幾次都說，要把笨笨做成狗肉火鍋吃！要不是我看的緊，你媽早就下手了。」

柯利全不耐煩地撇了撇嘴，不走心地勸道：

「什麼偷，說得那麼難聽。都是一家人，我媽就是把那畜生牽走了而已。再說了，我本來就是因為你懷孕迫不得已才答應跟你回的娘家。」

「幹脆咱們這次不回去了吧，你正好也能回去看到那狗。」

柯利全的話讓我委屈地哭鬧起來，大聲朝他吼道：

「什麼畜生！那是笨笨，是我的家人。」

「嫁給你的時候說的好好的。過年回家，一人一次。現在都七八年了，年年你家都要鬧出點事兒不讓我不回去。今年幹脆連裝都不裝了！」

「直接幫著你媽逼我留在婆家過年。」

柯利全也沒了耐心，皺著眉頭嗬斥我道：

「本來就是！哪有媳婦回娘家過年的道理。我告訴你，既然我媽都這麼說了。你想回也得回，不想回也得回。」

「不然指不定我媽什麼時候，就把這畜生殺了做狗肉火鍋。」

柯利全冷漠又絕情的話氣得我簡直要跳腳，但考慮到笨笨的安危。

隻好勉強妥協回去看看。

一路上，我氣得胸口劇烈的起伏，一句話都不願意跟柯利全多說。

不由地開始懊悔起當初結婚時的年輕氣盛。

遠嫁就算了，這麼還選了這麼一個人麵獸心的丈夫。

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

趕到家門口時，整個大院裏飄著一股子肉香。但奇怪的是，我並沒有看到殺豬的痕跡，院子裏就連笨笨的狗叫聲都沒有。

心裏不好的預感翻湧起來，我幾乎是小跑著衝到婆婆麵前問道：

「笨笨呢？我的笨笨呢？」

婆婆正和和一眾親戚圍坐在餐桌麵前，笑眯眯吃得滿嘴流油。

一看我來了，婆婆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回複道：

「諾，在鍋裏呢。」

2

婆婆的話一下把我震在原地。

尖叫聲隨即從我的喉嚨裏竄了出去，我難以接受地說道：

「你居然把笨笨吃了！」

婆婆看到我蒼白的臉色，嗤笑一聲，露出點得意的神色：

「切。你別大驚小怪的，小心嚇到肚子裏我的金孫了。」

「都了嫁人不說，現在還想著帶著我的寶貝孫子回娘家。不給你點教訓，你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家誰說了算。」

「那畜生被我扒了皮，扔在後院。你要看，自己去看看吧。」

我踉蹌著走向後院。

滿是黃泥的地上，笨笨原本雪白的皮毛現在被血跡和塵土染得汙糟不堪。狗頭被整個割了下來，隨意地扔在臭水溝裏。

從前亮晶晶的眼睛也被人挖去，整隻狗被糟蹋的看不出來原本的麵貌。

我顧不上汙糟將笨笨的屍體緊緊摟在懷裏。

旁邊還有一把鏽漬斑斑帶血的殺豬刀。

我甚至都不敢想象笨笨被人砍頭剖身的時候，會有多痛！

這可是笨笨啊，當年出嫁的時候死死咬住我的褲腳不肯鬆口，即使留在娘家也是整天整天的不吃飯。爸媽沒辦法，隻好把它送過來。

笨笨坐了八個小時的車，我接到它時吐得昏天黑得幾乎小死過去。

可還是見我的一瞬間，還是強撐著力氣，搖著尾巴朝我興奮撲過來笑著。

是我不好，是媽媽沒能護好笨笨。

悲痛之下掩蓋的恨意蒸騰而起，我反身衝回裏屋。

結果發現我的丈夫正坐在餐桌前，夾著餐桌上的狗肉火鍋大快朵頤。旁邊的婆婆壓低聲音，盤算著怎麼繼續對付我：

「兒子，這畜生味道不錯吧。早就該殺了吃，就是小賤人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還是我兒子聰明，想到這麼個好法子！現在狗肉也吃了，人也回不了娘家。反正她是個遠嫁女，欺負了都沒人替她做主！」

「等她把我的寶貝大孫子生下來。咱倆要怎麼拿捏她，就怎麼拿捏她！」

原來！

笨笨是被我丈夫和婆婆密謀一起害死的！

我又驚又怒，二話不說地就掀了桌子。滾燙的汁水噴濺在所有人身上，嚇得在場所有的親戚都目瞪口呆。

我怒氣衝衝地拉著婆婆朝外麵走，鐵了心要給笨笨一個公道：

「走，咱們去見警察！」

「你居然敢吃我的狗！你就等著坐牢吧。」

婆婆自覺在眾人麵前失了麵子，立馬就開始撒潑打滾地裝可憐：

「老天爺，媳婦這是要造反了！」

「親戚們都來評評理，就為了一隻畜生要把婆婆送到牢裏去。這大過年的，當著這麼多親戚的麵鬧成這樣。你這個賤人是不是存心想看我丟人！」

「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怎麼娶了這麼個惡毒的媳婦啊！」

婆婆的親戚也幫襯她說話：

「利全媳婦，不至於。就是一條畜生，你婆婆好歹是你長輩，你怎麼一點規矩沒有。你還懷著孕呢，這大過年的算了吧。」

我冷哼一聲，狠狠地瞪著說話的人：

「我再說一遍。笨笨不是畜生，是我的家人。還大過年的？有人把你家裏人殺了。你能安心過年？」

「我看你吃狗肉吃的也挺歡的。再多說一句，我報警連你一起抓！」

親戚被我懟的一句話說不出來，隻好將低聲勸道一旁的柯利全：

「利全，你說你。男子漢大丈夫的，娶了媳婦管不住。這以後傳出去了，我們柯家的臉可都被你丟完了！」

「是啊，還跟婆家人掀起桌子來了。這像什麼話！」

.....

親戚們七嘴八舌，一句接著一句的拱火把柯利全架了起來。

我原以為憑借我跟他這麼多的夫妻情分，我現在又懷著孕。他總該軟下態度好好跟我處理這件事，不至於聽進去了親戚的胡話。

沒想到，柯利全居然為了自己的麵子。

當著眾人，二話不說地直接惡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我媽不過就是殺個畜生吃！你差不多了行了，安心在我家過年。再折騰下去，都快把我家的香火折騰沒了。」

3

柯利全伸手時，我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結果整個人根本站不穩就被打倒在地，洶湧的疼痛感從臉傳來。

我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柯利全：

「你居然打我？」

「我二十歲就跟了你，橫跨了大半個中國遠嫁到你家。當初你求婚的時候怎麼說的，你說你會一輩子對我好的。現在你跟你媽合謀吃了笨笨，你居然還打我！」

麵對我的淚水和委屈，柯利全全然沒有了當初的體貼。

反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地說道：

「打你就打你了。怎麼，你還以為你自己跟沒結婚的小姑娘一樣金貴啊。」

「你現在肚子裏都懷著我們家的種了，怎麼還是這麼拎不清。這麼多親戚在呢，你也別讓我丟了麵子！」

「趕緊跟我媽道歉，不然你就趁早滾出我們家！」

婆婆一看兒子為他撐腰，立馬就硬氣起來了：

「沒聽到我兒子說話嗎？還不趕緊給我道歉！」

「切，不就是吃個畜生。鬧成這個樣子，真是沒教養的東西。」

我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兩個人，再次清醒地認識到遠嫁過來就是個蠢上加蠢的決定。

嫁了這麼多年。

懷孕之後，才知道自己嫁的是個人還是鬼。

要不是因為笨笨被害死了，這兩個人會等到我生完孩子後才露出猙獰的爪牙。

笨笨這是為我擋了一災。

好在現在孩子還沒有生下來，不至於帶累更多無辜者。

我下定了離婚決裂的決心。

沒再多說一句話，冷冷地最後看了他們一眼。

大步走了出去。

柯利全神色一愣，他本來就是因為親戚在一旁拱火，怕自己丟了麵子才這樣。沒想到大著肚子的我會居然真的這麼剛。

下意識地就想抬腿去追。

婆婆一把拉住了兒子的手腕，啐了一嘴罵道：

「呸！小賤人，走的好。」

「不許追！省得她還以為是我們娘倆怕了她呢。她懷著孕，在這裏一個人又沒什麼親戚朋友的替她做主。馬上就會跟我們低頭了。」

見婆婆說的有道理，柯利全的那點擔憂也消散，立馬附和道：

「也是，這懷孕的女人還能翻出什麼浪來。一會我晚點給她開門，也算是長長記性。」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吵著過年回娘家了！」

但他們沒想到。

我居然真的去了派出所。

立案後，警察一邊帶人去將我婆婆拘捕，一邊派人將我送回了家。

趁著現在身體還行，我麻利地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從家裏搬了出去，又聯係了個靠譜的律師盡快將離婚訴訟準備好。

隨即，我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附近私立醫院的電話：

「您好，我要預約一下引產手術。」

你敢讓我痛失家人，我就讓你的金孫夢碎！

孫子？你連媳婦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