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侃侃而談,數落彩禮是新時代賣女。
我端起掃把把人轟出家門後,回過頭卻被弟弟掐死在飯桌上。
死後,我才知道,弟弟竟想要獨占我的彩禮。
可我的傻弟弟不知道,比起我死,媽媽更想讓他死啊!
再睜眼,我回到了相親男上門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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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禮三十萬你們怎麼不去搶?你們到底是結婚還是賣女兒?」
從前世恍惚的窒息中睜眼,我看見敞開的房門。
而在門邊,還放著幾個蔫了吧唧的蘋果。
虎背熊腰的男人站在回廊,臉上滿是不可思議跟在他身側的媒婆,更是一揮手走上前來。
「嫂子,不是我說你們家女兒都三十了,這個年紀有人要就不錯,要我說不僅要不到彩禮,還得多給點嫁妝給孩子撐門麵!」
我還沒來及說話,媒婆已經帶著王海大大咧咧坐在我家沙發上。
「三十萬彩禮都沒有,還想娶我姐!」
我弟冷嗤一聲看向王海,眼中卻又滿是興奮跟占有,似乎那三十萬已經到他手中。
門外的聲音引得我抬頭,前世的記憶衝入腦海。
「我就沒見過你們這麼橫的親家,再說跟誰相親不是相,給錢就是賣女兒!你們家難不成還想賣女兒養兒子?」
我媽臉色一僵似乎被戳穿心事那般,她上手扒開我抄起掃把衝向王海。
我站在一側手至於唇角,遮住一閃而過的笑意。
王海可算是踢到鐵板了,這個家裏我媽自詡不重男輕女,但是在事情上的偏心還是一眼看出。
現在他話裏話外針對陳箏,我媽怎麼會放過他!
他口若懸河顯然還想再說幾句,我果斷讓步讓身後的掃把,暴露在我媽眼中。
「要我說」王海的話還沒說完,我媽已經抄起掃把往他身邊走去,
「我讓你說!」我媽的掃把掃過去,整個屋內寂靜無聲顯然媒婆也沒料到,我媽會這麼叉腰怒罵。
「你找的什麼東西!這種男的也給我們家笙笙,你安得什麼心?怕不是見不得我家好,來打秋風的吧?」
「還有想要娶她,十萬彩禮必須打在我卡上,不然的話!你休想娶我家女兒!」
媒婆跟王海踉踉蹌蹌出了房門,看著被丟出來的蘋果我媽呸了幾聲,轉身那瞬我卻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
隻是很快我媽走到我麵前,壓下眼中情緒上手扯了扯我的耳朵。
「笙笙,你剛剛說錢生錢?這種好事你怎麼不早跟媽說!你這丫頭是不是藏著掖著?不想讓你媽好過?」
看著屋內兩人貪婪的神色,我捏緊指尖想著誘哄。
「我也是才知道,這個錢你給我我用最高的利潤還給你,所以這十萬彩禮還是低了,媽,我也不是不想幫我弟,但是十萬塊能做什麼?」
我站在窗前看著王海叉腰在門外怒罵,偏頭看了我媽一眼,站在昏暗的光影裏,我知道她又要犯病了。
因為被父親家暴的緣故,我媽情緒時好時壞,聽不得外人半句說我弟不好的話,現在王海的每一句話。
都會成為他被我媽報複的奠基石。
我的視線落在桌上,在看見焦躁狂躁症藥品那瞬,心底有一瞬刺疼。
可在想到前世被她溺斃從高樓推下後,轉瞬變的堅定起來。
她不愛我,或者說她愛我,但是更愛我弟。
門外叫囂的聲音引來不少人,眼看著眾人在我家門外圍堵,王海更是來勁不惜坐在地上哭喪。
他上手指著我家房門,衝著來往的鄰居開口。
「見過賣女兒的沒見過這樣的!仁義不成買賣在,誰家大過年的提著掃把趕人?我呸!真以為她女兒是什麼香餑餑?」
門口眾人竊竊私語,隨著王海跟媒婆顛三倒四的話語,看向我家的目光更是難看。
「陳笙你還不滾出去解決事情,你這樣我女朋友來了怎麼辦?這不是耽誤我嗎?」
陳箏看著門外的鬧劇直皺眉頭,卻又不想出去處理。
隨著陳箏的話落下,我媽臉色陰沉下去,她捏緊掃把往我身上抽來眼中滿是狠意。
「陳笙,你看看鬧出來的笑話,你這樣讓你弟弟怎麼娶媳婦!外麵的事情還不想辦法解決!」
掃把抽打在身上,我連忙往後退去躲開我媽招呼的動作,門外王海添油加醋將發生的事情敘述。
門內是我弟貪婪的目光,我捏緊手機在眾人指指點點的視線中,提取門外視頻監控。
緊接著,我將王海在家中說過的話,調大音量錄在喇叭中,推著移動電視機出房門。
「我說這彩禮就是賣女兒,你們家女兒是鑲金了,居然要十萬彩禮,我說就是一分沒有!」
「要是我那天把她強迫了,就是個殘花敗柳,不還是得嫁給我?要我說乖乖嫁給我!以後還能白得個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
原本還對我指指點點的眾人,突然沉默下去,王海麵如土色難看至極。
他指著我半天沒說出話來,顯然沒想到我家中還有監控,氣焰囂張的媒婆也在這瞬煙消旗鼓。
當下兩人灰溜溜的從人群中消失,我暫停了喇叭抬頭看向鄰居。
原先跟著他們兩人數落我不是的鄰居,卻又紛紛躲避開我的視線。
我深呼了口氣,不打算開口因為我知道,王海一定會卷土重來的,現在得罪鄰居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看著大家逐漸散去,我上手擰了下自己緊接著看哭天抹淚的坐在地上。
「諸位叔叔伯伯阿姨奶奶,我就是個普通人回家過年,本想著跟父母團聚,卻沒想到被媒婆踹開門,言語裏對我滿是汙言穢語!」
「我一個姑娘家,以後還要不要找婆家,難不成真要嫁給王海嗎?你們看他現在這樣,求不得就出來敗壞我的名聲,我以後的日子。」
我越說越難過越說越傷心,臉上的淚水止都止不住,許是被前世記憶衝垮,我的臉色煞白難看。
在冬日中搖搖欲墜,原先抬腳要離開的鄰居紛紛止住腳步,看向王海跟媒婆的方向狠狠唾棄一口。
甚至還有不少鄰居低頭安慰我,我垂下眸子借著紙巾擦去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謝謝大家為我出麵,我一個女生遇見這種事情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要不是你們隻怕我就要被王海毀了!」
我這話說的讓鄰居眼神有些飄忽,畢竟他們罵我指指點點的樣子都被監控記錄下來,現在又倒過來幫助我罵王海。
多半有些心虛,我不在浪費時間果斷跟鄰居告別回家。
剛進家門,我媽便衝我伸手。
我媽自詡不重男輕女,家族資源平等分配,卻將所有流動資金秘密轉給我弟,隻留給我一套城東的老破小。
靠著老破小道德綁架我,說一切的資源都給我了,有她日日念叨弟弟心生不滿。
對於他們來說女兒就該補貼家庭,不僅不能有房子便是彩禮都不能有!
前世,我媽為我的婚事擔憂,生怕拿不到高價彩禮。
不能幫扶弟弟,卻沒想我決意單身,將媒婆趕出家門。
媒婆氣急跟相親男一起將事情宣揚,導致人人看我如蛇蠍,生怕惹上麻煩。
弟弟覺得因為我的任性,導致他虧損三十萬。
於是心生怨恨,在年夜飯中給我下安眠藥,全家聯合一起悶死我。
在我死後,鄰居報警媽媽卻出麵說,我是喝酒過多熬夜猝死。
看著這一家人我心中作嘔,如何也沒想到看似疼惜我的家人,背地算計我到如此地步。
我打開門走到沙發,坐在王海麵前比了個手指。
「十萬彩禮,但是我要求錢打在我卡上,你若是有誠意,也不是不行。」
還沒等王海控訴我是拜金女。
我媽尖叫出聲眼中滿是怨恨,當即她走上前來控訴我。
「我把你養這麼大是讓你看輕自己的嗎?十萬彩禮你還是大學生?你就隻值這點錢?」
我沒說話隻是盯著我媽看了一會,許是後知後覺我媽覺得自己話說重了,當下柔下語氣。
「你這些年讀書都不止十萬,難不成想著十萬買斷?再說你還小,這個錢肯定是媽的卡才行!」
王海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他上手抓了把桌上的車厘子,吃的滿嘴流汁,拓沫星子飛起。
「阿姨,這女人花期很短,她都三十了!除了我誰還要她啊!再說我一月五千的工資,她嫁給我,我給我爸媽一千五,我自己留兩千,剩下的全是她的!」
「我爸媽會來給我帶孩子,笙笙隻需要在家裏帶孩子就好了,哪裏還需要出去上班,這女人嘛,不要那麼要強!你看我來了,再要強就說不過去了!」
我腦海中莫名出現,他在社交上掛貼,說窮困潦倒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惡心感湧上心頭,麵前這張臉與前世在街角叉腰怒罵的臉重疊,我捏緊手中掃把,想要將他趕出家門。
可就在我手指攥緊的瞬間,看清弟弟眼中的貪婪,三十萬彩禮他想要,十萬他也想要。
似乎隻有將我榨幹價值,他才會心滿意足。
我心下一恒明白,今天若是將王海趕出門去,那我還會重複前世的一切。
當下我忍下心中惡心「媽,你年紀大了我又是股份公司的,這筆錢給我我能生財!」
王海坐在原地,見我說出能生財幾個字,當即坐不住拍了下桌子。
「就是娶個媳婦你們出去問問,誰家娶媳婦還要十萬?這農村娶媳婦以前都是免費的!要我說陳笙都三十歲了!嫁給我得了!」
我媽眉頭一橫眼底滿是厭惡,我深知我媽的性格,若是事情不牽連到她兒子一切都能商議。
可要是不能給他兒子利益最大化,定然會翻臉不認人。
前世我有心提防我媽,卻沒想到他們能做出買凶殺人的事情!既然上天給我重生的機會,我定然要報仇!
王海顯然沒想到我媽會臨陣反水,畢竟這媒婆可是我媽的好朋友!
若是不然她怎麼能上手打開我家的門,堂而皇之的進來!
王海將手邊車厘子往前扒拉了下,唾沫橫飛。
「三十歲的女人連根草都算不上,別說是十萬彩禮就是一萬彩禮都不會有人出!我們都是農村人,我爸媽養我不容易!」
「就是就是,我今天可是帶著王海來了,姐姐你可不能不給我麵子!」媒婆跟王海沆瀣一氣,顯然今日不要到承諾不肯罷休。
「我們家女兒養這麼大,喜歡她的多了去了,有的是人能拿出十萬彩禮!既然你們不願意,不如現在就出去!」
我媽眉眼壓低顯得格外蠻橫,顯然她從我的話裏分析出巨大的利益。
我媽並不是尋常的市井婦人,也是曾經讀過書的女學生,隻是被我姥爺以幾萬的嫁妝。
強行從學校拖回來,嫁給我爸為他操持家裏事務,我爸是十裏八鄉出名的花花腸子。
年輕的時候招貓逗狗,年紀大了開始賭博家暴。
我媽就這麼跟他耗著,直到前年我爸酗酒身亡,恰巧我爸去世有一份公司買下的保險,憑借那份保險。
我們在社區買下房子,起初保險公司不予賠付,是我媽出麵冷靜自持的寫下許多條例,爭取來的。
常年在外打工,讓我疏忽了我媽的高智跟膽量。
想到這我渾身冷汗浸濕,前有狼後有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