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給老頭喂完藥出來,就看見幺女傻乎乎地站在外頭淋雨,“珠珠,快過來。”
看到娘,珠珠笑了,“娘。”
張氏臉很沉,她過來後打了她幾下,“不是說過不要淋雨嗎?生病了怎麼辦?你也要跟你爹一樣吃苦藥嗎?”
珠珠屁股被打疼了,興奮消散,兩手捂住想跑,被張氏摁住不準動。
又一掌落下來,疼得她哭。
“哇,娘,娘,珠珠不敢了,珠珠再也不敢了。”
哭聲把白三娘白四娘和白五娘徹底吵醒,她們迷迷糊糊走出來,看到娘在打幺妹,瞬間精神了。
“娘,珠珠知道錯了,你繞過她這一回吧。”
打在兒身,同在娘心,張氏多日壓抑的痛苦都在珠珠的哭聲中順著雨湧了出來,眼眶忍不住泛紅。
她收了手,把珠珠抱緊在懷裏,“珠珠,你要聽話,要聽話知道嗎?”
“娘,珠珠聽話,娘。”珠珠緊緊抱住娘的脖子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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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郎被坐實科舉舞弊的消息傳回來時,張氏正在地裏和女兒們搶收,村長趕緊去田裏找她。
白家村出了一個縣令,驚動了羅縣令。
白家村的縣令科舉舞弊,也讓羅縣令怒不可遏 ,當即把治下的裏長們叫去開會,說秋收後要親自下鄉宣揚禮義國法,讓大家引以為戒。
負責白家村和旁邊王家村的裏長被罵了,白家村的村長也不能幸免。
但比村長被罵更讓人難過的,就是白大郎被判流放的消息。
村長甚至做不出斥責張氏等人的舉動,這一家子從天上掉到地下,是真的苦啊。
他能做的隻是把白大郎的消息帶到,至於之後的,他也無能為力。
“裏正走前親自告訴我,縣令說,大郎流放這件事不光彩,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下鄉後也不會主動提及大郎,但不排除別人會從其他地方知道這個消息,往後,你們要謹言慎行,低調做事,大郎他......唉,自古流放都難活啊。”
村長走了,張氏壓抑再壓抑,卻沒壓住,悲痛欲絕之下傷心加勞累,直接吐出一口老血。
“娘!”白三娘抬頭看見了,趕緊過來背起娘就往家走。
珠珠和墨墨正在院子裏比劃,看到娘(奶奶)被背回來,嘴角還有血,都快嚇傻了。
張氏撐著一口氣回來,把珠珠和墨墨叫到床前,拉過他們的手,死死盯著他們,“珠珠,墨墨,你們要快些長大,你們要識文斷字,要學有所成,要當大官,要去為大郎討回公道!”
不等珠珠和墨墨回答,她就昏倒了。
珠珠大哭,“娘!”
墨墨也跟著哭,“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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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和白老根一起倒下,白老根家徹底亂了套!
白三娘年過十七,經過爹娘和大哥以及未婚夫背叛的事,瞬間成長,成為了這個家的主心骨。
請了白老五抓藥,上照顧爹娘,下帶妹妹和侄子們,還要管好家裏和田裏的事......事情太多,她忙不過來。
白三娘想了想,把珠珠單獨叫到廚房,教她怎麼送藥。
“珠珠啊,你看,這個小爐子就是用來給爹煎藥的,我早起之前煎好,你每天都要早點醒,醒來就把藥盛進碗裏給爹端去,大鍋我用來給娘煎藥,你端著小板凳站在上麵,用這邊的大勺把娘的藥倒進碗裏,也給娘端去。”
“爹和娘的藥不同,你可千萬別搞混了。”白三娘再三叮囑。
珠珠終於被分配到了任務,拍拍胸脯保證,“放心吧三姐,我一定好好照顧爹娘。”
白三娘指著飯,“我走之前也會把飯做好,就放在盆子裏,你一碗一碗的端進去,別撒了,中午我讓五娘回來做飯。”
白五娘十歲了,做飯洗衣是早就會的。
“三姐,你們又要去田裏嗎?”珠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