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打腳踢的聲音,回蕩在酒吧的後巷。
顧傲宇冷眼看著:“你要是敢碰老子的女人,你看我敢不敢動你家人?記住了,今天這隻是個小教訓!”
蕭銘淵死死護著頭,強忍著悶聲不吭。
那幾個小弟想要表現,揍得更加賣力。
周圍偶爾有路過的瞧見,看到這陣仗也隻敢遠遠走開。
可能是有好心的報了警,很快就有警笛聲響起,那幾個小弟這才住手跑開。
蕭銘淵渾身發疼,他看了眼周圍,罪魁禍首早已離開。
就算抓到那幾個小弟,自己也得不到任何賠償。
真是倒黴透了,錢被搶了,還白挨了一頓打,還要進警局做筆錄。
果然不該跟蘇桃枝接觸。
等做了簡單的筆錄離開,早已是深夜一點,公交也已經停運。
蕭銘淵心裏記掛著奶奶,忍著周身的疼快步走回了家。
屋裏靜悄悄的,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
蕭銘淵心裏一空。
他忙開了燈,床上果然空無一人!
是顧傲宇幹的?!
還是奶奶犯病了。
蕭銘淵不敢多想,慌忙往外走。
街邊,路口,小巷,公園,河邊......
哪裏都沒有奶奶的身影。
蕭銘淵越來越不安,他現在倒寧願是顧傲宇帶走了奶奶,至少奶奶性命無虞。
他就怕奶奶意外墜河,又或者是出了車禍!
他這麼拚,這麼忙,是為了什麼?
就為了讓辛苦拉扯他長大的奶奶可以安度晚年。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他沒工作沒家庭沒事業沒愛情,他隻有奶奶了。
蕭銘淵的腦袋一陣陣的抽痛,這是犯病的前兆。
頭越發的昏沉,蕭銘淵咬牙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奶奶還沒找到!不許暈!”
刺痛感傳來,蕭銘淵似乎清醒了些。
他恍惚想到了什麼。
對了,學校!
他還沒去以前念書的學校找過!
蕭銘淵匆匆跑去了江市一高,卻空無一人。
不在高中,難道在初中?
他忙調轉方向,氣喘籲籲地跑到一中門口。
折騰了一晚上,太陽也快要上山了。
朦朦朧朧的晨輝下,奶奶就這麼靠在學校大門外睡著。
這一瞬間,蕭銘淵心中所有的苦楚似乎都被釋放了出來。
眼淚瞬間奔湧而出。
他上前背起奶奶,啞著嗓子問:“奶奶,你怎麼跑這來了?”
奶奶睜眼,睡意朦朧的看到是他,笑了。
“銘銘下學怎麼這麼晚?奶奶等了你好久。”
蕭銘淵搖著頭:“奶奶,你找錯地方了,我不在這上學。”
“噢......是嗎,是奶奶走錯了。”
奶奶嘀咕著:“我怎麼記著就是這呢?”
蕭銘淵心中苦澀更甚,奶奶現在以為他在上初中,已經不記得他上高中的事了。
這代表著奶奶的記憶衰退越來越嚴重,很快奶奶就會把他忘得一幹二淨。
而他還沒攢夠錢,沒能把奶奶送到專門的養老院頤養天年。
想到這,蕭銘淵愈發覺得自己沒用,是個廢物。
在清冷的晨輝下,映得蕭銘淵的背影愈發淒涼。
回家剛安置好奶奶,蕭銘淵的手機響了。
是帝豪經理,對方罵罵咧咧的。
“老子真是欠你的!從今天開始你來帝豪上班,負責打掃衛生,晚上八點到淩晨兩點,月薪六千。”
蕭銘淵一晚上沒睡覺,頭腦發脹,一下子沒想通:“為什麼?”
經理十分不耐煩:“還能為什麼?真不知道那薑小姐看上你什麼了,你幹不幹就一句話!”
是薑睿安。
蕭銘淵冷靜了些:“幹可以,我有個要求。”
“嗎的,你還敢提條件是吧?真當老子是你下屬?什麼要求?”
“有蘇小姐在的場合我不去,你也不想被顧少找麻煩,對吧?”
經理嚇得聲音都高了半度:“顧少?這裏麵還有顧少的事?!”
蕭銘淵咳嗽一聲:“隻要我不跟蘇小姐接觸,就沒有顧少的事,而且我也隻是個打掃衛生的,不會主動惹事。”
經理猶豫了,薑睿安昨天在他這一口氣下了價值千萬的酒水訂單,還預定了未來半年的酒局。
這能給他帶來過百萬的收益,唯一的條件就是讓蕭銘淵來帝豪上班,給點輕鬆的活,善待一點。
他怎麼舍得放棄這些錢?
“你小子最好別給老子惹事,不然出了事老子第一時間開了你!”
蕭銘淵點頭:“那我今晚準時報道。”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好的工作了。
薑睿安真是個好人,隻是蕭銘淵無以為報。
他隻要白天管好奶奶的一日三餐,晚上叮囑好奶奶再出門,應該能應付過去。
為了避免和蘇桃枝產生不必要的接觸,蕭銘淵差點沒武裝到牙齒。
墨鏡口罩,衣著都換了個遍。
當晚經理仍不放心:“薑小姐也是可憐你,你可別連累她!”
蕭銘淵點頭:“王經理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打掃衛生不算難,帝豪這麼大,也不止他一個保潔員。
王經理也不敢太為難他。
蕭銘淵就專門負責收桌子,等每桌客人走了之後把桌上的殘羹冷炙收拾一下。
這樣可以極大概率降低他遇到蘇桃枝的可能性。
蕭銘淵幹得很賣力,隻要耳麥裏傳來清台的呼叫,他就會第一時間出現在現場。
這次是個豪華包間,客人們剩的東西挺多,小吃和酒菜都有。
剩得多的、看起來幹淨的菜品,大多會被家境不好的員工瓜分。
蕭銘淵也不例外,他盤算著要不要把完全沒動過的肉串搶先打包帶走。
這肉都是好貨,重新料理下可以給奶奶補點營養。
正猶豫著,身後卻忽然飄來一陣暗香。
隨後是那道熟悉的黏膩嗓音:“喲,帥哥,做什麼呢?”
蕭銘淵心頭一緊,低下頭。
“不好意思,您是下一桌的客人麼?我這還沒收拾好,可能需要您在門口稍等下。”
對方卻置若罔聞,施施然走到蕭銘淵身旁。
“我記得你,你是那天跟桃枝呆在一塊的小員工,對吧?別緊張,我叫趙雅萱,你也許知道我,海城來的。”
趙雅萱十分自來熟地搭在了蕭銘淵的肩上。
“這位弟弟,告訴姐姐,你是桃枝的什麼人?嗯?”
蕭銘淵隻覺得手裏出了一層汗:“趙總,您認錯人了,我隻是個打掃衛生的......”
趙雅萱充耳不聞,反而伸手去摘蕭銘淵的口罩。
“這麼害羞?讓姐姐看看得是什麼模樣才能讓小蘇總魂不守舍的。”
可下一秒,她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