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沈翹帶著紅衣真君和一名醫仙出現在汪棠麵前。
汪棠疑惑地看著他們:“怎麼了?”
紅衣真君口中念念有詞:“昨日小道夜觀天象,算出您的心頭血能將宋仙姬的頑疾根除!”
汪棠大駭:“你們要做什麼?”
她的侍女明珠戰戰兢兢道:“神妃的身子剛好一些,武神大人三思啊!”
沈翹麵露不忍,卻還是扯開汪棠的衣襟:“青鸞身患頑疾,每逢發作十分痛苦,真君說你這血肉成仙之人的心頭血能治愈此症,棠兒,你為青鸞犧牲一次吧!”
不,不!
憑什麼剜她的心頭血給第三者做藥引子?!
汪棠睜圓雙眼,卻無力推開沈翹,隻能任由他將匕首狠狠刺進她心窩!
匕首翻攪著她單薄的皮肉,心頭血沿著冰冷的匕首落入瓷瓶中。
“好疼——”她哀叫。
“棠兒再忍忍,我這就讓醫仙為你醫治。”沈翹將裝滿血的瓷瓶揣入懷中。
那瓷瓶觸手溫熱,卻莫名燙得他良心不安。
他摸摸汪棠蒼白的臉,帶著紅衣真君離開了雲霄閣,他急著拿汪棠的心頭血給宋青鸞熬藥呢。
汪棠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像一隻被撕扯到破破爛爛的可憐人偶,任由醫仙為她止血把脈。
她忽覺小腹隱隱作痛。
醫仙驚呼一聲:“不好了!神妃小產了!”
整個雲霄閣頓時亂作一團。
汪棠一夜未眠。
醫仙說她憂思過度,今日又被沈翹取了心頭血,以至母體孱弱,兩個月大的孩子終究沒能保住,化作一灘猩紅血水。
她猩紅著一雙眼瞪著天花板,她期盼的孩子就這麼沒了,被它的親生父親害死了。
汪棠忽然苦笑,是不是這孩子知道自己有個如此不堪的父親,也巴不得不降生在這世上?
也好......也好。
她能無牽無掛跳誅仙台了。
翌日,宋青鸞闖進雲霄閣,對汪棠嬌俏一笑:“多謝姐姐的心頭血,果真是藥到病除,妹妹感覺好多了。”
“對了!聽說姐姐小產,我特意為姐姐燉了一鍋補湯!姐姐你可要多喝些。”
她的侍女金雀將一個大砂鍋放在桌上。
汪棠皺著眉去瞧那砂鍋裏的東西,才看第一眼就叫她吐了出來——那砂鍋裏,居然囫圇個燉著一隻裹著胎膜的小羊羔!
宋青鸞笑得十分暢快:“媚姐姐,我聽說你的孩子在你肚子裏呆了兩個月,而這可是我特意讓人從母羊肚子裏生剖出來的,兩個月大的小羊羔哦!快嘗嘗,此物肉質細嫩,以形補形,絕對大補!”
汪棠雙眸失神,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血腥味混雜著腥膻味衝進她的鼻腔,她望著鍋裏那隻被煮熟的羊羔,又一次劇烈嘔吐起來。
宋青鸞笑嘻嘻望著她:“媚姐姐,沈師兄之前掛在腰間的麒麟香囊是你縫的吧?我說我喜歡那隻麒麟,沈師兄就把香囊交給我,讓我把麒麟剪下來玩!”
汪棠已經冷靜下來,她淡笑道:“無妨,剪就剪了吧。”
宋青鸞的臉色十分難看,她本以為汪棠會被她刺激的哭出來,沒想到汪棠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淡定。
她頓覺無趣,轉身離開。
等宋青鸞走後,汪棠蜷縮在枕被中嚎啕大哭。
她哭的渾身顫抖,幾欲昏厥。
這些日子她失去了太多:小白,孩子,愛,信任......
宋青鸞如此跋扈,定是有沈翹在背後撐腰,
她究竟算什麼?沈翹的舊愛?還是沈翹與宋青鸞調笑時用的活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