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棠抬眼看去,見宋青鸞立於高台上,紅裙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纖腰:“今日是我師兄愛妻的生辰,鸞兒獻舞一支。”
她抽出一條龍鱗做的長鞭,腰肢款擺,舞姿妖嬈。
沈翹唇角微彎:“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我的小師妹長大了。”
周圍賓客見武神出言誇讚,也紛紛附和起來。
生辰宴的主角瞬間變成了宋青鸞。
汪棠對此毫不在意,淡然地自斟自飲。
見汪棠如此從容,宋青鸞眼裏閃過一絲不悅,她越舞越近,冷不防將鞭梢甩到了汪棠臉上!
“啊!”汪棠痛呼一聲,捂住左臉。
“棠兒!”沈翹手中的酒杯砰然墜地。
仙樂驟停,眾賓嘩然。
沈翹小心翼翼拉開汪棠的手,瞧見她的左頰橫著一道猙獰血口,皮肉外翻。
“來人!快去請醫仙——”沈翹的聲音都在發抖。
宋青鸞故作擔憂道:“都怪我舞技不精,要是這張漂亮的臉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沈翹眼神陰鬱:“你既知舞技不精,為何還要提著鞭子靠這麼近?”
宋青鸞楚楚可憐地仰起臉:“師兄別生氣,我今日獻舞也是為了討媚姐姐歡心呀。”
她軟糯的聲音裏帶著哭腔,煞是惹人憐愛。
這聲音讓怒火未消的沈翹的語氣軟下來:“罷了,你回房反省,我今日要好好陪我的神妃。”
宋青鸞抽泣著走了。
沈翹陪了汪棠一整天,他先陪她看仙童戲,又陪她去花園賞菊,用晚膳時,宋青鸞的侍女金雀匆匆來報:“宋仙姬心口疼得厲害,還望神君去瞧瞧。”
沈翹不耐:“心口疼就找醫仙,我又不會治病!”
金雀紅著眼走了。
汪棠專心致誌地剝著大蝦,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白狐從桌下撲出,張口接住汪棠拋下來的蝦仁。沈翹的目光被白狐吸引過去:“小白是不是又胖了?說來也怪,都撿回來五百年了也不見這狐狸化形。”
汪棠淡笑:“圓滾滾多可愛,不化形就不化形吧,一輩子隻做無憂無慮的狐狸也挺好。”
天燈金光閃閃,燈下汪棠笑眼溫柔。
沈翹癡癡地望著,仿佛又回到了五百年前的新婚之夜,身穿嫁衣的汪棠低眉淺笑,笑得柔媚又銷魂。
“棠兒......”他心旌搖曳,一把攥住汪棠的手。
“哎?”
汪棠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攔腰抱起,拋進枕榻!
濃烈的龍涎香氣撲麵而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
掙紮間,汪棠忽然瞧見沈翹後頸上的吻痕,那麼顯眼,那麼刺目,簡直像一場明晃晃的挑釁!
“我月信來了!”汪棠尖叫一聲。
沈翹身子一僵:“那你好好休息。方才金雀說青鸞心口疼,我去看看她。”
熱鬧了一整日的雲霄閣重歸寂靜。
汪棠拿綢布拚命擦拭她被沈翹親吻過的手臂和脖頸,她嫌不忠之人的吻,臟。
擦著擦著,眼淚忽然奪眶而出。
白狐察覺到主人的悲傷,搖著蓬鬆的尾巴擠進她懷裏。
“我走之前,會把你托付給我的貼身侍女明珠,她一定會把你養的很好。”汪棠揉著白狐的耳朵,臉上的傷口被淚水浸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