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大夫姓譚,單名一個景字,動作輕柔地查看了姚韞真的傷口。
“回去好好休養即可,沒有大礙,注意不要讓傷口再次裂開。”
待抓好了藥,姚士弘把藥交給姚韞真,又掏出五文錢讓她自己午間去外頭買吃食。
吃完後別到處走,就在康樂堂門口待著,等他忙完後再一道回家。
至於他忙什麼?自然是忙著去找得閑的友人喝酒吃菜,談天說地了。
原身雖然外形瘦小,看著像十二三,其實已經十五歲了。
村子裏的女娃養得糙,獨自出門待一會,這個年紀隻要不亂走,姚士弘沒什麼不放心的。
姚韞真乖乖地點點頭,等瞧不見他的影子,便出了門。
剛剛給她看診過的譚景小大夫見她獨自一人,開口想叫住她,姚韞真已經一溜煙小跑走了。
怪哉,做爹的心大,做女兒的陽奉陰違。
譚景搖了搖頭,忙著給老大夫打下手去了。
對姚韞真來說,眼下正是個絕好的機會。
她正可以上街瞧瞧縣裏的商業發展如何,或許能弄個小生意做做,暫時過渡一下。
還有一樁,婚約始終是她心頭大患,僅僅是她一人看見汪高明紅杏出牆,汪家大可說她結親不成反而汙蔑。
她是白身,汪高明是秀才,白身汙蔑秀才,若是拉到縣衙,她少不得吃些掛落。
退婚一事上,抓不到能讓汪家投鼠忌器的把柄,姚家便討不了好。
左思右想,姚韞真最終決定先去縣學那蹲蹲看。
康樂堂離縣學有些距離,她到的時候正是吃午飯之際。
富家小姐要是給情郎送點午膳,她便能借機找找把柄了。
按汪家的個性,自恃一門兩秀才,普通商戶家的姑娘他們是瞧不上的。
那個姑娘家裏多半有權有勢,有權勢的人家豈能不注重體麵?
退一萬步講,哪怕那戶人家真不在意,汪家以己度人,必定會認為他們在意。
屆時,就有掰扯的餘地了。
姚韞真買了倆饅頭,找好一個隱蔽的角落躲在私塾外盯著,心裏不停琢磨。
兩個饅頭一共花了四文錢,由此及彼,讓汪家吐出之前的二百兩怎麼會簡單?
那可是一大筆錢!
她等了會兒,沒見人出來,肚子卻餓了,掏出饅頭撕開一角吃起來。
終於不是豆粥了!咀嚼著口中的饅頭,姚韞真竟覺出了幾分甜。
“咻”
一塊小石子從麵前飛過。
姚韞真兩耳不聞窗外事,繼續埋頭吃吃吃。
“咻”“咻”
接連兩塊小石子丟到她腳下,這下姚韞真終於發現了。
她抬起頭,幾步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少年,瞧著約莫十歲出頭,臉臟臟的,手倒是幹淨。
看形容,應當是個小乞丐,但當麵叫人小乞丐顯然不太禮貌。
“小兄弟,你有什麼事?”
“我認得你,五月二十四,你也在縣學外頭是不是?那天......”
小乞丐把當天的原身發現的事情三言兩語盡數道出。
姚韞真眯起眼睛,“你想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