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士弘在她心裏的沒用程度又拔高了一個等級,不過,事物都有兩麵,越不中用,未來她拿捏的機會越高。
姚韞真垂下眼簾,“今兒早些時候,胡婆婆就隔著牆和娘說話,想來家裏串串門,鄉裏鄉親的,她的性子您清楚,少不得給她幾分薄麵。
我怕胡婆婆問東問西招架不住,這才想著和您一塊去縣城不是......”
姚士弘聽得不耐煩,但左思右想沒什麼更好的法子,隻得不情不願地答應帶上姚韞真。
......
次日,姚士弘出門之前,徐蘭娘向他手裏塞了一樣東西,具體是什麼,姚韞真沒看清。
徐蘭娘把東西交給他後,低聲囑咐了兩句,眉目間卻流露出不舍。
姚士弘帶著姚韞真一路搭牛車到了縣城,古代的道路不怎麼平坦,幸好清溪村離縣城的距離不遠,否則姚韞真早上吃的豆粥說不準都得顛出來。
姚士弘對縣城內的分布十分熟悉,輕車熟路地來到了一家當鋪門口,將出門前徐蘭娘給的東西拿了出來。
“讓我去?爹,你不去嗎?”姚韞真有點驚訝,捏了捏由一塊布帕仔仔細細包裹好的東西。
姚士弘不耐地揮了揮手,“對,你快去吧,這當鋪是你三姑姥爺開的,不會誆騙你。莫要囉囉嗦嗦,誤了時辰。”
徐蘭娘父親的三姐嫁到了縣裏,夫家做的正是典當生意,早年不太穩當,如今卻是已經站穩腳跟。
有姻親的關係在,去別的當鋪自然不如來這裏給得多,因此徐蘭娘的嫁妝大多來此典當。
姚韞真不再多問,轉身進了當鋪。
當鋪裏頭的夥計熱情地迎上來,“是您啊,可是姚秀才要當什麼東西?來得巧了,東家今兒在,我去知會一聲。”
姚韞真點點頭,按原主的記憶,徐蘭娘的嫁妝多半在這兒典當。
姚士弘愛麵子得很,不肯一直出麵典當東西,丟人。
他每每當兩回東西,便要間隔一回再親自來,原身作為家中長女,那間隔的一回就由她出麵,夥計自然認得她。
姚韞真打開布帕,裏頭是一把小小的福字長命鎖,通體用銀子打造。
徐蘭娘顯然十分愛惜它,沒有半點磨損,簇新簇新的。
姚士弘適才交代她,要死當,可惜了,日後隻怕難以再看到了。
要不陽奉陰違活當一下?她後麵想辦法把長命鎖贖回來。
按從前的經驗,當的錢買藥買糧是夠的,但姚秀才若想辦點別的事情,比如和他那些朋友喝喝酒聊聊天,絕對不夠。
一時半會兒,她補不上這個漏,姚秀才發現錢少了,一準兒生氣。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上輩子很久沒被錢困擾過的姚韞真,現在真切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金量。
沒等她做好決定,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和剛剛的夥計前後腳從內堂出來。
姚韞真規規矩矩地和三姑姥爺問了個好,又把手裏的長命鎖遞出去。
三姑姥爺拿起鎖仔細地瞧了瞧,長歎一聲,“蘭娘這孩子,怎麼連這個鎖都要拿出來當了?”
姚韞真不明就裏,問道:“三姑姥爺,這個長命鎖有什麼特殊嗎?”
長命鎖的話,原身曾過手當了一個,那個比起如今的還要大一些,也更精美,三姑姥爺並沒有大的反應。
莫非這小小的福字銀鎖,有什麼她看不出來的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