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在包廂裏喝得爛醉。
好友們把她送回家。
見到女兒行屍走肉一般的模樣,林父林母和林衍氣上心頭。
“傅堯是不是欺負你了?”
林瑜搖頭。
她迷迷瞪瞪地走去媽媽身邊,抱住她。
“媽媽,我好難過啊。”
“我等了半年,終於等到阿堯平安。”
“可他怎麼不記得我了嗚嗚。”
“今天是我們的婚禮,他卻去我們的俱樂部裏給別的女人慶生。”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林父林母心疼地抱住她:“乖乖,傅堯不記得你是他沒福氣,兩條腿的男人這麼多,咱們不要他了。”
林瑜大哭,三人手足無措,一邊哄人一邊遞紙巾。
第二天一早,林瑜就醒了。
她想起昨晚傅堯的一舉一動和說過的每一個字,難受到喘不過氣。
但她試過了,也提醒了,如今隻能等。
等他主動去查他們的過往。
或者,等他想起自己。
兩人從小到大的合照相冊擺在床頭,林瑜一伸手就能拿到。
她一張張看過去,心生柔軟。
這抹柔軟讓她下意識忽略了一些事。
比如:傅堯和方語在一起半年了,恐怕早已有了肌膚之親。
再比如:失憶後的傅堯確實是真心喜歡方語。
這份感情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裂痕了。
就算他恢複記憶,自己還能接受這樣的他嗎?
手機叮的一聲,有新短信。
是傅堯發的:「上午九點,在咖啡廳見麵。」
地址在醫院旁邊。
林瑜陡然想起昨晚傅堯抱著方語走的畫麵。
她點開和傅堯的微信對話框,發了個好。
但消息發送失敗。
傅堯把她刪掉了。
她怔了兩秒,換到短信界麵回複。
之後放下手機,望著窗外風景,不知在想些什麼。
九點整,林瑜來到咖啡廳。
傅堯坐在靠窗位置,看著手表,臉上隱約能看出不耐。
這一幕很陌生。
傅堯沒失憶前,無論等自己多久都不會不耐煩,隻會在等太久後著急地給她打視頻,擔心她是否出了意外,在自己到了時還要纏著自己要親親抱抱。
然而現在......可能隻有方語才能讓他這樣了。
林瑜坐在車裏看著這樣陌生的他好一陣兒,才下車走進去。
“林小姐,你遲到了。”
冷冰冰的語氣令林瑜渾身發冷。
“林小姐”這個稱呼更是萬分刺耳。
從前他習慣叫她寶寶。
她拎著包的手微微收緊,在傅堯對麵坐下,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冷靜。
“抱歉,路上堵車。”
“你找我什麼事?”
傅堯拿出一份合同,擺在林瑜麵前:“簽了它。”
林瑜蹙眉,看向紙麵:“你要和我解除婚約?”
“是,婚禮雖然取消了,但大眾和親朋好友們仍以為傅家和林家會照常聯姻,這對小語不公平。”
林瑜心裏一痛:“對方語不公平,對我就公平嗎?”
傅堯眉眼間又一次覆上不耐:“如你所見,我有愛人,所以絕不可能接受這種毫無感情基礎的家族聯姻,簽了它對你對我都好。”
林瑜莫名覺得這一幕很滑稽,自己好像一個小醜。
七年感情,竟就這樣陰差陽錯地變成了一句“毫無感情基礎”。
“阿堯,對我們的從前,你連查都不願查嗎?”
“林小姐,我已經有小語了。”
林瑜苦澀地笑。
是啊,傅堯很專一。
從前和她在一起後,眼裏就再也沒有其他異性。
現在和方語在一起,眼裏自然就沒有已經忘得一幹二淨的她了。
“好,我簽。”
她拿起筆,一筆一劃地寫上自己名字。
她寫名字時,神情平靜而認真。
咖啡廳裏隻有他們兩人,傅堯在對麵看著她,沒由來的難受,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失去。
沒來得及細究,合同就遞到他麵前。
“傅先生,恭喜你,如願擺脫我了。”
她話裏帶著顫音:“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不等傅堯出聲,林瑜邁步離開。
上車後,她沒讓司機開車。
直到傅堯出來,林瑜才擦幹淨眼淚。
“李叔,跟上去。”
她想給自己一個交代,給這份無疾而終的感情一份交代。
“好的,小姐。”
兩輛豪車先後抵達附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