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麼個小插曲之後,臉紅到差點冒煙的蔣睿也沒法再維持之前冷淡的人設,於是我們之間的氣氛不再像一開始那麼僵硬。
「孔小姐,說實話我這個人特別直,不太會社交,也不是很會哄女生。」
稍微聊了幾句之後,蔣睿又一次跟我強調:「而且我還......那個啥,你懂的。所以......」
他欲言又止。
我玩味兒地挑了挑眉。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正常情況下,來相親的人說的基本都是自己的優點,缺點都是能一筆帶過就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而關於生理不行這件事,對於男人而言肯定不是什麼值得到處說的事。
正常來說,這種事情哪怕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聊天時都不可能一而再地拿出來說吧?
更何況我們還是在相親。
然而自從我坐下來以後,蔣睿就這個事情已經提醒了我兩三次。
這合理嗎?
這不合理。
於是我試探著開口:「蔣先生,要不我們加個微信吧?我覺得我們還是挺聊得來的。」
眼看著蔣睿本就不太熱情的笑容肉眼可見地僵在了臉上,我當下了然。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行,至少我現在可以確定,眼前這位跟我一樣,是不情不願地被迫來相親的。
為了進一步確認我的想法,我掏出手機點開微信,朝他示意:「是我掃你還是你掃我?」
「不是,孔小姐。」蔣睿有點傻眼,「我都表現成這樣了,你怎麼還這麼積極?你不是應該罵我幾句然後掉頭就走,或者內心嫌棄但麵上不顯,然後在這次別過後不再聯係的......嗎?」
喲?還挺有經驗啊,看樣子是經曆很多次了。
「蔣先生,你今天其實並不想來,但是實在沒辦法,所以你是來完成任務應付父母的,對吧?」
麵對我的直白,蔣睿下意識就想反駁。
我慢悠悠地接著說:「實不相瞞,我也是被逼來相親的。」
他頓了頓,合上了張開的嘴。
「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如合作一番?」
蔣睿看了我半晌,似乎在確認我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在耍他。
最終,他點頭:「展開說說吧。」
*
愉快地聊了一下午,我們初步製定了一個應對雙方父母的計劃。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我跟蔣睿會在對雙方家長宣布兩人嘗試交往後,演上至少半年的戲,然後再以不合適為由分手。
雖然有可能治標不治本,但至少計劃實行的這段時間裏我們兩個都能喘口氣。
之後,蔣睿開車送我回家。
下車前,他突然叫住了我。
「那個......孔小姐......」
「你該改口了。」我提醒,「叫我悠悠。」
蔣睿的臉有些微微泛紅,眼神閃躲,不太敢直視我。
說實話,有點可愛。
「假如,我是說假如。......」
我疑惑地看著他。
「假如到時候,嗯......不想分開的話......那怎麼辦?」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到了後麵幾乎低成了氣音。
「嗯?」
我之前倒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不過,這算什麼難題?
「能怎麼辦?不想分就別分唄。」
蔣睿的臉又紅了幾分。
「既然這樣的話......」他猶豫再三,最終開口,「要不......我們先試試?如果真不合適,到時候就按計劃走?」
當天回家,我跟爸媽宣布我開始跟蔣睿交往,兩位老人高興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我爸媽也很高興,說是明天要去寺裏上個香,感謝佛祖的保佑。」
洗過澡,我窩在床上跟蔣睿打電話,話筒那頭的他的聲音相當無奈。
「這不是挺好嗎?他們開心了,不折騰了,我們也能鬆口氣。」
畢竟無論是蔣睿還是我,都已經受夠了父母們瘋魔似地催婚。
好在我們今天對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錯,所以才想說合作一下,訂下了這麼個計劃。
如果我們今天繼續拒絕對方,鬼知道雙方父母下次會找什麼牛鬼蛇神來。
雖說我媽之前答應過這次不成就不再催我,但像這種承諾完回頭反悔不認的事情,從小到大發生過的次數簡直數不勝數。
我媽口中的承諾就跟商店的條例一樣:最終解釋權在她身上。
結果也不知道我到底戳中了蔣睿哪個點,他突然提出不要演戲,想試著交往一段時間。
我無所謂。
本身他就長得很對我胃口,經過一個下午的接觸,他給我的印象也很好。
所以,在他提出這個要求之後,我沒考慮多久就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