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江紫鳶還是俯下身貼上他的嘴唇為他渡氣。
我坐在船邊怔怔看著,確實,翩翩公子虛弱的模樣,連我都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
我低頭看向我輕飄飄的身子,胸膛內早就沒了跳動的心臟,可為什麼此刻卻還是擰得難受呢。
當柳慕風終於緩過氣來,她輕撫著被江紫鳶吻過的唇瓣,麵色慌張,“這......懷瑾哥知道會不會吃醋?我可不想成為你們之間的第三者。”
江紫鳶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可她眼中的猶豫很快被堅定所取代,“慕風,這是危機情況下的迫不得已,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陳懷瑾會理解的。”
我不禁啞然失笑。
理解?
我理解什麼?
理解你為了救你的竹馬,連看都不看我這個落水的南朋友一眼嗎?
理解你為了另一個女人,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我們三年的感情嗎?
可我轉念又萎靡下去,我現在理不理解還有什麼所謂?反正已經是個死人了。
小艇在海麵上顛簸前行,柳慕風依偎在江紫鳶懷裏,欣賞著波瀾壯闊的海景。
“紫鳶,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色,今天就算死了,也沒有遺憾了......”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
“別胡說!”江紫鳶輕輕責備,但語氣中更多的是寵溺。她緊緊抱著他,仿佛害怕真的失去這份溫暖,“你要好好活著,我們還有歲歲年年。”
這話真甜啊,可惜不是對我說的。
她計劃的歲歲年年裏也應當沒有我吧。
就在這時,小艇的通訊器中突然傳來急促的呼叫。
“船長,船長,聽到請回答!這裏是副船長,我們已經完成了人員清點,發現少了一個人,現在準備掉頭回去搜救!”
我搖了搖頭,還是不必浪費救援資源了,以我現在這幅靈魂飄蕩的樣子,我百分百是不行了。
果然,江紫鳶想都沒想,直接語氣堅定地拒絕:“不必,剩下一人在我這裏。”
她的篤定讓我愣了一瞬。
她怕是忘了,柳慕風是她私自帶上船的,根本不在既定名單中。
也是,反正我也根本沒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片刻,隨後響起副船長不可置信的聲音:“可船上的雷達生命探測儀檢測到附近海域有人。”
江紫鳶毫不遲疑,“船上沒有配備特殊電波過濾器,應該是將鯨魚誤判成人了。”
“可是......我這右眼跳個不停,預感很不好......”副船長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底氣不足。
江紫鳶怒了,她一把將通訊器摜在甲板上,怒罵道:“胡鬧!你沒有一點專業素質嗎?航行靠的是技術,而不是玄學!”
對麵是長久的沉默,直到江紫鳶的怒火漸漸平息,才歎出口氣,“你要是不信我,那便隨你吧。”
洶湧的海浪拍打著小艇,啪啪的聲響仿佛連自然都在為我鳴不平。
我強壓下心頭的苦澀,輕輕歎氣。
為什麼素不相識的陌生人都能感應到異常,而我愛了三年的江紫鳶卻感應不到呢?
我看著她麵對柳慕風時,眼神裏藏不住的憐惜,瞬間找到了答案。
一定是因為,我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一個用來填補她感情空缺的工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