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行到將軍府門口時,我的膝蓋已經血肉模糊。
熟悉的家門口,如今張燈結彩,紅綢高掛,擠滿了圍觀的百姓。
庭院裏,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正滿臉笑意地扶著一名麵色羞紅的女子低語。
兩人穿著鮮紅的喜服,宛如一對璧人。
我不由眉頭一皺,那男子我倒在宮宴上見過一回,是威遠侯世子邵淵,也是我的未來夫君。
至於那女子,有些麵熟,我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
沒等我想明白,春蘭就推著我來到兩人麵前。
“小姐,蓋頭我取過來了,隻是被這膽大包天的賤蹄子碰了一下。”
那女子頓時不悅皺眉:“你怎麼辦的差事?我的蓋頭怎麼能讓這些來路不明的人碰到?”
春蘭頓時慌神,把責任一股腦推到我的身上:“都怪這賤人冒充您的身份,奴婢才會一時不察,出了紕漏。“
聽到“冒充”二字,那女子的臉色微微一變,閃過一絲驚慌。
我盯著她的臉,細細打量,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這不是陳伯的侄女陳宛兒嗎?
她十歲那年,來將軍府尋親,我曾見過一麵,難怪如此眼熟。
察覺到我的目光,陳宛兒也淩厲地掃了過來。
“哪來的瘋子,竟敢冒充我?來人,將她轟出去!”
將軍府的侍衛們都是陌生麵孔,顯然不認得我。
聽到陳宛兒的命令後,他們沒有絲毫猶豫,紛紛朝著我圍攏過來。
看那架勢,似乎真的準備對我動手。
我毫不畏懼地挺直身子,嗬斥道:“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試試!”
許是被我的氣勢所震懾,那些侍衛們一時間竟愣在原地,不敢輕易上前。
我用手撐著膝蓋,慢慢地站直身體,目光死死地盯著陳宛兒。
“叫陳伯出來見我!”
我再次開口,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宛兒的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心虛。
站在一旁的邵淵見狀,卻是誤以為陳宛兒受了委屈,連忙將她護在身後,皺眉罵道:“你算什麼東西!還讓陳伯出來見你?”
“陳伯可是鎮國將軍府的老管家,連我都要敬他三分,你算哪根蔥!”
我看著邵淵冷冷一笑,語氣篤定地回道:“憑我是他的主子!鎮國將軍之女沈南霜!”
邵淵臉色一僵,狐疑地在我和陳宛兒之間來回打量。
陳宛兒麵沉如水,眼神怨毒地盯著我:“真是可笑,你是沈南霜,那我是誰?”
“阿淵哥哥,這女人就是個瘋子,咱們的吉時快到了,趕緊把她轟出去吧!”
邵淵點點頭,示意身後的侍衛動手。
我飛快地掏出袖子裏的毒粉,撒向最先靠近的侍衛。
那侍衛立馬癢得原地打滾,將自己的脖子撓得血肉模糊。
後麵的侍衛們頓時忌憚得停住腳步。
我捏著毒粉,再一次沉聲道:“我再說一遍,我要見陳伯!”
陳宛兒咬牙切齒地看向我,卻也奈何我不得。
邵淵朝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人立馬轉身往後院去了。
我們三人就這麼僵持了一炷香的時間,陳伯才匆匆趕來。
還沒走近,就聽他怒氣衝衝地吼道:“哪個不要命的敢來將軍府鬧事?活膩了嗎?”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親眼看見陳伯,我還是不禁心中一冷。
我緩緩轉身,笑意不達眼底,看著他越走越近。
看清我臉的那一刻,陳伯臉色大變,臉上的怒氣頓時變成了驚恐。
“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