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顧齊泰和蘇瑤瑤聽了，馬上點頭如搗蒜：

「是的是的，都是小雅，是她要我們進去的！」

阿生見我開始講話，就回到了杜老板身邊，讓我有空間慢慢解釋。

我看著顧齊泰和蘇瑤瑤：「都是我的錯，當初不該讓你們進去的。」

他們肉眼可見地緩了一口氣。

我接著問：「所以我讓你們進去......是做什麼呢？你們還記得嗎？」

他們倆麵麵相覷，不敢說話。

「因為我老公記掛初戀，想帶著瑤瑤妹妹進去顯擺一下，也好和瑤瑤妹妹更好相處。是嗎？」

顧齊泰紅了臉：「不是的，小雅，你聽我說，我和瑤瑤是清白的。」

我不理他，繼續說：「正好我也有事要拜托你們，就讓你們進去了，是嗎？」

「是是是。」

這會兒又是了。

「東西拿出來後，我也成全你們，同意離婚，兒子跟我，你和瑤瑤妹妹相親相愛。從此我們老死不相往來，是嗎？」

顧齊泰停了下來，深深地看向我，卻不再說話。

蘇瑤瑤替他回答：「是的，我們都是聽小雅的話，後麵任何事都和我們無關了。」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吧？離開十年回來，顧齊泰已經小有財富，而她一無所有。在上海灘能攀上一個小富翁，哪個半老徐娘不想呢。可是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不是！我不會離婚的！」顧齊泰鼓起勇氣喊著：「今天就算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會離婚！」

我嗤之以鼻：「老公，今天杜老板要一個交代。你看是我留下交代，還是你們留下交代？」

顧齊泰對著我，再次變得暴躁起來：「當然你交代！我們什麼都不知道交代什麼？！」

不在乎我的生死，卻死也不願意放手。

不就是為了錢嗎？

他知道我有錢，隻是不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有錢。

「放娘自由！不然就讓他們打死你，我們也不會管！」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兒子已經取下脖頸上的玉佩，狠狠砸在顧齊泰麵前。

那是滿兒出生的時候，顧齊泰給他帶上的。

「顧先生！顧太太難產，你快選擇，保大還是保小？」

「保大！我要保大！觀音菩薩，求求你，保小雅平安，拿我的命去也沒關係啊！」

一盆一盆的血水從我房裏端了出去，可是孩子仍舊卡在那裏。我恐怕堅持不住了，死前，我要把秘密告訴我的愛人：「讓齊泰進來吧，我有事要告訴他。」

齊泰知道我找他，拚了命地衝進來。

「齊泰，我可能不行了，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其實是......」

他不讓我繼續說下去，生怕我交代完之後，就不願再努力。「小雅！你別胡說！現在我在這裏，你一定沒事！」

「你記不記得，我們在“小滿”相遇，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一定會圓滿。」

「我們的孩子就叫顧滿吧，你不想親眼見到他嗎?你一定要堅持住！我們要一起見孩子！」

他抱住我，緊緊握著我的手，接著說：「小雅，我們說過，同生共死！你如果不在了，我也絕不會獨活！」

周圍人在我身上不斷地掏拉，但是他們做什麼，說什麼，我都感覺不到了，我隻知道，我這一生，沒有錯付。

小時候娘就跟我說過：「孩子，如果以後你要在亂世出去，就會有隨時枉死的風險。人心比鬼更可怕！」

可我不怕，我有齊泰，還有滿兒。

我不知道，原來我一直隻是蘇瑤瑤的替代品。他能同生共死的女人，是有一個，卻不是我。

而是一個十年前拋棄顧齊泰遠嫁的人。

玉碎情滅，他們的父子情沒有了，我們的夫妻情更加煙消雲散。

我再次對著顧齊泰和蘇瑤瑤發問：「我讓你們取的，就是龍鐲，對嗎？」

他們恬不知恥地回應著，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說，但是往我身上推總歸沒錯：

「是的是的，取出來之後，我們就把鐲子交給小雅了！」

「要不是為了小雅，我們絕對不敢動杜老板的古董！你就放了我們兩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