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筱芸上初中的時候跟陸遇辰談過一年戀愛,是她的初戀。
兩人在初三時搞出來一個孩子,陸遇辰嚇壞了,直接轉學跑了。
賀筱芸年紀輕輕打了胎,差點被學校開除。
因為認錯態度好,家裏也動用了點關係,才留級一年,保住了學籍。
當年懷著孕被拋棄,她都沒有恨過陸遇辰。
而她卻把女兒走失的責任推卸給我,怪我、恨我,巴不得我早點死掉。
可明明那天是她帶女兒在私房菜館吃飯,我被她差使去給老丈人家修水管。
修完去找她們時,女兒已經丟失了。
筱芸失控吼我:“修個水管怎麼這麼大半天!”
“都怨你,你早點來,女兒能丟嗎?”
“我一個人帶孩子多不容易,你就知道躲清閑。”
“你要是找不回女兒,一輩子都是罪人!”
我知道她著急害怕,所以沒跟她吵,立馬報了警。
私房菜館的監控剛好出了故障,什麼都沒拍到。
警官查找了很長時間都無果。
自從那時起,我就開始了漫長的尋親之路。
筱芸的狀態很不穩定,睡覺時經常喊著女兒的名字哭著驚醒。
“顧淩,嫁給你真倒黴。若不是要報恩,我根本不會考慮跟你結婚。”
“你要知道,我是被你綁架的。”
一句句話猶如尖刀,刺入我的心臟。
我想,隻有找到女兒,才能讓她好過一些。
到時候她想離婚,我便放她自由。
現在這種種假設都不存在了,我死了。
我不甘的魂魄被禁錮在妻子身邊,跟隨著她來到了一家高檔西餐廳。
賀筱芸和陸遇辰緊挨著坐在一起,任誰看了,都是一對熱戀期的情侶,周圍都冒著粉色的甜蜜泡泡。
他們點了一組情侶套餐。
等餐的時候,賀筱芸接到了一通電話,是她景區那位朋友打來的。
“剛才我被領導叫走訓話了,我真不應該心軟讓你們玩這一趟。”朋友說:“筱芸你別著急,我們已經叫了救援隊了,會抓緊時間找人的。”
“找什麼人啊?”賀筱芸疑惑地問。
“你老公啊,他不是被水衝走了嗎?”朋友寬慰道:“那邊都有監控,我們會根據線索進行搜尋。”
賀筱芸笑道:“我老公水性好,他吃飯噎死都不會淹死的。他被衝走之後還給我打了電話呢,人早就上岸了,你們趕緊撤吧,別浪費公共資源。”
“你老公不是隻有一條手臂嗎?雨下那麼大,河水可急啊。”朋友猶豫著說:“那個,你確定你老公上岸了嗎?他現在人在哪兒呢?能聯係上嗎?”
“我確定。”賀筱芸十分篤定,輕鬆得甚至開起了玩笑,“魚沒有手臂不也遊挺好嗎,放心吧。讓你挨訓了,對不起啊,改天請你吃飯。”
“那倒不用,你們沒事就行。”朋友掛了電話。
賀筱芸斷掉了免提,剛剛通話是外放的,陸遇辰也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還是給淩哥打個電話吧?讓他過來一塊兒吃飯。”
“不用,給他臉了,讓他扒個救生衣磨磨唧唧的,不晾他兩天,不知道自己犯了錯。”
這時餐廳內的電視正在播放時事新聞。
鏡頭裏是我攀在樹上的監控錄像,隨後鏡頭一轉,我被衝入了洪流。
前方記者報道:消防人員正在緊急搜索中,失蹤遊客尚未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