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剛還說借住,下一秒就變成了以後。
許瑾赫的語氣中沒有半分商量,而是命令。
絲毫沒有把我當做他的妻子看待。
仿佛我隻是這個家的保姆,有人過來借住,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反而需要我收拾客房。
沈明悅見我臉色不好,把花放在玄關處,懂事的接過行李。
“瑾赫,不麻煩幼宜了,我有手有腳的,自己收拾就行。”
直到沈明悅往前走了兩步,從昏暗的玄關走到客廳中央的時候,我猛然頓住。
渾身的血液好像倒流,一瞬間,大腦空白。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許瑾柔口中的冒牌貨是什麼意思了。
沈明悅有一張與我十分相似的臉。
隻不過,她的臉美的很柔.軟,沒有攻擊性,讓人看了十分舒服。
但我因為骨相優越,沒有表情的時候會讓人感覺很疏離。
原來如此......
我突然輕笑出聲,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一滴淚不慎從眼角滑落。
我終於明白了。
我這個人啊,從生下來就沒被上天眷顧過。
甚至連相依為命的哥哥,都死在了自己生日這天。
我就說嘛,怎麼會像是走了狗屎運般被豪門公子哥看上,還順利的嫁給了他。
這幾年的疑惑,全在此刻真相大白。
我就是個替身。
“你還真是小肚雞腸,明悅姐姐不過就是暫住而已,至於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許瑾柔忍不住嘲諷出聲。
我緩緩的搖搖頭,“不,跟沈小姐沒有任何關係。”
話音剛落,沈明悅便開始故作委屈。
“瑾赫,要不我還是現住在酒店吧,我不想因為我,破壞你們的感情......”
許瑾赫的臉上瞬間陰雲密布。
看向我的眼神中帶上一絲狠厲。
他伸出手拉住沈明悅的手腕,“我看今天誰敢讓你走?這個家還輪不到別人說了算!”
說罷,就讓助理把行李抬了上去。
助理抬頭,有些猶豫的看了我一眼。
見狀,許瑾赫略帶威脅的眼神掃了過來。
“怎麼,你有意見?”
我冷笑一聲搖搖頭,“當然沒意見,我很歡迎沈小姐住進來。”
我肯定沒意見,畢竟我馬上就要離開了,還能發表什麼意見。
我會作為一個隱形人,安安靜靜的退位讓賢。
徹底消失不見。
許瑾赫審視的眸子在我身上盤旋,似乎在懷疑我說的真假。
突然,他冷笑一聲。
“既然沒意見,你和小張一起把明悅的行李搬上去吧。”
許是覺得我讓他在白月光麵前丟了麵子,存心折辱我。
我眯了眯眼,臉色有些發白,但一想到馬上離開,還是忍了下來。
“好。”
說罷,我轉身和小張一起搬行李。
我想我這麼聽話,這麼懂事,到時候我離開的時候,許瑾赫肯定不會多加阻攔。
算了,我在胡思亂想什麼,許瑾赫許是巴不得我趕緊離開。
這樣,又能避免別人說他朝三暮四,又能順理成章的把沈明悅娶回家。
在我看不見的地方,許瑾赫見我賣力的搬著行李,心裏竟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突然,許瑾柔眼神一瞥,看見客廳桌子上放了一個被布包著的小圓壇。
她走過來,剛要伸手拿起來,便讓剛從房間出來的我看見了。
“別碰!”
許瑾柔的動作一頓,抬頭有些詫異的看向我。
反觀許瑾赫根本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直接拿了起來,把外麵的那層白布給掀開了。
我正欲下樓,就被沈明悅攔了下來。
她溫柔的拉起我的手,顰著眉楚楚動人。
“幼宜,多虧有你和瑾赫,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沈明悅輕輕的拍了拍我的手,一顆碩大的鑽石戒指刺進了我的眼中。
但此刻我根本就管不了什麼鑽戒。
一把甩開沈明悅的手,就要往樓下走。
誰知她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下就摔倒在地。
許瑾赫見狀拿著我哥哥的骨灰盒就衝了上來。
“唐幼宜!你瘋了是不是?有什麼不滿你衝我來,朝明悅發什麼神經?”
我沒有理會他的怒罵,隻想奪回哥哥的骨灰。
許瑾赫見我對這個小壇子寶貴的緊,一隻手舉得高高的,我根本夠不到。
“你還給我,把它還給我!”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帶上了一絲委屈的哭腔。
“瑾赫,這東西可能對幼宜很重要,你快還給她吧,我就是沒站穩摔了一下,不礙事的。”
許瑾赫冷哼一聲,看著我的眼神不帶一點感情。
“做錯事就要罰,既然你這麼寶貝這東西,那我就當著你的麵砸了,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欺負明悅!”
說罷,許瑾赫就要把壇子扔下樓。
我失聲尖叫,“不要!”
可為時已晚,壇子從二樓應聲落地,摔得七零八碎。
裏麵的骨灰也撒了一地。
正如我的心,被摔的零零散散,再也拚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