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藥引嫁入上官家。
苦苦尋找數月,藥引沒找到,避子湯喝了一碗又一碗。
其間還要對付居心叵測的嫂子,和複雜的家族關係。
麵對腹黑陰鬱的弟弟,我破罐子破摔道,“非我不可嗎?”
上官徵吻了吻我的眼睛,啞聲道,“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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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影搖曳,襯著身著喜服的我多了幾分嬌俏。
赤的被褥,紅的窗花,還有那繡著金絲的外袍,都在訴說著今日的喜悅。
房外喧鬧聲不絕於耳,卻蓋不過我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聲。
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來人頓了一下,我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
“等久了嗎?”低醇的嗓音隨著房門的合上,隔絕了屋外的喧鬧聲清晰地響起來。
“沒有很久......”我蓋著蓋頭輕聲回應著。
我垂下眼簾,略顯不安地動了動發麻的手指。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嗤笑,“姐姐這麼緊張幹嘛啊?”
上官徵走近,坐到小木桌前,衣物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伴著發間鈴鐺的細碎聲響,很是好聽。
雖未掀蓋頭,我卻感受到了上官徵灼灼的目光。
蓋頭下的我臉蛋微紅,輕咳了起來,“沒有緊張。”
但一想到等會要發生的事情,盡管心機如我,也忍不住臉熱。
“沒有緊張?那姐姐雙手攥著裙擺做什麼?”上官徵好笑地揚揚眉,從袖口取出幾個小瓶子。
我聽見瓶口碰撞的清脆響聲。
“這兒不是柳家,沒那麼多規矩。”
我點點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柔柔地開口道,“徵公子,你還未掀蓋頭呢。”
“姐姐這麼迫不及待?”我話音剛落,隨即便聽見一句調笑。
我剛想開口,便覺得眼前一亮,漫天的紅色朝我鋪開。
最近的一抹紅色身影同樣繡著金絲花紋,我睜著大眼睛抬頭望去,是上官徵。
他穿紅色真好看啊。
上官徵突然在我身旁坐下,發絲間的小鈴鐺發出叮鈴的響聲。
“同我喝合巹酒吧。”
他的腿緊貼著我,紅潤的唇一張一合,循循善誘道。
真奇怪,明明是天天配毒的人,身上卻是一股冷梅的清香。
“好啊。”
我伸出修長的手指接過,與他小臂交叉,毫不猶豫地將酒送入口中。
入口,我敏銳的覺察到酒中的異樣,書中描述的合巹酒不該是這個味道。
我微微蹙眉,映入眼簾的是上官徵一副無辜的表情。
“咽下去。”上官徵饒有興趣地命令道。
我被他看得心裏發毛,隻得蹙著眉吞下。
“徵公子,你給我下了藥?”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姐姐這麼聰明啊?”上官徵突然惡劣地笑了起來。
我突然意識到,剛剛瓶瓶罐罐的碰撞聲就是他在酒裏調配著什麼。
我自小熟讀醫書,下毒解毒的本事還算說得過去,可卻愣是沒嘗出是什麼藥。
我無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大紅的口脂鮮嫩欲滴。
我想問他是什麼藥,卻不知如何開口。
可上官徵卻突然湊近,像有讀心術般在我耳畔低語。
“你就不問問是什麼藥,這麼信任我嗎?姐姐。”
“是解藥......”
“解我的解藥......”
上官徵話語間呼出的熱氣,弄得我耳朵癢癢的。可下一秒我便被他說的話驚到了。
“你中毒了?”我有些慌張。
“嗯......我自己下的。”
“什麼......什麼毒。”我剛說完,便看見上官徵臉上莫名的潮紅,和漸漸放大的五官。
我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東西貼上我的唇角,一觸即離。
“媚毒。”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我腦袋裏炸開,我不可置信地眨了好幾下眼睛。
“要姐姐幫我解毒才行......”上官徵的吻又落了下來,這次落在了耳垂,肩頸。
上官徵隱忍地攥著我袖間的衣物。
我感覺身上好熱,想要大口地呼吸,可嘴巴卻突然被堵住了。
他的吻很輕,從唇角到唇珠再到唇線,生澀地描摹我嘴唇的形狀。
我覺得四周靜極了,要不然怎麼能聽見兩顆心臟跳動的聲音呢。
我忍住心中的震驚,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上官徵往前一傾,卻沒有碰到我的唇,有些失落地睜開眼睛。
我望著上官徵微紅的眼角,再到沾了我的口脂的鮮紅的唇,微微喘著氣。
“這毒要怎麼解?”
明知故問。
我隻是沒想到上官徵居然狠起來,連自己都下毒。
“這是我自己配的毒。”
上官徵的嗓音微啞,伸手攬住了我的腰。我下意識一倒,倚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時候我才有些怕了,也就是說這毒我解不了,得,以身獻祭。
上官徵的呼吸越來越重,夾雜著冷冽梅香和酒香縈繞在我的鼻尖。
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不放過我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上官徵心想,“柳雪薇現在是害怕?還是興奮?還是說這樣的小把戲根本騙不了她?”
我覺得他的目光多了幾分探求,以為他真的忍得很難受,想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於是略帶安撫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發頂。
“阿徵乖啊。我......我會幫你解毒的。”我臉色微紅緩緩道。
上官徵一怔,他沒想到他等到的是我的擔心,這跟他料想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上官徵片刻分神,我感覺到腰間的力度鬆了鬆,便順勢坐好了身子。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我開始脫掉身上的繁重的華月裳,襦襖,接著是裏衣。
我的手微微顫抖,一張精致小巧的臉蛋因為緊張變得蒼白。
我正打算解開宮女細心係的同心結,忽然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包住我的手背,我的眼裏閃著淚花,微微抬頭朝他望去。
上官徵他望見了我的眼神,卻望不見我的心。
他頓了頓,伸手為我抹去淚水,嗓音低醇地開口道:“姐姐嫁給我,很傷心?”
我怔怔地看著他,發現上官徵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初了,剛剛的潮紅就好像我臆想的一般。
上官徵在心裏冷笑,果然剛剛的溫存隻是他一人的沉淪。
“不是的,我是看你很難受。想......”
“姐姐想幹嘛?”
“想著同你雙修,這樣......徵公子會不會好受一點?”
上官徵沒想到,我還真真地就說出了那個詞。
沒有扭捏,沒有惺惺作態。他好像,錯怪我了。
“阿徵,你沒事了嗎?”我想著戲要做全套,於是伸出塗了蔻丹的長指,溫柔地撫上了他的臉頰。跟想象的手感一樣,軟軟的。
“沒事了,你睡吧。”上官徵頭一偏,躲過了我的觸碰,不是不喜歡,而是覺得,覺得好熱。
他鬆了鬆領口,方才在我著急褪去衣物的時候,他就覺著一股沒由來的燥熱湧上心口。
我的每一次觸碰,都像帶著電流般,滑過溫熱的肌膚,直擊他的心臟。
他微微張開口,喘著氣,打算站起身來。“明明隻給她下了藥,為什麼自己會如此失態?”上官徵不解。
“你要去哪?”我坐在床上,長發如瀑般垂在腰間,小心翼翼地拉住上官徵的衣袖。
上官徵聞聲望去,隻見我眸光似水,臉蛋紅紅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
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再度開口已是微啞:“我,我出去透透氣。你先睡吧。”
“等等。”我驀地開口道。
“上官徵,你的毒解了嗎?”我故意詢問道。
我突然叫起了他的全名,上官徵心中一驚,卻也是壓抑。
其實剛剛看他慌亂的小表情,我已將原委猜得七七八八了,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這時輪到上官徵臉熱了,一來是小把戲被揭穿的無措,二來是,我的香肩微露,潔白如玉的皮膚上垂著烏黑的發,實在,實在是招人疼愛。
上官徵眉頭微微蹙起,故作委屈地喚了我一聲,“姐姐。”
我側頭靠在床邊,朝他伸手招了招手,眼神示意他回來。
上官徵見走是走不了了,隻能略顯心虛地走向我。
上官徵緩緩走向她,我突然使了壞心思,抬手勾住了他的絛帶,那抹紅色便朝我傾倒。
“嘶。”
兩人雙雙摔到了床上,上官徵連忙伸手扶住了我的腦袋,又用另一隻手扶住床麵,才沒把身上的重力壓向我。
隻不過,頃刻間兩人的距離又被我拉進。好似故意而為之,我撐起身子,“好疼啊。”
“姐姐撞哪兒了?”
上官徵開始著急了,紅的衣,濕潤的眼,急促的呼吸,無疑成了我們之間的催情劑。
我的紅唇慢慢湊近他的耳朵,近得可以看見耳朵上的小絨毛,紅唇一張一合道,“我們不繼續嗎?弟弟?”
語罷,故意朝他耳朵吹了口氣。
“繼續......嗎?”上官徵反問道,又一次蹙眉。他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摸向了腰間的袋子。
“那姐姐先伸手好不好。”
我疑惑著,卻依然乖乖地伸出手,隨著上官徵手指的張開,一隻黑色的正蠕動的蟲子落在了我的手心。
黏膩的觸感,讓我厭惡地皺起眉。
上官徵饒有興趣地觀察著我的表情,一臉認真道,“這是清風派進貢給上官府的蠱蟲,十年僅孕育一隻。如若姐姐說謊,它尖銳的毒牙就會毫不猶豫地刺向你的皮膚,吸食你的精氣。”
“現在我問姐姐,你是不是喜歡我哥?”上官徵偏執地盯著我的眼眸,生怕我眼中出現一絲悸動。
“不喜歡。”我隨即便答道。
確實不喜歡,我嫁入上官家本就是為了安身立命,上官景也好上官徵也罷,都隻是一時之計。我想要的,可不止是這些。
“那我再問姐姐一個問題。”
“好啊。”
我堂堂醫藥世家,怎會連這種常見的藥引都不識得。
我在心裏偷偷笑著上官徵的低劣,麵上又正正經經地陪著他演戲。
“那姐姐,喜歡我嗎?”
上官徵伸手勾住了我的發尾在指尖纏繞,烏黑發亮的發絲襯著他膚色勝雪。
“嗯......也不喜歡。”我憋住即將溢出唇角的笑意,勉強開口道。
上官徵恨恨地將黑色蟲子摔在地上,還未等他生氣,便傳來我嬌俏的笑聲。
“阿徵,這真的是蠱蟲嗎?我看,我明明都說謊了,它怎麼沒有咬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