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是國公府根正苗紅的千金,直到走失多年的姐姐回了府。
她奪走我的在國公府的一切,搶我夫婿,把我設計到庶子的床上。
妄圖看我一生沉淪。
我才知道,她就是紙老虎,而我繁花似錦的命運不過才剛開始。
……
我是安國公府養在深閨的千金,不僅有父母的疼愛,還有京城第一公子王府世子周絳的婚約。
我以為這一生會榮華富貴,聲色犬馬。
可在我及笄那年,母親從外麵認回了國公府的大小姐。
她是母親多年前不慎弄丟的,叫陸辰。
我第一次聽說,這些年的寵溺,都來自母親對陸辰的愧疚。
陸辰一身土黃的破布衣衫,被母親摟在懷裏,看我的眼中充滿嫉恨。
據說,她走失的那一年,因為是我讓母親去給我買糖葫蘆。
陸辰安頓下來之後,開始了瘋狂的報複。
她爭奪我住的院子,奪走我新買的衣裳,我貴重的頭麵,首飾,甚至喜歡的花花草草,無一不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我住在偏院裏,用著吃著她挑剩的東西。
母親說整個國公府都對不起她。
我該讓著她。
我不屑與她計較,再過些日子,就要嫁給周絳了。
可是她偏偏在母親為她的回歸給她辦的花宴上,看上了周絳。
她哭著讓母親退我的婚。
母親來找我,說這些年她的不易。
讓我讓她這麼一次。
我有些惱,自從陸辰入了府,我就讓了她一切。無一不是毫不含糊的送給了她。
母親視而不見,我也看在母親寵溺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沒有讓她為難。
可是她現在想要我的夫婿。
我忍著心中的氣,說我不同意。
母親給我跪下了。
她說,陸辰的背上全是傷痕,那是她的罪。
她給過我那麼多愛,要我同她一起贖罪。
我提著裙擺出了府要去找周絳。
可是我沒有得逞。
我在半路上暈倒了,醒來我的旁邊躺著周絳的庶弟,周境。
衣衫散亂,臉色緋紅。
陸辰拉著周絳站在我的麵前,一副驚訝不已的樣子。
我百口莫辯,隻能滿眼希望的看著周絳。
周絳一慣寵溺的臉上帶著我從沒有見過的陌生,他不可思議的望著我,眼裏充滿不可思議和失望,最後在眾人譴責我的目光中,低下了頭。
三天後,我收到了周絳的退婚。
我問母親,陸辰對我的陷害她知不知曉。
母親低著頭。
最後她看著我的眼睛,說陸辰受了太多的苦。
無論她做什麼。
她都不忍拒絕。
所以,可以忍我名聲和名聲盡毀。
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做錯呀。
母親試圖勸我,她說好歹庶子也是親王,我嫁給他也是正妻。陸辰並沒有太狠,把我送到不堪的人的床上,還說我要感謝她手下留情。
我堵著一心窩子的火從母親院子裏出來。
這一刻我知道,我成了棄子。
2
陸辰刻意在我麵前與周絳出雙入對。
我把自己關在院子裏。
忍受著刀割般的心痛。
因為這樁醜事,我心死如灰認了與周境的婚約。
周境,這個我一點都不懂的男人。
我生病了,翠雲在身邊照顧我,跟我說與周境有關的消息,可是我一點也聽不見去。
我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從床上起來,母親說我名聲盡毀。
留在府裏會連累陸辰的名聲,讓我早早嫁了。
我沒有回應。
沒有回應就是答應。
院子裏扯起紅布,鑼鼓喧天。
有人給我化妝,幫我整理發髻。
也有人讓我起身坐下,給我穿大紅嫁衣。
陸辰看著如提線木偶一般的我,試圖給我傷口上撒鹽,“妹妹,你了解周境嗎?”
我回頭看著她,“那你懂周絳嗎?”
失落了這麼些日子,我也看開了。
我的守宮砂還在,周境沒有碰我,大抵嫁給他不算太壞。
但是陸辰,這個一心把我踩到泥裏的人,我也不會事事讓她如願。
她一愣,沒想到我會如此反應。
但是她此番前來是帶著目的的,倒不為我刻意的弄虛作假的擾了心神。
“周境,以前與我一起偷過東西,討過飯。還被人騎在頭上撒過尿。”
“我以前受的那些苦日子,你自然是無緣的,但是你至於那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可以讓周境慢慢告訴你。”
我垂眸微笑,“陸辰,我們走著瞧。”
身邊的喜娘推著我的向前,一個丫鬟不慎撞向了我。
我撞向陸辰。
母親一把拉住陸辰。
我倒在地上,腳撞到了石頭上,頓時流出了血。
眾人慌了,那個丫鬟跪下來磕頭。
我的目光在母親臉上,她著急的檢查陸辰是否無恙。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像個小醜。
國公府門口,我從轎簾明明暗暗的光線裏,看見母親扯著陸辰與眾人擺手,我放下了轎簾。
心卻沉入深淵。
轎子很快在喧囂聲中離開了國公府的大門。
半年之前,我還想是按國公府的掌上明珠,要嫁的是親王府的世子爺。
眼下,卻被人戳著脊梁骨,嫁給一個與我一樣不清白的庶子。
新婚之夜,周境淺喝了幾杯酒,便來挑我的蓋頭。
我緊張的坐在床沿上。
“你不想。”他嗓音清淡。
聽不出喜怒。
我點頭。
“恰巧我有正事要忙。”周境離開了洞房。
我盯著兩盞紅燭,知道,娶我也並非他所願。
婚後的周境很少樓麵,王府裏也很少有他的身影。
見不到周境,倒是見過周絳幾次。
心裏已經放下,見到他我便繞著走。
剛開始他也會與我錯肩而過,後來大概是我嫌棄的太明顯,
3
有一次他堵住了我。
“你就這麼不想見我。”
我側過身,“我們不適宜單獨見麵。”
他正過我肩,“你就沒什麼想與我說的?”
我笑了。
說什麼。
既然他問,我不妨說一說,我冷淡的目光盯著他的眼睛。
“你真的覺得,我與周境有染。”
周絳目色一沉,終歸是沒有搭話,放開我走了。
翠雲在我屋裏扯著帕子為我鳴不平,“人人都說世子爺睿智寬厚,沒想卻也是個黑白不分的傻人,如此冤枉了小姐,還要來問小姐。”
這些權貴之間的交易不過是忠於兩個字,權利。
感情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
這些年,周絳對我雖然不能說有多麼深刻的愛,真情還是有一些的。
以他今日的行為看。
許是受了什麼挾製,才不得已娶陸辰。
但這些不是我要管的。
橫豎我已經與他沒有關係。
我不知道周境在忙什麼,見過他幾次,也隻是簡單的說些關懷的場麵話,關於那日的事,他也隻字不提。
我也不好多說。
就像那日的事從來沒有發生。
成親兩個月,他依然大部分時間不在府裏。
周境沒有妾室,老王妃圖清靜,不喜小輩打擾,在多年前就搬去了莊子。
王妃在旁邊伺候著。
這府裏本來就是周絳一人,雖說現在周境回來了,也是個不著府的。
所以,大部分時間這麼大的院子就我一個人以及一眾丫鬟小廝。
我清淨了一些日子,直到,陸辰嫁了進來。
她大婚那日,府裏熱鬧的吵我的院子裏的貓都到處亂跳,我假裝崴了腳讓翠雲幫我出了麵。
當晚,陸辰就到我院子裏大鬧。
我看著她一身大紅嫁衣,倒是笑了。
新婚之夜有新娘子不好好待在房間裏等著新郎,反倒是到別人房間裏吵鬧。
這得是多麼仇恨我。
又或者,她也不見得就是喜歡周絳,隻是我的東西她都想搶。
“妹妹哪隻腳崴了,我以前在民間可是學過一些招數的,懂一些正骨的手法。”
我晃了晃那隻已經包紮了傷布的腳,“一些輕傷,已經找大夫處理了。”
這傷還是我出嫁那日被人不小心撞到留下的舊傷,隻是近日天氣變化又有些疼痛。
剛好不想參與她的大婚故意包了傷布。
陸辰不依,她托著大紅嫁衣就硬是過來扯我腳上的布,嘴裏念叨著,
“這怎麼成,光是包紮一下是沒用的,還是讓姐姐來看看。”
她力氣極大,倒是一下子把我掀翻在地。
翠雲不敢上前拉,趕緊去找了周絳。
周絳來的時候,她正在與我扭打一團。
我全身撲在我的身上,腳上的包紮的傷布已經被她整個扯開,漏出紅色的擦痕。
與她比體力,我輸的徹底。
頭上都是被她扯的如同鳥窩一樣的亂發。
周絳把她拉起來,我直喘著粗氣。
我大意了,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路數,陸辰本就是摸打滾爬長大的。
我趁她被周絳捉住,上前打了她一巴掌。
在國公府的時候,我還不曾回敬過她。
現在倒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這一把掌,力道夠狠,她一個不慎,像旁邊的火盆子栽過去。
我嬉笑著看著這一切,
這盆炭火,夠她一年出不了門。
隻是,千鈞一發之際,周絳拉住了她。
“陸曄,沒想你如此心狠手辣。”
周絳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
我之前端莊賢淑,溫婉有理,卻是從來沒有這麼粗魯過。
周絳確實沒有見過我這麵。
陸辰被我剛才一巴掌嚇到,她縮在周絳懷裏,一時會不過來神。
我抱拳走到周絳麵前,“世子爺,你對我了解還不夠多,時間久了,你會發現,我不僅會對打人,也許不高興的時候,還會殺人。”
周絳冷冷的看著我,說了一句毒婦。
把陸辰扶出了屋子,陸辰不忘唾了我一口。
我抬起拳頭,陸辰趕緊把頭縮了回去。
我長長舒了一口氣,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該忍。
我本來腳傷無大礙,可是經過剛才與陸辰的廝打,腳踝是真的傷重了。
翠雲幫我去請大夫。
我讓翠雲幫我請個八卦一點的。
翠雲不懂,但還是照做了。
4
沒多久,京城就到處有傳。
王府的郡王妃被世子妃欺負了,腳都打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