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男朋友的手機上看到了他未婚妻的消息,原來他根本就沒打算和我結婚。
“我們的婚禮就定在下個月初一吧。”
季聞的手機上又跳出一條消息,那是一張飛機票的截圖。
我默默放下手機走到屋外。
我沒有哭鬧,也沒有質問,隻是給我爸發了一條同意結婚的消息。
我特意將婚禮和季聞安排在了同一天,沒想到他卻當場攔婚,求我原諒。
1
我和季聞談了六年戀愛,從大學一直到我畢業工作。
他大我八歲,是我爸最小的幹弟弟。
我從小就跟在他身後轉,他像家人一樣照顧我。
可我明白我喜歡他。
高三畢業那年我向他表白。
他用我年齡還太小拒絕了我。
直到大學的暑假,我在家發高燒他照顧了我整夜。
也聽到我喊了整夜他的名字。
我們才終於在一起。
在一起的每一年,我都想向我爸攤牌。
每次他都攔住我,“你還小,大哥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直到今年我才發現,季聞一直喜歡著他那出國的白月光。
我爸看到消息後,打來電話。
“你真的想好了嗎?”
這場婚事從小我爸就一直和我念叨。
我也是從小拒絕到大。
這次主動說同意,我爸還有點不習慣。
“我想好了。”
我爸擔心我隻是一時的意氣用事。
他再次向我重申這場婚事的重要性。
“梁家說一不二,你答應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我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婚禮的日期必須我定。”
我爸沉默了幾秒,他要和梁家商量一下。
掛斷電話後,我輕輕走到房間。
季聞也在打電話,他語氣歡快。
“你穿什麼都好看。”
“我當然要去接你啊。”
“行,我都聽你的。”
我剛才偷偷添加了季聞未婚妻的微信。
她叫陳若夢,現在還在澳洲。
陳若夢的朋友圈裏置頂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她的手和骨節分明的手疊在一起。
大方展示他們的鑽戒。
手指的主人毫無疑問是季聞。
小拇指上還有為了保護我留下的疤痕。
我擦幹眼淚,扭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你在和誰打電話?”
他立刻掛斷電話,“生意上的事,怎麼醒的這麼早?”
“沒什麼。”
我重新躺在床上,季聞從我的身後抱住我的腰。
“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因為你撒謊,你騙我。
我搖搖頭,將他的手從身上拿走。
“今天你不能在家陪我。”
季聞又來哄我,他將我摟進懷裏。
“今天上午有個很重要的會,我必須到場。”
“晚上盡量早點回來陪你好不好。”
陳若夢在朋友圈曬出她今天十點回國的機票。
“不要,我不想你去。”
我抬起頭,雙眼含淚地望著他。
“就當是為了我,你不要去好不好。”
我以前從來不敢這樣對他耍小性子。
我害怕他又會說我還是個小孩子。
季聞奇怪地看著我,“今天這是怎麼了?”
“好好好,大小姐我不去了總可以吧。”
這是我給季聞的最後一次機會。
隻要今天他選擇了我,我可以原諒他的一切。
就這樣我帶著淚珠入睡,等我被鬧鈴吵醒時。
身邊的季聞卻不見了蹤影。
隻剩下手機上他毫無歉意的安慰。
“抱歉。別生氣,晚上給你帶小蛋糕吃。”
季聞每次哄我都用這一招。
我穿著睡裙,將自己縮成一團躲在沙發裏。
他說他會回來,那我就等。
可最終我等來的卻是陳若夢在酒店裏被驚喜求婚。
他們鮮花、香檳,慶祝著異國戀終於結束。
那我算什麼,季聞寂寞時的消遣?
2
我再次撥通我爸的電話,“梁家怎麼說?”
爸爸說雖然時間有點緊,但梁家同意了。
“那我和梁不言的婚禮就定在下月初一。”
我爸在手機那頭說:“好,那你收拾一下東西,後天爸爸叫你二叔、三叔送你回家。”
“好。”
我開始收拾這個住兩年的家。
這是季聞為了我特意買的房子,我爸剛開始不同意季聞送我房。
最後房產證上隻留了季聞的名字。
我曾經幻想過要和季聞在這裏結婚生子。
不遺餘力地裝修房子,每個家具、擺件都凝結著我的心血。
沒想到最後還是要離開。
這些東西我不敢帶回家,與其被陳若夢使用還不如我現在就扔了它們。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下午,房間裏的東西也被我清空了大半。
季聞打電話過來。
“怎麼一整天都不聯係我,還在生我的氣。”
“沒有。”
“今晚我有點事,真的走不開。”
突然季聞捂住話筒,但我還是聽見了微弱的女人聲音。
“明天我一早就回去,好不好?”
我沒有回答他,直接掛斷了電話。
晚飯時季聞為了點了外賣,我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以前他當我是小朋友,鬧別扭了給塊糖就哄好了。
可是他忘了,我今年已經二十四歲了。
他犯下的錯,我無法原諒。
第二天一早,季聞出現在了家裏。
他坐在床邊,輕輕揉著我的腦袋。
“冉冉,我回來了。”
我不動聲色地躲開他的撫摸,冷淡地回了句,“哦。”
“我昨天給你點的外賣怎麼全扔了?”
我起身走進浴室洗漱,他跟在我身後。
“沒有胃口。”
他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了幾下,問我:“怎麼感覺家裏空了許多。”
“舊了,我不想要了全扔了。”
我看著鏡子裏季聞的倒影,直直地盯著他。
他雖然不滿意我隨意扔東西。
但是又因為違約在先不好發作,隻能無奈地歎氣。
等我洗漱完,他拽著我坐到沙發上。
“別對我生氣了,你看我給你帶了禮物。”
他拆開一個禮盒,裏麵是一對寶石耳環。
紅色的寶石很華麗。
“來,我幫你帶上。”
可當他拿著耳環靠近我的耳垂時卻愣住了。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耳洞。
喜歡戴這種誇張耳飾的人不是我。
是陳若夢。
他將我們倆搞混了。
也不怪他,我為了迎合他的審美。
穿他喜歡的成熟長裙,燙著大波浪長發。
和陳若夢幾年前的朋友圈自拍一模一樣。
“你把我和誰弄混了?”
季聞的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可他很快平靜下來。
“瞎說什麼呢。”
我笑而不語地看著他。
這時二叔的電話救了他,他站起身一臉嚴肅地接聽電話。
“今晚嗎?我沒問題。”
“好,可以。”
他掛斷電話,一臉歉意地對我說:“你二叔、三叔約我吃晚飯,說有事要告訴我。”
“不好意思,今晚不能陪你吃飯了。”
我將耳環放進禮盒裏,塞回他的懷裏。
“沒事,你快去工作吧。”
他臨走前還捏了一下我的臉,誇我越來越懂事。
等他走後,我用清水擦了好幾下被他碰過的地方。
因為他的白襯衫上沾上了一點口紅。
3
晚上我自己開車到了飯店。
我特意囑咐過兩個叔叔不要告訴季聞,今晚是我的送別宴。
兩個叔叔和我好久不見,他們開心地將我送上主座。
問我怎麼突然想回家住了?
我隻是說離家太久了,想我爸了而已。
我們三人剛聊了沒一會,季聞也推門而入。
他的身邊還帶著他傳說中的未婚妻,陳若夢。
季聞沒想到我會來,可薑還是老的辣。
他再次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波瀾不驚地和我們打招呼。
“二哥,三哥。”他看向我,“冉冉,真是好久不見了。”
二叔、三叔站起來熱情地迎接季聞。
陳若夢挽著他的胳膊,嬌笑著等他介紹自己。
季聞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這是我的未婚妻,陳若夢。”
“二哥,三哥好。”
陳若夢笑著和他們打完招呼,徑直坐在了我旁邊。
“這就是冉冉侄女吧,你還記得我嗎?”
“你小學的時候,追著季聞跑,我們見過一次的。”
我搖搖頭,“不記得了。”
季聞坐在陳若夢的旁邊,為她倒了一杯茶水。
“冉冉,怎麼不喊人。”
我喊了一聲,“小叔,小嬸。”
陳若夢笑著從包包裏拿出一個禮盒,推到我麵前。
“初次見麵,我準備了點薄禮給大家。”
她送給了兩個叔叔澳洲特產的紅酒,卻給了我國內品牌的珠寶。
兩個叔叔尷尬地坐在原地,沒有動。
今晚是我的送別宴,陳若夢卻喧賓奪主。
陳若夢眨著眼睛委屈地看向季聞。
季聞幫她問:“怎麼了?二哥、三哥怎麼不收下?”
我拆開禮盒,裏麵果然是季聞送我的同品牌珠寶。
一對耳釘。
我冷笑一聲,季聞也看到了。
他的臉色一變。
“小叔,你知道今晚我們為什麼要聚在一起吃這頓飯嗎?”
我看向季聞,他皺著眉頭也盯著我。
“今晚是我的送別宴,不是你們夫妻的歡迎宴。”
“送別宴?你要去哪?”
“和小叔無關。”我拿著包包站起身,“二叔、三叔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我先走了。”
我看到季聞想追出來,可是陳若夢拽住了他。
4
我的胃自從見到季聞就開始不舒服。
沒有回家,我直接去了醫院。
一路上,季聞都在瘋狂給我發微信。
“冉冉,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在家等我,我想你解釋好嗎?”
醫生告訴我,胃是情緒器官,我不開心它也會不開心。
還好不是太嚴重,開了點藥就讓我回家了。
可是那是季聞的家,那不是我的家。
我猶豫著給我爸打了電話。
“爸,可以幫我在咱家酒店開個房嗎?”
我爸聽出我情緒的不正常,他長歎一口氣。
“知道了,去你常去的那家吧。”
季聞以為他將我藏得很好。
可父女之間的默契,遠超他的想象。
我躺在酒店的床上,陳若夢給我發了條微信。
“沈冉,我知道這是你的號。”
“你小叔這麼多年沒結婚,就是在等我。”
然後她給我發了一張他們躺在床上的照片。
她臉上還帶著潮紅,滿足地躺在季聞赤裸的胸膛上。
“昨天我一下飛機,你小叔就帶著我直奔酒店。一整天我都沒下床。”
“沈冉,你不過是我的替代品,識趣點別來招惹季聞。”
我一句話都沒有回她,直接將她拉黑。
季聞也再也沒有聯係我。
在酒店住了幾天,我什麼也也沒帶就要出發前往梁家了。
我走時二叔、三叔來送我,季聞始終沒有露麵。
臨上飛機前,陳若夢又給我發消息。
她發來一張照片,是我房間被重新裝修的照片。
“冉冉聽說你回家了,既然你走了,那我就把你的東西都扔了,房間也都重新裝修了哈。”
“你小叔說都聽我的,但是我覺得還是要詢問一下你的意見。”
我隻回了兩個字:隨便。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地方,我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下了飛機,我就被管家拉著去試婚紗。
梁家的流程繁瑣又講究。
我忙忙碌碌地折騰了三天。
同時在朋友圈裏也看到了陳若夢和季聞也在為自己的婚禮忙碌。
他們的婚禮地點也設置在了沈家老家所在的城市。
我看著陳若夢各種甜蜜分享婚禮進度。
季聞,我很期待你見到我結婚時的表情。
“今天你小叔也結婚,所以不能來送你。等會兒爸爸親自開車送你。”
“嗯。”
坐上婚車,我給季聞發了最後一條消息。
“小叔,祝你新婚快樂,也祝我新婚快樂吧。”
發完這句話我就將季聞拉黑了。
我穿著大紅色的秀禾,拿著手捧花坐在車裏。
就在我們的婚車行駛到路程的一半時。
我們和季聞的婚車迎麵碰上。
爸爸突然急刹車,回頭微笑著看著我。
“碰到季聞的結婚車隊了。”
“嗯。”我淺淺地應了一聲,擦了一下鮮花上的水珠。
季聞帶著的,都是我們沈家的人。
在看到開車的是爸爸後,他們都紛紛打了招呼。
季聞也急忙從車上下來。
“那不是婚車嗎?大哥在給誰開婚車?”
他沒有看到我發給他的最後一條消息。
季聞著急地往這邊走,爸爸搖下車窗。
“大哥。”
“嗯。”
季聞揮了揮手,讓自己的車隊讓出一條路。
“大哥,您這是給誰開婚車呢?”
說著,他朝裏麵看了過來。
我扣下按鈕,車窗緩緩下降。
我和季聞的視線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