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挽月眼角瞥見蕭珩過來的身影,心裏慌張,一個沒站穩,也跟著摔下山。
“啊!珩哥哥救我!”
“小月!”
蕭珩在謝挽月掉下去的前一刻抓住她的手腕。
側頭才發現薑落也在,心臟一緊:“阿落......”
“珩哥哥,快拉我上去,我好害怕......”
耳邊傳來謝挽月害怕恐懼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蕭珩剛想把人拉上去,薑落痛苦的悶哼聲響起。
他這才反應過來是他踩到薑落的手,趕忙收回腳。
可他若是要救謝挽月,就必定會踩到薑落的手。
薑落若受不住痛就會鬆手掉下去。
看到山下隨時可能要人命的石頭,他心中駭然,為難地看著瀕臨險境的二人。
最終下定決心,衝薑落安撫道:“阿落,你堅持一下,我救小月上來就立馬來救你。”
薑落瞳孔微震,近乎哀求地看著他,“不要、蕭珩、不要......”
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求你。
蕭珩根本不聽她所言,全力把謝挽月拽上來。
與此同時,薑落抓著石頭的手被蕭珩踩得吃痛。
手中無力,她整個人再無支撐,直直摔了下去。
尖銳如劍的石棱直直戳進後背,鮮血瞬間從她身下流出。
好痛。
遍布五臟六腑的痛拉扯著她,仿佛要拉她入地獄。
她是不是要死了?
意識渙散間,她看到了蕭珩驚愕害怕的神情。
蕭珩,你真的好狠心啊。
*
薑落醒來時,人已經在臥房裏。
房間內掛滿紅綢,紅彤彤的一片,刺得她心臟抽疼。
她剛要起身,就被一隻大掌按住,“別動,府醫說你後背的傷已經傷到內臟,有些嚴重,得臥床靜養。”
蕭珩的臉還如印象中那般深邃英俊,可現在,卻又那麼陌生,好似她從未真正認識他一般。
這就是她深愛了兩年的男人,他不愛她,算計她,甚至要親自踹她入地獄。
蕭珩目露愧疚,“阿落,當時我是不得已才那麼做,好在你沒事,不然我怕是要隨你而去了。”
薑落紅了眼,眼裏充滿譏諷跟嘲弄。
此刻,她才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心死如燈滅。
蕭珩,你真的配不上我的喜歡。
“明日就是我們的婚宴,我打算把婚宴延後......”
“不必了。”薑落直接打斷他。
“不必?”蕭珩不解,擔心地蹙眉,“你這身體,怎麼支撐得了整個流程?”
薑落麵無表情。
是不必準備婚宴了。
他們不會成親,她也不會做他的妾。
“沒關係。”薑落淡淡地回了三個字。
蕭珩還想說什麼,見她麵露疲憊,又止住了話鋒。
“好,都聽你的。”
她差點沒命,他不想再讓她不高興。
他想吻她的額頭,卻被她躲開了,知道她心裏肯定對自己有怨氣,他也沒強求,溫聲哄道:
“等成親以後,我會好好彌補你的。”
以後?
蕭珩,我們早就沒有以後了。
在蕭珩走後,薑落從梳妝台上拿起自製的藥膏,艱難給自己上了藥。
一夜過去,她已經可以下床走動。
她來時隻有一個小包袱,走時是一個更小的包袱。
臨走前,她留下一張字條,壓在鳳冠霞帔下。
隨即從後門離開,騎上阿兄準備的快馬,往城外奔騰而去。
出城前,她攥緊韁繩,最後回身往將軍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蕭珩,往後餘生,我們隻會是彼此的陌路人。
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