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顯然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研究所的調令下來那天,我去係辦公室領材料,卻被扣了下來,堅持讓我叫家長來。
學校自然能調出我的資料。
上麵會寫我父母雙全,還是重點研究員。
係主任隔著厚厚的眼鏡片盯著我:“顧同學,你一直是個踏實的好學生,從沒給係裏添過麻煩。”
“可最近這些流言蜚語沸沸揚揚,你卻一聲不吭,讓係裏很難做啊。”
“去那種重點研究所,了解你的家庭很重要。可你現在這個情況,係裏的推薦信很難寫得漂亮。”
真是莫名其妙。
但既然事情鬧到這個地步,隻能想辦法解決。
校園裏的流言越傳越離譜,說我根本去不了什麼研究所,是想走關係走後門。
說我是個窮學生,受不了清苦日子,想抄近路,靠出賣身體。
這種說法聽起來倒是很有說服力。
走在學校裏,到處都能聽見竊竊私語。
說像我這樣的害群之馬不嚴懲,會帶壞風氣,讓更多同學不務正業。
明明還是靠大喇叭傳達通知的年代。
真難想象唐毅是怎麼把流言傳得這麼快這麼廣的。
他們還翻出我以前送給室友的筆記本,明眼人都看得出價格不菲。
居然也有人說那些東西都是唐毅心善施舍給我的。
說我拿到後,還硬說是自己的。
給我安了個貪得無恥的罪名。
但這些謠言其實很好澄清。
我拿出自己的賬戶存款證明,上麵顯示我剛一出生就有百萬存款。
就這樣東西,在八十年代就能讓人肅然起敬了。
存款證明一出,那些風言風語立刻偃旗息鼓。
其他的我也懶得解釋。
畢竟這是重點理工院校,不是什麼是非不分的地方。
我順利拿到了所有去研究所需要的材料。
等研究所的調令下來,我就能去報到了。
時間已到初秋,係裏也快開始放假。
我以為這事已經被所有人遺忘。
誰知唐毅紅腫著雙眼,我一開門就朝我揮拳打來。
我看向旁邊站著的人:“這是我舅舅家,你帶人來鬧事?”
蘇清敏蹙眉道:“我不知道他會動手,你能不能別總是這麼想我?”
“明遠,你從那次課後就變了個人。”
“動不動就懷疑別人。”
“是不是以前你太沉默寡言,我們才沒發現你這一麵?”
“或者說,從前都是我看錯了你?”
真是個無賴。
我本想報警。
轉念一想,這年頭連個監控都沒有。
也不會有人給我作證。
於是我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的是蘇清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