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婚紀念日當天,影帝丈夫和替身燭光晚餐登頂熱搜。
我守著一桌冷菜,眼前再一次出現熟悉的彈幕。
“男主以為隻是談工作,他是被女配騙去的,女主不要怪他。”
剛工作不久的兒子在一旁刷著手機冷嘲熱諷。
“那可是女明星,我爸不願意回來也正常。”
彈幕又刷刷刷飄過,全是為兒子說話。
“崽崽心裏可心疼女主了,隻是和他爸一樣麵冷心熱。”
這次我卻沒再用彈幕的話安慰自己,而是聯係律師準備離婚協議書。
父子倆的那份“愛”我都看不出來。
也不想要了。
彈幕出現在我的生活裏已經快三十年。
十八歲生日當天,我吹滅蠟燭卻看到了彈幕。
彼時我剛摘下國際舞蹈賽事的金獎。
還獲得了去國際頂尖舞蹈學校交換學習的機會。
彈幕卻告訴我,舞團裏那個孤僻內斂的少年會是我的丈夫。
未來顧景言將成為萬眾矚目的影帝。
而我,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
可我們一句話還都沒說過。
從那天起,我便注意到那舞蹈室的角落。
一道目光總追隨著我。
當我回眸望去,視線卻消失了。
顧景言依然側顏冷臉,讓人不敢靠近。
我們第一次說上話是排練舞劇《梁山伯與祝英台》。
我和顧景言被選為男女主角。
他是團裏最優秀的男舞者,我也剛獲得國際大賽金獎。
所有人都說我們是最佳搭檔。
可每次排練,托舉動作總是不盡如人意。
一次排練中,他又一次沒托起我。
“你是不是又胖了?”
“作為舞者起碼該注意維持點體型吧。”
他眉頭緊鎖,語氣嚴厲。
雖然知道他是團裏最優秀的男舞者,必定不會故意針對我。
但這樣的評價還是讓我很難堪。
就在那時,我看到了彈幕心疼地說。
“這個傻男人,為什麼不肯說實話呢?”
“明明自己快撐不住了,還在擔心會傷到女主。”
顧景言在擔心我?我不懂彈幕的意思。
隻知道顧景言雖然嫌棄我的體重,卻仍堅持完成了所有托舉動作。
我開始質疑自己,每天更加嚴格地控製自己的飲食。
直到一次排練時,我無意中發現他手臂在發抖。
原來他的舊傷複發了,卻一直瞞著所有人。
為了不影響他養傷,我開始找其他男舞者幫忙先練習托舉。
彈幕卻炸開了:
“女主太過分了,知道男主傷還沒好就找別人!”
“男主為了這部戲,每天都在偷偷複健。”
“她就不能體諒一下男主的難處嗎?”
我看著這些責備,心裏很不是滋味。
明明他早些康複,我們才能更快地恢複正常排練啊。
但我沒想到,顧景言撞見了我和其他男舞者練習。
還因此主動申請退出了演出。
我主動找他解釋,他卻避而不見。
這時彈幕也跟著變了風向。
“原來男主是因為女主才放棄舞者身份的。”
“都是女主的錯,害得男主不得不轉型。”
“這個CP我有點磕不動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彈幕總是把一切歸咎於我。
舞者受傷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和我講。
他不肯說出傷情,我卻要背負不懂體諒的罪名。
這樣太荒謬了。
我既不需要這種莫名的指責,也不想陷入無謂的虧欠。
即使臨時更換搭檔,我依然完美地完成了演出。
演出當日,我在後台看到一束鮮花。
彈幕哭成一片。
“這是男主偷偷溜進來送給女主的嗚嗚。”
“都這樣了他怎麼那麼愛啊我哭死。”
我盯了鮮花幾秒,最終沒有拿。
上麵又沒有寫名字,我會怎麼知道那是給我的呢。
很快顧景言轉型去了影視圈。
而我也出國進行了為期一年的交流學習體驗。
本以為我和顧景言會從此再無瓜葛。
回國當天,我卻在機場再次碰見了他。
抵達機場到達廳,我便看見兩三個的女孩圍在柱子旁。
“是顧景言!他怎麼會在這?啊啊啊好帥!”
其中一個拿出簽名本,小聲驚呼。
我正納悶這聲音從哪傳來,許久不見的彈幕就跳了出來。
“男主都在這個偏僻的到達口站了一小時了。”
“連經紀人都不讓跟來,怕被拍到,真是太愛了。”
我這才注意到角落裏那個戴著鴨舌帽的身影。
顧景言穿著很低調,但那股清冷的氣質卻出賣了他。
我想起舞團大群不久前的聊天記錄。
聽說顧景言最近拍的網劇正在熱播,還獲得了不小的名氣。
但我們著實不熟,我想還是假裝沒看見他比較好。
我正拖著行李箱要遛,又不經意和他對視上。
我下意識尷尬地說了聲“好久不見”。
顧景言卻別過臉,假裝在研究頭頂的航班信息。
竟然直接無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