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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凡間成親的事很快傳回玉音穀。

師姐薑語竟尋到了我與君陌居住的小院。

我看一眼在院中石桌旁飲茶的君陌，悄悄掩上朱門。

我麵色冷淡：“有事？”

“頂替了我身份那麼久，我可不信你肯就這樣放棄。”

薑語目光譏諷，我冷眼看她。

我好像並沒有什麼資格反駁。

玉音穀將我撫養長大，是因我與薑語容貌相仿。

不然我早就死於人間的戰亂動蕩。

但從前我並不知道，自己一直被當作她的替身。

盡管我早有察覺，所有人都期盼我像另一個人。

甚至是我的未婚夫楚寒。

曾經我以為他的忽冷忽熱是性格使然。

直到薑語出現，我才知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

便當即解了與楚寒的婚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玉音穀。

本以為此事就此了結。

沒曾想薑語仍認定我覬覦楚寒，還多次想“打小三”。

幸好我跑得早，沒想到她還不肯放過我。

見她還要說話，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薑師姐，你何必再來尋我這個替身的晦氣？”

“我已經有了新的生活，從此我們便橋歸橋，路......”

“且慢。”

院門卻突然被推開，楚寒快步走了進來。

他遞來一壺瓊漿：“司聆，當初的事......”

薑語狠狠瞪我一眼，打斷他的話轉身而去。

我接過瓊漿，毫不猶豫地潑在地上。

“楚寒，你我本就沒有開始，又何來結束？”

“別再來打擾我和我夫君。”

............

夕陽西下。

當我回到屋內，君陌正倚在窗邊，含笑望著我。

我走到他麵前，取出一支碧玉簪。

“給你的新婚禮物，可喜歡？”

君陌凝望我許久，才輕輕吻了吻我的眉心，低聲道。

“我很喜歡。”

“喜歡得緊。”

我想和這個凡人白頭到老。

然而有君陌在身邊，邪修仿佛聞到了血腥般撲來。

君陌對我實在太過癡情，幾次為我擋下致命的劍氣。

不過他命大，每次我以為他撐不過去時，他卻又能奇跡般地睜開眼睛。

然而，好運總有盡時。

成婚三年後。

在魔界追殺噬魂邪修時，我被一道魔氣入體，昏迷不醒。

君陌毫不猶豫以自身微薄的靈力為引，為我驅散魔氣。

我醒來後，立刻喂他服下了玉音穀秘製的清魂丹。

清魂丹——可驅散世間百種魔氣。

救一個奄奄一息的凡人綽綽有餘。

然而這一次，服了丹的君陌卻毫無好轉。

我不斷為他輸送靈力，溫養他的經脈。

第二日清晨，我探查君陌的氣息時，隻覺一片死寂。

我不斷安慰自己——前幾次他都奇跡般地活過來了，這次定然也可以。

我又守了君陌七日。

白天，我為他輸送靈力。

夜裏，我就布下陣法，繼續追查那邪修的下落。

第七日，我在魔界誤入一座幽深洞府。

洞中有一顆泛著赤光的蛋。

看著便知是異寶，說不定能救活君陌。

我將它收入儲物袋，心存僥幸。

或許這次回去，就能見他睜眼。

若他醒來，便將這蛋煉成靈丹，為他補補元氣。

然而，當我帶著赤蛋歸來，卻見床榻之上空無一人。

我斷定是那邪修來此報複。

於是隻身殺入魔界，勢要將其碎屍萬段。

隻是，這幾日的魔界格外詭異，似是魔尊下了什麼禁令。

我已是精疲力竭，好在虛晃一招騙過了魔尊的追兵。

為君陌報完仇，我在院中的桃樹下立了衣冠塚。

將赤蛋也祭在了墓前。

我跪在碑前，指尖撫過那幾個字——“亡夫君陌之墓”。

君陌是我逃離宗門後的一場迷夢。

如今夢醒了。

我拂去肩上的桃花，最後看那石碑一眼。

轉身離開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