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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蓮心脖子高高揚起，像一隻高傲的天鵝，不肯向命運低頭。

她緊咬著下唇，仿佛要抑製住呼之欲出的哀求。

張蓮心紅著眼眶看我，好半晌，見我始終無動於衷。

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小姐，求求你買下我吧。蓮心不要被買去花樓，您的大恩大德，蓮心必定銘記於心"

俏生生的姑娘跪在馬車前，街上的行人紛紛駐足圍觀，議論聲此起彼伏。

了解始末後的圍觀百姓們麵露不忍，紛紛開始替張蓮心求情。

"這位小姐，你看這馬車如此華貴，想必你也不缺這區區百兩銀子。何不發發善心，救下這個可憐的姑娘呢？"

"就是啊，小姐。這姑娘長得如此俊俏，要是被賣到花樓那種地方就毀了啊。"

我沒有錯過張蓮心唇角勾起得逞笑意，和眼底飛快閃過的恨意與嫉妒。

有意思，這一世我如願的沒有多管閑事替她贖身，她反倒自己眼巴巴湊上來了？

"要我以真金白銀買下你，那你又能以何物來報答我？難道僅憑你這一句輕如鴻毛的感激之詞嗎？若真想我相救，那便簽下這份賣身契。"

張蓮心跪在地上，雙手緊緊攥著衣角。

身子在聽到我的話後，猛地一僵，她抬起頭，眼底滿是不可置信和驚愕。

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下，斑駁地照在她蒼白而倔強的臉上。

此時的張蓮心，還不會很好地掩飾自己眼底的情緒，她的不甘和屈辱幾乎寫在臉上。

原本對張蓮心滿是同情的小翠見此，不由冷下臉來。

"怎的，要我家小姐不惜花費重金，將你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你怎敢不傾盡所有，當牛做馬以報此恩？原以為你是個命途多舛的可憐人，如今看來，卻是心比天高不知好歹的主，哼"

小翠雙手叉腰，臉色因憤怒而漲得通紅，仿佛一朵怒放的火焰，替我憤憤不平。

"既然你不願以賣身為奴，報答我家小姐的恩情，那便莫要阻攔我們的馬車。要知道，我家小姐的錢財也是老爺拿命拚殺回的，不是大風刮來的"

百姓們如今也回過味來，議論聲更加激烈了，接著紛紛對張蓮心投來不屑和鄙夷的眼神。

張蓮心的臉色白白又紅紅，不知是羞惱還是氣憤。

張蓮心的酒鬼父親，原本以為能借此機會攀上高枝，獲取更多的金銀財寶。

然而，眼前的情形卻讓他心生怯意，不由分說地上前，狠狠地抽了張蓮心兩記耳光。

張蓮心都被打懵了，這大概跟她預想的全然一樣。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特意打聽過我的為人，她在算計我的善良。

她知道我對乞丐都有憐憫心，更何況是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我絕不會坐視她墜入深淵。

她在等我求著救她脫離苦海，多麼可笑，明明是她所求的，卻要我捧著求著哄著她收下。

倒像是我欠了她似的。

但重來一世，我再也不會慣著她，任由她將我踩在腳下。

我冷眼看著，她即將被連拖帶拽拉入那花樓。

張蓮心終於再也繃不住了。

她渾身在顫抖，眼眶通紅委屈異常。

可最終她在不甘，也隻能選擇低下她那高傲的頭顱，壓抑地朝我這邊卑微乞求。

"我簽！我願意簽下賣身契！求小姐救救我......我不願被賣進那花樓，我願意為小姐鞍前馬後，做牛做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