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時,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丫鬟喜兒紅腫著眼守在我的床邊:“小姐,你終於醒了。”
我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沙啞地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沒等喜兒回答,門口就傳來一聲怒喝。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真不知道你從哪裏染了這不幹淨的東西!竟然攪得如雪的婚事都沒辦成。”
爹爹和宋玨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地就給了我兩巴掌。
宋玨更是直接擼起我的袖子,露出我手腕上的一顆紅痣:“你自己看!”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自己原本潔白無瑕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顆紅點。
那紅點很是眼熟,比針孔大一些,比蚊子咬的紅腫又小一些,卻紅得格外妖冶。
我突然想起娘親死前,手腕上也是突然多了這麼一顆紅點。
那時我以為是蚊子咬的,現在想來,怕是另有隱情。
“這是苗疆的蠱毒,隻有苗疆聖女能解,否則中蠱之人活不過三日。”
宋玨像看死人一般看向我,眼中難得多了一絲憐憫。
我驚駭抬頭,一股涼意流向四肢百骸。
既然注定要死,那我再也不能像前世那樣白死。
死前,我定要揪住幕後黑手。
兩天後,我已經病得下不了床,我讓喜兒放出風聲,說我命不久矣。
果不其然,宋如雪當即得意地來見我最後一麵。
床榻上,我咳嗽不止,接連嘔出幾口黑血來。
宋如雪走到床邊,用力扣住我的下巴:“這就挺不住了?比你娘沒用多了。”
我眸光微閃,假裝驚訝地反問:“你這話什麼意思?你對我娘做了什麼?”
宋如雪但笑不語,我紅著眼追問:“你若不說,那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信奉巫蠱之術的人,當然也相信鬼神之說。
宋如雪麵色一凜,將我甩在地上:“告訴你也無妨,你娘跟你一樣,根本不是得風寒死的,而是中了我的赤心蠱。”
“蠱毒發作時猶如烈火燒身,可尋常人卻以為是高熱不退。”
“如今能死個明白,你可高興?”
說完,宋如雪仰頭長笑,我也低低笑出了聲。
見我不哭反笑,她惱怒地皺眉:“死到臨頭,你笑什麼?”
我擦了擦唇邊的黑血,冷笑道:“不如你自己回頭看看?”
宋如雪連忙轉身,隻見門口站著一臉陰沉的宋玨和爹爹,已經不知站了多久。
我輕笑出聲:“爹爹,兄長,方才你們可都聽清楚了?娘親根本不是因我而死。”
“這麼多年,你們都認錯了仇人,報錯了仇,真是可笑!”
爹爹站在門口巋然不動,對此無動於衷。
可宋玨卻雙手緊握成拳,快步進屋,將宋如雪踹翻在地。
“你這個毒婦!騙得我好苦!”
他毫不留情地掐住宋如雪的喉嚨,手背青筋暴起。
“哥哥,是姐姐故意引你來的,你不要被她騙了啊......”
宋如雪還在拚命抵賴,宋玨手上的動作一頓,似乎有些猶豫。
我捂著胸口,艱難道:“事到如今,你還看不清她的真麵目嗎!”
宋玨臉色一沉,重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宋如雪麵色漲紅,快要窒息時,她搖響了袖子裏的鈴鐺。
刹那間,我渾身像是被無數螞蟻啃噬般,又痛又癢。
“啊——”
一大口黑血噴湧而出,我尖叫一聲,暈了過去。
“若棠!”
意識消散前,我看到向來對我冷臉的宋玨,滿臉擔憂地朝我撲來,撕心裂肺地呼喊著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