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教授又勸了幾句，見我仍然堅決，也無奈答應，讓我這兩天就做好準備。

我剛同意掛斷電話，那邊溫晴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江衡，我到家了，你在哪呢？”

“我出來走走，看看陽光，一會就回去。”

聽著她擔憂的語氣，我隨口敷衍，溫晴不疑有他，隻是輕輕囑咐道。

“早點回來呀，你在外麵我還是不太放心，怕你眼睛又出......”

“知道了。”

我皺眉打斷她的話，出了大學就往家趕，剛一開門，溫晴就上前抱住了我，腦袋埋在我頸窩裏，說話帶點哭腔。

“江衡，下次別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好不好，你剛剛恢複視力，我實在怕你......怕你再出什麼意外。”

我低下頭，輕嗅到了她脖頸間的煙味，就知道她剛才肯定又去找陸丞了。

麵色不由冷了冷，強壓下那點厭惡聲：“行，那我今後出門都告訴你一聲，怎麼還哭了，沒事的，我都複明了，出去走走能出什麼事？”

“可是我就是擔心你嘛。”

溫晴這才勉強放心，輕輕點頭鬆開了這個懷抱，我就看見她脖子上宣示主權的紅痕。

見我沒說話，溫晴似乎隱約有點心虛，她挽了挽頭發，笑著衝我開口。

“對了江衡，我晚上在湖邊給你包了煙花秀，作為慶祝你恢複光明的第一個禮物，都能看見了，當然第一件事是享受視覺盛宴，感受一下世界的豐富多彩。”

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我實在開心不起來。

她忘了，我曾經給他說過，因為失明，爆炸對我來說很刺耳。

大夫前段時間囑咐也是讓我先從光線弱一些的東西看起，她這麼突然給我包的煙花，真是生怕我不會第二次失明。

我感覺溫晴演技真的很棒，誰都會以為她愛我至深。

“就先不去了，我眼睛不太能受得了。”

我斟酌開口，隨後安靜看著溫晴，她疑惑跟我對視，想了半天才後知後覺醫囑，急忙給我道歉。

“對不起啊阿衡，我忘了你眼睛不能......你看我這記性，真是太對不起了，我不是有意的。”

她這麼一邊道歉，一邊上前就要吻我。

我猛地想到了溫晴靠在陸丞懷裏的畫麵，含羞欲怯，是陸丞偷拍後以挑釁之名發給我的。

一起發送過來的，還有一條語音：

“別以為能看見了，就能拿捏住溫晴，我告訴你，江衡，你這輩子都贏不過我的。”

這樣挑釁的圖片和消息，我手機裏還有很多。

我撇開眼，微微掙了一下，溫晴沒親到有些不滿，抬眼看我的一瞬間，卻是錯愕。

“江衡，你怎麼哭了啊？”

“沒什麼，就是太感動了，沒想到你給我準備了這個，又愧疚自己看不了，所以......”

我低聲扯謊，把心裏那點悶痛壓下，誰知眼淚一旦開了這個閘口，就源源不斷的往外湧出。

溫晴慌了，從她認識我以來，還是第一次見我這樣哭，當初就算得知自己失明，我都沒哭過。

“沒關係......看不了就看不了吧，沒事的阿衡，你不要哭了。”

她一邊安慰我，一邊伸手擦著我的眼淚，她就這麼看著我，隨後緩緩抱住了我。

我伸手回摟，垂下的眼神是心如死灰。

想到當初剛恢複光明的時候，溫晴跟我許諾的那些未來，閉上眼睛，再無憧憬。

我低下頭，最後一次緊緊擁抱這個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女人，跟自己的感情告別。

我們相擁而泣，又各懷鬼胎。

我和她的未來，也即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