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我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我抬手撩開簾子,宮門口城牆上空無一人。
哪怕我提前兩月送了書信回來。
我那父皇,甚至連個下人都沒有派來迎我。
顯然,他對於我這個換取一國安寧的犧牲品,不甚在意。
又或是這些年心中一直怨恨著我。
我心中覺得好笑,在這一點上我們父女倒是格外默契,都恨毒了對方。
冬日寒風刺骨,我在側門外等到手指都有些僵硬,宮門才開了個角。
無人引路,我帶著身後的婢女柔伊漫無目的地在高牆內行走。
來往的宮人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飾,竊竊私語也不絕於耳。
“她好歹也是當朝公主,怎麼瞧著一副落魄模樣,連歸國這樣的大事都無人理睬?”
“她算什麼公主啊,咱們宮中隻有長樂這一位公主,你沒瞧見連昨日公主的繡娘都是陛下身邊的王公公親自去迎的嗎?”
“說來也是,長樂公主常年養在陛下身邊,如同掌上明珠,公主一皺眉陛下便是朝政都可放在一旁,又怎麼是這種被扔在北羌那種荒蠻之地的人能比的?”
“當初她被送去和親時五花大綁扔到轎子裏,哭的都暈了過去,陛下也沒來瞧她一眼,可見陛下也沒把這個公主放在心上。”
她們的笑聲愈發刺耳,我輕蹙眉頭,冷眼瞧了過去。
這幾年我雖遠在千裏之外,但常聽人提起大周皇帝如何將這位貴妃和公主捧在手心。
跟在幾人身後的小宮女局促地扯了扯那幾人。
“姐姐們別說了,這......這畢竟是大周嫡公主,北羌王妃。”
那幾人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更加放肆地笑了起來。
“她那無趣死板的皇後母親,早就死了不知多久了,現如今宮中最得寵的可是蕭貴妃。”
“北羌王妃?你是說那個老得能當她祖父的北羌王?堂堂公主狐媚下賤伺候半截入土的老頭子,說出來都丟大周的臉!”
為首的宮女嘲諷的神色毫不掩飾,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沒有作聲,慢悠悠地走過去。
除了最後麵那個提醒她們的小宮女慌忙跪了下來,幾人都端起手臂抬高下巴盯著我。
柔伊想是聽不下去如此詆毀,欲上前教訓這幾人。
我先她一步上前,一聲清脆的響聲後,為首的宮女臉上即刻浮現出清晰的掌痕。
“我可是蕭貴妃身旁的婢女,你居然打我?”
“本公主和母後,也是你一介宮婢陪議論的?”
“許是這位蕭貴妃隻學了如何狐媚夫君,並不知道如何約束下人,才使得你們敢放肆侮辱本公主。”
“無妨,本公主就代蕭貴妃管教管教你們。”
我抽出腰間的碧水彎刀丟給柔伊,指著眼前的人。
“割了她的舌頭。”
“剩下的人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隻要本公主在,她就永遠是個在本公主和母後麵前抬不起頭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