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就是,笑笑這孩子從小就喜歡撒謊,你們別聽她瞎編。”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媽,她卻繼續給宋之聲賠笑。
“小宋啊,你別生氣。”
明明我是她的親女兒,她卻這樣詆毀我,背刺我,為什麼?
宋之聲滿臉的鄙夷刺痛了我,病房裏對我指指點點的議論聲與唾棄聲讓我耳邊轟鳴。
“她媽媽都那麼說了還能有假?這也太可怕了吧。”
“是不是有精神病啊。”
可我根本無力辯白。
隻能看著宋之聲一步一步走到我的病床前,將那個紙袋在我麵前倒下。
紛紛揚揚的人民幣像雪花一樣散落下來。
我爸媽立刻蹲下撿起來,甚至還來拉扯我:“愣著幹什麼,謝謝小宋啊。”
宋之聲的嗤笑聲分外刺耳。
“不就是為了錢嗎?說什麼愛不愛的,別把自己塑造的太高尚。”
宋之聲牽著阮清梨在一片驚歎和議論聲裏離開。
我殘存的希望也在這荒謬的場景裏碎成了渣。
傍晚,我一個人辦理了出院手續。
我爸急著去打麻將,我媽擔心我弟大學放學回家吃不上晚飯,急著回家做飯。
所以,隻有我一個人。
我還有家嗎?秋末的風吹幹了我臉上的淚,我卻不能控製地想起高中時期的宋之聲。
萬一他想起來了呢?
我不是想見他,我隻是想去拿回自己的東西。
自我催眠著,我一路來到了過去和宋之聲居住的“家”。
短短兩天,密碼鎖已經被更換了,我進不去,隻能忐忑著按了門鈴。
然而來開門的人卻不是宋之聲。
阮清梨穿著浴袍,身上隱約可見的密密麻麻的吻痕刺痛了我。
“是你?怎麼還不死心嗎?”
她的聲音裏滿是嘲諷,可我的注意力卻隻在屋裏隱約露出來的布景上。
這裏曾經是我們的婚房,是我親手設計裝飾的婚房。
宋之聲說他喜歡北歐風,所以我就連地板都用的大理石。
可現在,滿屋的粉色嘲笑著我過去的用心。
“哦?你可能認不出來了,這是他聽說我喜歡少女風,專門找人給我設計的呢。”
注意到我的視線,阮清梨輕飄飄地開口。
我推開她走進去,隻看到滿牆都是他們的合影,和他相機裏拍下的她。
多麼恩愛,多麼諷刺。
“你來幹什麼?我給你們那麼多還不夠嗎?盛笑笑,做人不要太貪心。”
我看著宋之聲,聲音有些顫抖:“我不要錢,我不在乎,我隻想拿回那些東西,承載著我們回憶的東西。”
他怔住了,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臉上閃過一片迷茫。
但很快阮清梨就來了,她用腳踢了踢客廳裏半人高的紙箱。
“把你的垃圾帶走,別再來影響我們了好嗎?”
我快速的打開那個紙箱,裏麵的東西又雜又亂,但我還是很快從裏麵翻出了和宋之聲的合影。
合影裏他把我舉得很高,笑得一臉開心。
我把合影遞到他的麵前,期望他恢複記憶。
他眼珠震顫,神色複雜。
“誰知道是不是合成的,寶寶,你不是說隻愛我一個人嗎?”
阮清梨撒嬌地搖了搖他的手,他的目光便堅定下來。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我根本不會愛上你這種窮人,有點尊嚴,別糾纏了。”
“算我求你,忘了吧。”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有些聽不清了,可他還是把照片打翻在地。
明明已經在努力去忍了,可眼淚還是不爭氣。
我慌亂蹲下身去撿,卻被阮清梨“不小心”踩到了手。
“啊,對不起呀姐姐,我實在是沒看到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不用管她!她就愛撿垃圾,活該。”
宋之聲的話讓我徹底失望,我抬頭盯著他的眼睛:“宋之聲,你真的失憶了嗎?”
他的回答已經不重要了,所以即使他還是沉默,我卻當麵撕掉了那張合影。
“你說的對,我就愛撿垃圾,所以才會在她不要你之後把你撿回來。宋之聲,我們結束了。”
“我愛你的十六年就當喂狗了。”
忍不住的眼淚讓我就連說出口的重話都顯得蒼白。
宋之聲麵色微變但還是堅持開口:“說了不認識你,你想怎麼隨便你。”
我抱著東西下樓,可箱子太高了,我看不到路。
一不小心被絆倒摔下了樓梯,那些被我寶貝的過去散落一地。
膝蓋破了,好痛。
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宋之聲的表現,他卻連半個眼神都沒給我,他忙著呢,忙著和他的小梨接吻。
我突然感到心煩感到疲憊,讓人痛苦的愛難道應該繼續嗎?
接吻的聲音在樓道裏分在清晰,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撿起那堆他口中的“垃圾”,下樓盡數扔進了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