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驃騎將軍膝下的嫡女,初見太子時,他驚為天人,當場讓我淪陷。
後來皇帝賜婚,我出嫁於他。
曾以為除了利益,更有他對我的愛意。
可到頭來我才發現,一切都是陰謀,自己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失寵後,我全家被滅門,為了複仇,我隻好改頭換麵。
做不成賢後,那我就做個妖妃!!!
「若曦,見到太子殿下還不行禮?」
父親威嚴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跟在父親身後,緩緩抬起頭,眼睛正好對上那個男人深邃的眸子。
他,似乎也正在打量我。
「臣女參見太子殿下。」我恪守著規矩,上前幾步,低下頭屈膝向他行了禮。
緊接著,我就聽見他輕笑了一聲。
「林大小姐不必多禮,快快免禮便是。」他虛扶了我一把,手指似有似無地拂過我的手臂。
我隻覺渾身上下一陣酥麻,起身退回到了原處。
趁著父親與他交談之時,我悄悄抬起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他一遍。
他真好看!
他弱冠之年,麵若冠玉,有著勾人魂魄一般的美貌。
哦,不對,不該用這樣的詞去形容太子殿下。
我有些倉促地低下了頭。
「嗬。」他轉身之際,我分明感受到了一道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聽到了他低笑一聲,當我再抬起頭時,隻留下了他的一道背影。
我有些怔愣,這世間,或許再沒有任何語言能配得上形容太子殿下這樣的男子了。
他叫獨孤燁,是當朝太子,皇後娘娘唯一的嫡子。
無論是容貌還是才華,他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帝後伉儷情深,聖上沒有任何理由不封這樣的一個兒子做太子。
當今聖上年事已高,幾個兒子也已經長大成人。
朝堂之事,我一介女子,不是太懂,卻也不是不懂。
皇子間的爭鬥暗地裏風波不斷,朝堂之上呈現出了以太子和三皇子兩方為首的勢力。
我父親驃騎將軍就是太子一黨的支持者。
後宮嬪妃的恩寵,總是與前朝緊密相連,皇後娘娘兩年前已然仙逝,如今後宮裏當屬皇三子生母齊貴妃最得聖心。
齊貴妃乃大司空之女,家室顯赫,因此如今的形勢,對太子殿下產生了威脅。
他需要一個母家顯赫的太子妃。
而我呢,恰好就是這樣的一個女子。
聖上看重太子,對我也十分喜愛,於是當即賜了婚,擇良辰吉日,完婚。
我早已忘了大婚那日的種種細節。
隻記得整個過程十分隆重,十裏紅妝,驚動京城的萬千百姓。
我終是入了東宮。
一番瑣碎的禮節過後,我靜靜地坐在床上,頭上蓋著蓋頭,等待著太子殿下的到來。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那種等待,讓我感覺很久。
後來,寢宮門被人輕輕推開,我能感受到,有人緩緩朝我走了過來。
「你們先下去吧。」
「是。」一眾服侍的人恭敬地說。
緊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最後,寢宮的門被人從外麵帶上。
太子殿下就站在我的麵前。
他或許正在打量我,他今日是什麼樣子,好不好看?
我這樣想著。
旋即,我才反應過來自己想的簡直就是廢話。
太子殿下何時不好看過?
我麵前的人忽然輕輕笑了一下。
再接下來,我頭上的紅蓋頭被人挑了起來。
眼前不再是一片紅。
我看到太子殿下含笑的眼睛,以及他俊美的麵容。
「妾身參見太子殿下。」我一時無措,連給他行禮的動作也變得慌亂。
他一把扶起我,不同於之前的虛扶,他的手實實在在地握住了我的手臂,溫柔道:「若曦,不必多禮。」
我一瞬間失了神。
還是他溫柔至極地拉著我坐下,與我輕言細語地聊天。
我隻記得他說:「若曦便是我的意中人。」
「我與若曦第一次見麵時,便已認定若曦是我此生唯一的太子妃。」
「若曦今日,甚美。」
太子殿下是個極體貼極溫柔的人,大婚過後,他與我如膠似漆,羨煞旁人。
引得東宮上下都說,太子和太子妃恰如神仙眷侶一般,便是神仙眷侶,也難尋得如太子殿下與太子妃這般恩愛的。
那段時光,美好到我差點以為那是一輩子。
漸漸的,太子殿下變得凝重嚴肅起來。
我從外麵得知,陛下病重,太子與三皇子的奪權之爭愈發針鋒相對。
陛下將政務大部分交於太子殿下,足可以說明陛下心中太子的地位有多重。
太子殿下日理萬機,軍務政務卻全都處理得井井有條。
外麵所言果然不假,三皇子終究是耐不住權力的誘惑,在齊貴妃的母家大司空的支持下,起兵造反。
三皇子的封地在潁州,事先毫無征兆,一路北上,直逼京城。
礙於三皇子的人馬來勢洶洶,似有勢不可擋之勢,一路無人可阻,中途陛下派遣對抗的人馬連連敗退。
而皇宮之中也早已被齊貴妃的人手掌控,一時間三皇子似乎大大地占了上風,打得太子殿下節節敗退。
我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想法。
但我一直很信任他,太子殿下的治國才略,非常人所能及,又豈是三皇子能拿捏得住的?
三皇子的人馬殺入皇城。
聖上早在此前便已經駕崩了。
有傳言陛下臨終前曾留下了詔書,要傳位於太子殿下。
三皇子身邊有人揣摩聖意,這詔書不是藏在皇宮內,便一定是藏在了東宮。
三皇子是個急脾氣的人,於是便帶兵闖入了東宮。
三皇子風頭正盛,輕而易舉地便攻入了東宮。
太子殿下不在,自然是我這個太子妃當家做主。
「太子妃,這如今的局勢,您可得看好了,三皇子才該是坐在那真龍寶座之上的人,您還是趕緊說出詔書所在之處,免得受苦才是?」三皇子先是派了人與我說。
我的手被他們綁住,動彈不得,於是便冷笑了一聲:「何來詔書?既然三皇子是帝位的天選之人,何需詔書一物?」
那人臉上的神情一僵,接著對我說:「怎麼事到如今您還看不清如今的局勢?太子殿下已經不成了!」
「本宮是這東宮的女主人,無論太子殿下生死,本宮都斷不會離開東宮半步。」我麵無表情地說,「至於三皇子殿下心中所想之物,本宮不知道,也從未見過。」
我身邊的那個人還想繼續勸我些什麼,卻被三皇子的眼神製止住了。
三皇子一步一步朝我逼近。
直到站在我的麵前,他冷笑了一聲,右手狠狠地捏著我的下巴。
我隻覺得骨頭要碎掉一般,鑽心刺骨的疼痛。
「好一個林家嫡長女。」他麵無表情,手上的力氣卻不斷加大……
「獨孤燁的生母,當年寵冠六宮的皇後娘娘,她的母家一家男兒戰死沙場,這消息傳到宮中之後,皇後便一病不起,鬱鬱寡歡。」
「這場病脫了幾年之久,最終還是去了。」
「若沒有這些變故,林大小姐想,太子殿下還會不會娶你?」
「這東宮的女主人,當朝的太子妃,還會不會是您?」
我一向知道當初太子殿下拜訪林府時,父親單單叫我向太子殿下見禮的意圖。
我是驃騎將軍膝下唯一的嫡女。
即使我的父親有好幾個女兒,但我與她們終歸是不一樣的。
我是父親正妻所生,從小便得到了比其他妹妹們多出好幾倍的寵愛,因此我身上的責任也比她們重了許多。
也隻有嫡女的身份,才能給太子殿下帶來益處。
這些我一向看得開,若太子殿下心中有我,即便當初聯姻之際有這些心思,那又何妨?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豈是本宮能揣摩的?況且殿下的皇子妃,不也是齊家族女?敢問三皇子殿下,對她又是何等心思?」
三皇子被我的話激得怒極反笑。
他從腰間拔出佩劍,抵在我的頸間,似乎稍一用力,鮮血就會噴湧而出。「怕嗎,太子妃?」
我在心裏暗罵了他一句,要殺便痛快點,這般將劍抵在人的脖子上,臨了了,還要問人家一句怕不怕?
我挺直腰杆,不作聲。
「孤問你,怕不怕!」三皇子手上用了一點力氣。
我覺得我的脖子一定是出了血了,不然為什麼會陣陣刺痛。
「隻有太子殿下才可以如是自稱,是三皇子您僭越了。」我淡然開口。
「好,真好啊……」三皇子冷笑著點頭,「五弟真是娶了個硬氣的太子妃,對他可真是忠貞不渝!」
我知道他氣極,卻一句話沒說。
「聽聞外界都傳,太子與太子妃伉儷情深,神仙眷侶也不過如此,那孤便很好奇,若今日太子妃死在這,太子會是什麼樣子。」
三皇子的語氣逐漸變得凶狠起來。
我明白,他真的起了殺心。
我輕輕閉起了眼睛,腰杆卻依舊挺得筆直。
我想走得好看點,讓人覺得,我沒丟父親的臉麵,沒丟東宮的臉麵,沒丟太子殿下的臉麵。
刀鋒貼在皮膚上,讓人不禁打了寒戰,疼痛卻並未如約而至。
一陣破風聲打在了銀劍劍鋒之上,使得這把劍生生地改變了方向。
下一刻,我被人抱在了懷中。
我睜開眼睛,看見了太子殿下那張熟悉的麵孔。
說實話,我不知道太子殿下事先是如何與我父親商量的,又是如何及時趕到的。
我隻知道,最後局勢逆轉,太子殿下來了一招甕中捉鱉,生擒了三皇子和齊貴妃。
大勢已去,即便三皇子和齊貴妃再不服氣,卻也無可奈何。
先帝已然駕崩,國不可一日無君,在我父親的擁護下,太子殿下登上了皇位。
他的確是個能成為明君的人。
他做事雷厲風行,登基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三皇子處決了,滅了齊家一家,緊接著軟禁了齊貴妃。
我沒有去看過齊貴妃,但聽宮人說,被軟禁之時,當年那個高傲得不可一世的齊貴妃已經瘋了。
我的父親順理成章地地成為了皇帝最得力的大臣。
作為太子妃的我,也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後。
成為了皇帝,他待我並未冷落半分,反而更甚從前。
有一天,他提出要帶我去看他的母後。
除了大婚之後的一天,按慣例去祭拜仁德皇後之外,我再沒有祭拜過仁德皇後。
而這次,是他主動提出來的。
皇上站在仁德皇後的牌位前,握住我的手,說:「若曦不僅是一個好皇後,更是兒臣的心上人,唯一的心上人。」
他說,我是他的心上人,唯一的心上人!
他登基後沒多久,大臣們便以後宮空缺為由,攛掇著他選妃。
可這一次,獨孤燁沒有拒絕。
我一向明白,皇帝的後宮怎會隻有一個皇後?
他終有一日會娶許許多多的嬪妃,我身為皇後,不該因為這樣的事而爭風吃醋。
我試圖說服我自己,可我發現完全做不到。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發小脾氣。
我不再見他。
旁人都道,不過是帝後之間的小小情趣,可隻有我覺得十分不自在,我並不是在單純的鬧脾氣。
但我種種不滿的表現並沒有得到我想要的結果,各位大臣送進宮的女兒,獨孤燁照單全收。
按照家室的高低,冊封了不同位份。
我的小脾氣他一開始還哄著,日日來鳳儀宮門口,請我開門,可後來,佳麗越來越多,他幹脆便不來了。
嬪妃們早上照常來給我請安,禮數周全,一絲不苟。
我坐在鳳儀宮的寶座之上,端著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茶葉似乎擱得多了點,茶水有些苦澀。
我心中一陣煩躁,將茶杯重重地放下。
這一聲響也打斷了原本還在相互寒暄的嬪妃們,眾人麵麵相覷,都沒敢說話。
我才反應過來我做了什麼,隻好勉強笑了一下,說:「本宮今日身體有些不適,諸位妹妹可自行離開。」
眾人離開後,我倚在塌上出神,最後是我的貼身侍女,打斷了我的沉思。
「娘娘,皇上身邊的王公公來了。」
我深知不能鬧這個脾氣,但又放不下麵子,生硬地說:「不見!」
「娘娘。」侍女上前兩步,苦口婆心地勸道:「您還要跟皇上鬧別扭到什麼時候去?您明明心裏就有皇上,做什麼讓您二人都不痛快?」
我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又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說:「請公公進來吧。」
侍女見我聽勸,大喜道:「是。」
王公公進來之時麵露難色,向我行了個禮,「娘娘,皇上胃疾犯了,又不肯好好吃藥,您快去看看皇上吧!」
我心裏一緊。
獨孤燁一向患有胃疾,每次犯起來都難受得緊,偏偏這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那些苦藥湯子,因此每次喂藥都要花好一番功夫。
從前在東宮之時,若非我喂藥,他是斷斷不肯喝的。
「陛下胃疾犯了多久?」我問。
「這兩天便一直難受著。」王公公的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放肆!」我忍無可忍,「太醫院是怎麼伺候的,竟讓皇上難受了如此之久!」
「娘娘啊……」王公公欲哭無淚,「太醫院太醫不少,藥也不缺,可也得陛下肯喝才行啊……」
我垂下頭,抿了抿唇。
王公公見我心中動搖沒說話,繼續說:「娘娘,這宮中哪有人能比得上您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啊!」
「昨個敏妃娘娘去看望陛下,也想勸陛下好好吃藥,還未等勸呢,就被陛下趕了回去。」
「奴才也是沒法了,才來請娘娘,轎攆都在外頭備好了。」
我心下一軟,揮了揮手。「罷了,去聖辰宮。」
我端著剛煎好的藥來到聖辰宮。
聖辰宮內服侍的人都被獨孤燁趕了出來。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我湊近之時,才發現他臉色蒼白,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朕不是說了,都不許進來嗎!」他有些煩躁,閉著眼睛,有些虛弱無力。
「妾身參見陛下。」我朝他行了一禮。
聽到我的聲音,獨孤燁先是身子一僵,緊接著睜開眼睛。
「若曦?」他喚我,朝我伸出手扶我起來。
我垂著頭坐到床邊。「陛下龍體抱恙,應當好好吃藥。」
我端起藥碗,說:「請陛下喝藥。」
「若曦……」獨孤燁的語氣有些失落,「若曦可想朕了,朕可是想若曦想得緊,若曦總是不願意見朕,即便這個時候,也不肯抬頭看看朕嗎?」
我心中一陣酸澀,嘴上還是不饒人:「陛下佳人在側,何以會想念妾身?卻是妾身不夠聰慧伶俐,討不得陛下歡心。」
「若曦啊……」他有些無奈地擁我入懷,「看著朕,若曦。」
他語氣中十分苦澀,「若非生在帝王家,朕也隻想隻有你一人,與你過普通夫妻過得生活,有我們自己的孩子,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抬起頭,看向他,他的眼睛裏是實打實的無奈。
「妾身該理解陛下的。」
「若曦,你隻需知道,朕心中所愛,唯你一人,可好?」獨孤燁輕聲哄我。
「好。」縱使我心中苦澀,可那又能如何。
我想,我應該學會容忍大度,應該學會忍耐寂寞。
「若曦最好了。」獨孤燁笑了。
「這藥是妾身親自煎的,皇上不喝嗎?」我端起藥碗湊到和獨孤燁麵前。
他輕輕皺了一下眉,將我抱得更緊了些,語氣中頗有撒嬌意味:「若若曦肯喂朕,朕就喝。」
自那事過後,我與他便結束了冷戰。
這事情被我遠在宮外的阿爹阿娘知道,修書一封,叫人送入宮中,與我說,做皇後不該爭風吃醋,要做一代賢後。
我不太情願,卻不得不應下。
那日嬪妃們前來請安,說了沒幾句話,坐在下麵的劉妃便一副頭暈嘔吐難受的樣子。
這將我嚇了一跳,忙請太醫為她診脈。
這一診,才診出,原來劉妃不是害了病,而是害了喜,她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獨孤燁風風火火地跑來,如若珍寶一樣地扶著她,生怕她磕了碰了。
我看得出來,獨孤燁從來沒有那麼開心過,他從來沒有那麼小心翼翼地對待過我。
母憑子貴,隻是這孩子還未生,劉妃便已經搖身一變成了榮貴妃。
獨孤燁更是連續幾日去看望她,一時間風頭無人能及。
連我這個皇後也要讓她三分。
我那日坐在宮中算了一算,榮貴妃入宮一年,今年十六歲,而我從東宮開始便跟在陛下身邊,今年也已經十八歲,可我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我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
我承認,我有些羨慕榮貴妃,這麼年輕便已經是貴妃,況且還即將會有自己的孩子,縱使有一天沒有了寵愛,還會有孩子的傍身,總歸漫漫長夜,不至於那麼寂寞。
緊接著我被自己的想法也嚇了一跳。
我才十八歲,我為什麼已經開始考慮若有一天失寵會如何?
我不過十八歲,即使在滿宮妃嬪之中,也算得上年輕,而我像是杞人憂天一般,竟思忖著若有一天我失了聖心會如何……
想到這,我嗤笑一聲。
也不知為何,這個晚上獨孤燁沒有再去看望榮貴妃,而是來看望了我。
他神色溫柔,又帶了幾分歉意,說:「若曦,這段日子冷落你了。」
我微笑著搖搖頭,寬慰他道:「榮貴妃懷了身孕,想必十分辛苦,陛下多去看望她也是應該的。」
那一夜我與他顛龍倒鳳。
他還如以前一般溫柔,恍惚之間,我對他說:「陛下,我也想要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他身子一僵,一時間似乎周邊的繾綣也已經消失殆盡。
他鬆開我又抱住我,語氣晦暗不明,帶著些許蠱惑:「若曦為什麼想要孩子?若曦,你與朕之間,不需要孩子來維係。」
我當時並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隻等著,等來了榮貴妃的皇子的出生,也等來了林家一家被流放的噩耗。
我不知道為何,我父親一直以來忠於陛下,卻最終被貫上了一個謀逆的罪名。
龍顏震怒,將林家一家流放偏遠之地。
而我,不知道獨孤燁在這之後還會做什麼。
那幾天京城連下了幾天大雨,我跪在聖辰宮門口跪了兩天。
一開始我還有說話的力氣,直到後來,雨滴打在我身上猶如千斤重,砸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那扇門卻始終未開。
王公公幾次勸我回去,而我卻恍若未聞,我不知道除了聖辰宮的這位九五至尊之外,我還有什麼人可以去求。
可直到我昏倒過去,也未能等來獨孤燁的一句解釋或是安慰。
等我再醒來之時,我已經躺在鳳儀宮的床上。
我的一眾侍女麵露擔憂地看著我。
太醫為我診脈,那是平日為我診脈的太醫,很年輕。
「娘娘寒氣入體,微臣會給娘娘開幾服藥,娘娘記得要按時吃,微臣每日會再給娘娘診脈,這段時日切忌勞動,定要好好休養才是,不然恐傷鳳體。」太醫對我說道。
我的視線掃過眾人,卻不見我心中最想見的那個人。
「陛下呢?」我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
我的一眾侍女原本見我醒來的欣喜一下子煙消雲散。
我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萍兒走上前,將一口熱熱的薑湯喂給了我,她的語氣有些哽咽:「娘娘別多想了,養好身子要緊,娘娘這般糟踐自己的身子可怎麼成?」
我咽下一口薑湯,卻絲毫不覺得溫暖,淚水順著臉頰落了下來,滴在薑湯裏,激起了小小漣漪。
萍兒抱住了我,我的哭聲越發大,薑湯喝不下去了。
「我要我阿爹,我要我阿娘!」我哭道。
我就這樣木然呆滯了幾日,卻也不見他來鳳儀宮看我。
我不知道他是在和敏妃談笑作樂,還是與榮貴妃逗弄著新生的孩子,抑或是和哪位貴人小主遊賞著禦花園。
但我知道,他沒來見我,或許他也不想見我。
這時我才知道,皇後又如何,也不過是這世間千萬可憐女子中的一個罷了,沒有了家世,沒有了帝王的寵愛,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