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字每一句,猶如鋒利的刀刺進我的胸口。
“小寶。”我抿了抿嘴角,好半天才伸出一隻手,”爸爸錯了,你過來給爸爸抱抱好不好?”
這次扶貧計劃訂在周末開始實行,也就是說,我和女兒最後的相處時間,不到兩天。
“滾開,誰要抱你,惡心死了,媽媽說的沒錯,你就會裝模作樣,我要謝叔叔陪我玩。”
淩寶很少有這麼不講理的時候,謝遙很無奈,“淩昊哥,要不你先去休息,我陪小寶玩會,等飯好了又叫你。”
那句好卡在喉嚨裏,我半天張不開嘴。
“小寶。”
也許是到了分開的時候,我難得的忤逆女兒,眼神裏全是期盼。
“沒聽見謝叔叔說的嗎?”
可淩寶更貼近謝遙,一張小臉皺起,“我隻想和謝叔叔玩,你別看我,看見你就惡心。”
一顆心被摔爛在地,我閉了閉眼,沉默的推著輪椅。
“謝叔叔,我們接著說。”
等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淩寶又恢複為她應該有的樣子,拉著謝遙鬧騰。
“小寶還小,你別跟她計較。”
陳言希把這一切看在眼裏。
她從不製止,也不會發出什麼教育。
畢竟她最擅長的事是和稀泥,隻要理由找的好,這個家就會恢複一時的平靜。
“知道了。”
我將門砸的乒乓作響,淩寶聽到了,把書丟在地上大罵,“壞爸爸,你發什麼脾氣,不就是說你幾句,有什麼好不滿的,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為這個家付出的本來就不是你,真不知道媽媽當初怎麼瞎了眼找你這樣的人。”
我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一股股怒氣往上翻湧。
謝遙沒來的時候,淩寶不是這樣的,她可以共情我的辛苦,也會貼心的給我捶背。
可有了謝叔叔後,她越來越覺得我的生活輕鬆,甚至可以說一文不值。
“小寶,你聲音小一點,爸爸在休息。”
陳言希怕我發火,沒忍住斥責了幾句。
門外立馬就安靜下來,再也聽不到任何響聲。
“叮咚叮咚叮咚。”
靜謐的房間裏,信息的聲音格外明顯,我拿出了手機,看到信息時有些意外。
父親得知了我要去扶貧的消息,但他沒有怪我,反而鼓勵的發幾個表情。
“孩子,我希望你做自己,而不是做爸爸,做丈夫,你該做自己,正如你的母親一般。”
“不是說做這些不好,但你首先是自己,才可以是其她人,所以爸爸支持你,也祝你一切順利。”
壓抑的情緒噴湧而出,我落下眼淚,打濕了屏幕。
對啊,我曾是兒子,是丈夫,也是父親,可是我首先是自己。
這一年以來,淩寶一直看不慣我,認為我沒有付出。
可她忘了,她的命是我給的,當初也是因為她,我才一直停滯不前。
是我忘了做自己,也是我慣壞了自己的孩子。
“謝謝父親,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