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的曾經1

胡慈看著麵色有些蒼白的好友，心裏覺得實在太抱歉，因為自己喝酒誤事差點把華清害死，眼下哭哭啼啼，抓著華清的手。

華清躺在急診室的病床上，聞著最討厭的消毒水的味道，恍惚間又回到小時候，全身都有些疼痛感，她被胡慈的哭聲一下子抓回來現實，安慰她，“小事，別哭啦，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給我哭喪。”話剛說完就看見身邊的高個男人麵色鐵青的看著自己。

“你都多大人了，說話有沒有分寸，”厲延卿一聽到哭喪兩個字頓時覺得有股無名之火冒上來，有些話都不知道要避諱些的嗎？才從水裏被撈起來，也沒個記性。

真叫人不省心。

急診的醫生先是幫著華清檢查了一遍，說沒什麼問題，“但是，你這嘴角得上點藥，被水激的有些發炎了，”

華清摸摸嘴角，果然火辣辣的疼。先前華雷明的那一巴掌可不輕，無暇顧及這些就忙著趕回來，之後回到公寓更是沒有心思去清理這個傷口，眼下被水一泡，反倒刺痛神經。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轉身一看厲延卿和嚴尋就樂起來了，指著華清，“這是你們誰的女朋友啊？”

“他的，”嚴尋伸出食指指指身邊的厲延卿。

被指著的男人蹙起眉，看了一眼嚴尋。

“眼光不錯，”醫生點點頭說著還拍拍厲延卿的肩膀，這急診科的醫生是嚴尋的二哥，從小看著他們兩人長大的，平日裏厲延卿也喊二哥。

“二哥，”厲延卿皺皺眉，“別聽嚴尋胡扯，”

護士拿著換藥盤過來，“我給你上點藥？”

“不用，謝謝。”華清敷衍拒絕，一雙眼睛隻顧盯著一臂之距的厲延卿。瞧著他頭發上還帶著水，心裏不舒坦，這樣冷的天氣，那衣服穿著可不得感冒，趕緊坐起來要起身下床，這樣厲延卿也能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換衣服。

“你幹嘛。”嚴尋和胡慈同時開口。

“回家啊，我沒事，剛剛醫生不都說了沒事嗎，在這躺著幹嘛？”華清是個挺麻利的姑娘，一邊說一邊開始動作，都站起來了，下一步就要走了。

厲延卿看著她，嘴唇輕張，欲言又止。看出來她下一秒就要走，下意識地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急切道：“你急什麼，你那個嘴角的傷口得上藥。”

華清沒想到他竟然主動關心自己，聽見這話僵了半晌，然後一咧嘴就笑了，唇角一被牽起來，疼的立刻齜牙咧嘴的，右手捂著嘴角，“你關心我呀，厲延卿。”被她這樣一說，嚴尋又在旁邊低聲的笑著，厲延卿腦子也炸了，飛快鬆開抓著她手臂的手。“我不關心你，”他無奈開口，看著她唇角的傷口，輕輕皺眉，然後對著身邊的護士指指那藥。

嚴醫生對著護士笑笑，“給他吧，這點小傷他就能處理了。”

這話不假，厲延卿以前在部隊，小傷一般都是自己直接處理了。

華清一看這架勢，眨眨眼睛，“你行麼！”

“不行，”他生了想要捉弄她的心思，故意嚴肅開口。

“那不行也得行。”華清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態，看著他，充滿信任，是厲延卿給自己上藥誒，就算技術不好會有點疼，那就忍著，她眼下心裏樂開了花，這點疼算什麼，乖巧地坐在病床邊沿上，仰著頭看著他，一雙大眼睛裏麵蘊滿了光亮，“這樣可以嗎？”

看他沒反應，又稍稍頭仰高了些，“還是這樣？”

厲延卿一看這個姑娘的模樣輕輕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轉瞬即逝，繼而恢複平日的表情，一手拿繃帶，一手拿止痛噴霧，先動作熟練又迅速的給傷口消毒，噴藥，藥沾到傷口的瞬間，華清沒忍住了，“疼疼疼。”

他手下的動作已經盡可能的溫柔了，兩個人的距離挨得近，“這傷口怎麼回事？”

“哦，不小心碰到的，”她的眼神閃過一絲異樣，卻還是那副往日的口吻。

他覺得她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的難言之隱，順著她的話問道，“怎麼不小心能碰到嘴角？”

華清本來不想說真實的原因的，覺得多少有些難以啟齒，被他這樣一問，又覺得不說也不好，索性坦蕩些，“被我家老爺子扇耳光變成這樣的，”她聲音小。

“嗯。”厲延卿聽到這個緣故微微蹙眉。

她看出他的疑惑，攤手無奈道，“厲延卿，你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那麼好的父母，關心你，心疼你，”華清雖然沒見過李亞嵐幾次，但是平日裏聽著小家夥厲梓口中的奶奶足以了解，還有經常出現在小家夥口中的那個嚴厲卻疼愛他的爺爺。

她站起來歪了歪腦袋，特真誠地對厲延卿說：“感謝厲隊長的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以身相許也是可以的，”

嚴尋一聽就樂了，胡慈抿唇笑。

“不必。”他下意識的側身捂住唇咳嗽了一聲，多半是被嚇得。

“行吧，那今天謝謝你們了，我和我朋友先走了，”她收起自己被拒絕的失落，乖巧開口，又看看胡慈，“走吧，”

“好。”

還是嚴尋先反應過來，“你們怎麼走？之前你兩不都坐救護車來的嗎？”一番折騰，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兩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難道走著回家？這不合適！

胡慈開口，“出租車，”

“不安全，先送她兩回家吧，厲延卿，這麼晚了，現在不是挺多出租車殺人的案件嗎？”

厲延卿一聽，又看看麵前的華清臉色蒼白還沒回血，清清嗓子，點點頭。

簡直是意外之喜，華清開心的很，覺得今日自己這場落水還是怪值得，還能享受厲延卿送自己回家的待遇，一路上心情大好的彎著眼睛。

胡慈想著太晚也不必麻煩厲延卿再送自己，便跟著華清下車準備今晚留宿在她這，開口對著車裏的兩人禮貌道謝，經曆了今天的事情，她以後再也不敢沒有分寸的胡鬧了。

華清下車特地小跑著繞到駕駛這邊，敲敲車窗，“厲延卿，今天謝謝你，回家之後記得一定要喝薑茶，不然會感冒的，”

他看著她輕輕開口“好，”停頓了一下，想到她之前落水的事情，開口“溺水窒息隻需要幾十秒。”對上華清疑惑的眼神，又開口繼續解釋道，“你不是不會遊泳嗎？今天的事情足以讓你產生警覺了，可以報個班學習一下，”

“我不學，”她變了臉色，不似往日的溫和，轉身就走。

在一旁聽到了他們對話的胡慈看看華清的背影，轉身對著厲延卿道，“她不是對你耍小脾氣的，她初二的時候，被華叔叔推到池子裏，差點淹死，就那次之後，她特別怕水，平日裏見到水池子都繞路走。”

嚴尋聽得目瞪口呆，還有這樣的父親，親手把自己女兒推到水裏，想把她淹死不成？

厲延卿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想起她之前在醫院說的那些話，她說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疼愛自己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