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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將軍體貼入微

夜深人寂,今夜的將軍府比平常更為寂靜。

常年在外征戰的人,總是更加喜歡安靜的夜晚。

萬籟俱寂之時,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葉瀟聲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府內的任何一點動靜都可以進入他的耳朵。

可盡管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領如此強大,江秋情還是可以在他眼皮底下搞出許多小動作,而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都幹了些什麼。

管家來報,齊王照單全收了禮物,沒有責備刁難,齊王的貼身侍衛還客客氣氣地把他送了回來。

看來齊王還是穩住了,要不然追究起來,單單懷疑江秋情推王妃下水這一點,就能在禦前告一狀。

院子裏的樹葉突然發出聲響,緊接著房屋上的瓦片被人踩碎了一片,一聲清脆的碎瓦聲傳入葉瀟聲耳朵。

葉瀟聲起身走到屏風後麵,果然那裏已經站著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

夜行衣男子見到葉瀟聲,立馬跪下行禮。

他是葉瀟聲的暗衛,除了葉瀟聲,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月隱,那枚玉佩可有查到?”

月隱失落地搖了搖頭,很遺憾他尚未能完成任務,一枚隻出現在江秋情口中被齊王妃奪走的玉佩,要找起來難如登天。

再說齊王妃落水,那玉佩說不定已經掉入湖中,被水衝走。

月隱也不是沒有趁著月黑風高,偷偷潛入湖中打撈,但是一無所獲。

葉瀟聲深深歎了口氣,還真的是謊話連篇。

玉佩之事真假莫辨,江秋情和齊王妃之間必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否則,江秋情不會平白推齊王妃落水。

否則,齊王妃醒來不會沒有追究江秋情的推人之罪。

“齊王府不好明目張膽地查,當時湖心亭人不多,但齊王府內有不少賓客,奴仆眾多,總會有經過的人,你再細細查下去,必定有蛛絲馬跡。”

月隱聽令抱拳道:“是。”

葉瀟聲苦笑著望向窗外,月色如洗,一如三年前的大婚之夜。

燭光盈盈,映出床前那人滿身的紅霞碧光,揭開紅蓋頭那瞬間,她媚眼低垂臉含羞。

葉瀟聲承認,那一刻他也是動過心的,打仗多年,行伍之間都是大老粗,他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好看的女子。

他們是聖上賜婚,婚前並無見麵,原以為即便對方是個醜八怪,也認了。

但如今來看,江秋情不是醜八怪,卻是個可怕的美人兒。

婚前江秋情的父親還拉著他的手,哭得老淚縱橫,說自己的女兒嬌柔體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要他好好保護她。

葉瀟聲答應了,也是如此認為的。

直到他偶然間遇到嬌柔體弱的江秋情半夜翻牆入府,甚至衣服上還帶有血跡。

與此同時,城門口掛了一具屍體,雙眼被挖,眼眶深陷進去,死狀淒慘,一時間京城大噪,遍尋幾月,都找不到凶手。

隨後,謠言四起,眾人皆說有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殺人後還要挖去雙眼,然後掛屍示威。

起初,葉瀟聲隻覺得巧合,卻總是想不明白為何江秋情突然失常,嶽父大人口中所說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子,難不成另有其人?

他是被騙婚了?

後來,他終於知道自己迎娶的的確是江家大小姐無疑,隻不過,這位大小姐,實在是與嬌柔體弱毫不沾邊。

京城中的客棧內再次出現挖眼屍,而這次葉瀟聲碰巧在案發附近,聽到動靜後他迅速破門而入。

許是沒有料到會這麼快就被發現,那魔頭還沒處理完屍體就跳窗逃走。

葉瀟聲一路追蹤,跟魔頭交手之時,發覺那人身上的香味竟與江秋情身上的一模一樣。

這個香味,出自江家夫人之手,是江秋情親生母親生前特意給女兒配置的香囊。

葉瀟聲楞了神,沒防住魔頭從自己手上溜走,再也沒能抓住。

從此之後,江秋情身上的香味也漸漸淡去。

仿佛那時葉瀟聲聞到相同的味道隻是他的一場錯覺。

他始終不敢相信,那雙平日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怎麼會去拿殺人的刀?

那平日裏溫柔似水的賢妻,如何變成那凶殘的魔頭?

堂堂將軍府,功勳蔭庇之家,曆來循規蹈矩,遵紀守法,不成想自己竟然把一個作奸犯科之人八抬大轎迎娶進門。

如此凶悍之婦,成了葉家媳,在外殺人挖眼,來日被人識破,豈不是要禍及整個將軍府?

每思至此,葉瀟聲就抑製不住心冷。

偏偏江秋情膽大包天,絲毫不知收斂,暗地裏不知幹了多少殺人挖眼的事情,如今連齊王府她都敢動手,再任由她如此下去,隻怕將軍府離滿門抄斬不遠了。

江秋情是一個埋藏在地麵下的危險,他要在這個危險破土而出之前,將危險消滅掉。

次日清晨,葉瀟聲一踏出房門就看到了這個危險,陰冷地站在寒風中衝著他無聲地笑。

“將軍。”江秋情溫聲細語地喚了一聲。

“何事?”

“妾身想了一夜,覺得還是應該去齊王府看望一下齊王妃,雖然將軍已經送了歉禮,但不登門探望難免於禮不合。”

江秋情一臉愧疚之情,仿佛真的已經悔思己過,洗心革麵。

實際上,她隻不過要打消葉瀟聲的懷疑罷了,她知道葉瀟聲必定會去查她所說的玉佩是否真實,與其坐以待斃被他查出些什麼來,不如主動出擊。

獵人從來不會坐著空等獵物自動走入陷阱。

她挖的坑,還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演戲。

戲台已搭好,還需要觀眾入席才行。

葉瀟聲自然不會知道她的計劃,一臉狐疑和不可思議地看著妻子。即便不相信她會主動道歉,葉瀟聲也要看看她究竟想幹什麼。

“夫人能夠如此想,便再好不過了,我陪夫人一起去。”

江秋情揖禮,“有勞將軍了,還請將軍稍等片刻,容我換身衣裳。”

江秋情回房讓丫鬟缺月替自己梳妝,又重新換了衣裳,推開房門,葉瀟聲已經等在門外。

清晨的柔光裏,葉瀟聲一身墨色長袍迎風飄動,昂藏七尺,寒眸如箭,多年來浴血沙場的他,眉眼間藏著讓人不敢輕易接近的冷酷。

當初葉瀟聲平定西北之亂,領著十萬大軍凱旋而歸,全城百姓夾道相迎,茶館裏的說書先生,說了七天七夜葉瀟聲奮勇殺敵的傳奇故事。

可當天子要為葉瀟聲賜婚詢問大臣們誰家女兒合適時,大臣們卻支支吾吾,不願把女兒嫁給他。

葉瀟聲雖然驍勇善戰,可是手上沾了太多血腥,平日裏又臉黑得跟煞星一樣,誰家的女兒都是嬌滴滴捧在手心裏養的,看到葉瀟聲都害怕得發抖,更不要說嫁給他。

就連原本跟葉瀟聲有婚約的齊王妃都哭了半個月,要死要活地逼著父親上門取消婚約,轉頭就嫁到齊王府。

天子也無奈,開了金口說誰願意把女兒嫁給葉瀟聲,就官升三級、賜良田、賞金銀。

江秋情那位見錢眼開的父親,立馬屁顛屁顛跑到天子麵前說,家有一女,待字閨中,溫婉賢淑,苦覓佳婿,正是良配。

天子一聽立馬拍案而起:“賜婚!”

江秋情就這樣嫁到了將軍府,可她本就是不是乖乖待字閨中的淑女,就連她父親都不知道她私底下究竟藏了多少見不到光的事情。

若是真的對比起來,江秋情的雙手未必比葉瀟聲的幹淨。

葉瀟聲走近身來,“夫人在想什麼?”

江秋情故作扭捏開口:“將軍,你說齊王會不會生氣?”

換做誰的妻子無緣無故地被推下水,也會氣得跳腳的吧。

可葉瀟聲的厚臉皮向來不會讓人失望,“生氣又怎樣,他有膽子打你?”

江秋情愕然抬頭,葉瀟聲隨即補了一句:“我將軍府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欺負。”

丫鬟缺月在一旁憋著笑,在他們下人眼裏,將軍和夫人的感情十分要好,將軍對夫人體貼入微,事事以夫人為先,夫人對將軍也是客客氣氣的。

可惜就是兩人若即若離的,從成親至今兩個人都是分房睡的,夫人平時絕不去將軍屋裏,將軍也從來不進夫人的臥房。

缺月扶江秋情坐上了馬車,葉瀟聲則騎馬,兩人難得一起出門,也不會坐在同一輛馬車裏。

一路上,江秋情掀開簾子看著外麵的人群,街上永遠都很熱鬧,一股清香味順著風飄到馬車內。

江秋情讓馬車先停下,叫缺月去買了一些桂花糕,這桂花糕清甜可口,她每次出門都要買一些。

一路上邊逛邊看,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齊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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