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碧瑤生病，柒玥求助

皇貴妃病了，病的很嚴重，發著高燒，說著胡話，一邊又一邊念叨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小格格連乳名都沒有，就去了，皇貴妃無法接受這樣的打擊，何況她連真正的凶手是誰都不知道。

九年前小產，她幾乎瘋掉。

那個她懷疑的人，仁孝皇後，在生下太子之後竟然再也沒有醒過來。

她被那種找不到突破口的壓抑逼的瘋掉，在承乾宮裏足足關了三年，才又恢複如初，重新獲得皇上寵愛，從一個瘋子“懿妃”晉位成貴妃。

可這一次不一樣，她瘋不了，她隻是難過，隻是悲傷。

難過孩子沒有了，悲傷孩子的阿瑪對她顯然沒有太多的愛意。

她不想醒來，不想麵對那些無法繼續麵對的事情。

柒玥來看皇貴妃的時候，很難過，不僅難過姐姐的樣子，難過小格格的幼殤，也難過皇上的態度。

她一定一定要替姐姐查清真相，不僅是為了能給小格格一個交代，也是為了讓姐姐好起來。

姐姐貴為皇貴妃，這個時候要是失了寵，失了誌氣，那麼想要踩她的人太多太多，姐姐若是敗落，那佟佳氏一族……

柒玥不敢想象，若是姐姐敗落，她在宮裏的日子可以想象，她不怕一直做個小貴人，她還怕皇上對她的態度。

她可能已經在這些天，將心丟在皇上身上了，即使昨日得到皇上那樣的對待，她心裏還是在替姐姐難過的時候，分了一絲難過給他。

皇上隻是因為姐姐和仁孝皇後之間的心結，才那樣不願意姐姐繼續查真相的吧，他怕姐姐又不知道和哪個也許是妃也許是嬪的人繼續對上吧。

柒玥握著姐姐的手，在心裏說道，姐姐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支持你，無論如何我都要去搞清楚真相，找到真凶。

沒人相信奶娘張鄭氏是捂死小格格背後的真凶，首先張鄭氏識字不多，如何寫下那字數頗多的控訴信？

可是，這承諾想的容易，做到，太難太難。皇上不同意，已經切斷了她所有的下步路。

“玥貴人，”惜若捧了東西進來，看到柒玥在，隨口說了一句，“這是太後娘娘讓人送來給娘娘的。”

“太後娘娘送來的？”

“嗯，不僅太後娘娘，各宮各殿都有送東西給娘娘，還有想要看看娘娘的，被奴婢打發了出去。”

太後娘娘？太皇太後？

對呀！皇上不同意，她可以找太皇太後啊！太後娘娘就算了，她和她不熟，她也不敢給太後娘娘找不自在，可是太皇太後不一樣！

她能感覺到太皇太後對她比對別人更和善一些，也更耐心一些。她若是能尋得太皇太後的允許是不是就可以繼續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去查明真相了？

“那些個妃嬪的人還要進內室看娘娘怎麼樣了，玥貴人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哪裏是想要真正關心娘娘，她們就是來探看消息，想要看娘娘的笑話，”惜若見柒玥認真的聽自己說話，一股腦的將自己心裏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自從小格格去了以後，娘娘又變成了這樣，她必須替娘娘掌控好承乾宮，她太壓抑，太累了，現在可以對玥貴人訴說，當然要多說一些。

“奴婢怎麼可能讓那些人如意，所以奴婢都把她們趕走了。她們那些人太不要臉了，知道娘娘這樣，都敢和奴婢吵架了，不過奴婢可不怕她們！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就是累死，就是被吐沫星噴死，奴婢也絕對不讓她們來落盡下石。”

“噗嗤……”柒玥笑了出來，聽見惜若說的話，連著幾天的壞心情被逗笑了。

是啊，無論怎麼樣，她都會用盡自己的力量去幫助姐姐，去護著佟佳氏一族。

“玥貴人，你……”惜若被柒玥這噗嗤一笑，漲紅了臉，“你笑話奴婢，奴婢說的可都是真心話。”

“我不是笑你，”柒玥正了正神色，止住了笑意說道，“我隻是覺得這些天太累了，今天終於鬆了口氣，我倒是羨慕你能和她們吵一架，吐出心裏的怨氣，何嘗不是好事。”

“玥貴人，奴婢……”惜若有些慌了，“奴婢錯了，奴婢不該吵架。”

“不，”柒玥搖了搖頭，“該吵，總得讓她們知道，咱們依舊不好欺負。你放心，不會讓你累死，也不會讓你被吐沫星淹死，還有我呢，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我和你一起。”

“嗯嗯，”惜若拚命點頭，“玥貴人放心，奴婢攔在你和娘娘前麵。”

“對了，惜若，”柒玥決定問了惜若，才好做打算，“你說，這個宮裏，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管不管後宮的事情？”

“不管，”惜若回答後又搖了搖頭，“也不對，表麵上看起來不管，小事上也不管，但奴婢覺得，這後宮裏的事情逃不過太皇太後和太後娘娘的眼睛，所以說，大事上，奴婢覺得，不管是咱們娘娘還是貴妃娘娘，都有向太皇太後稟告過。”

“嗯，”柒玥點了點頭，心裏有了些底，“聽說咱們的皇上最是孝敬太皇太後，對太皇太後有求必應不說，就是平日裏一些朝政的事情，都請太皇太後拿主意，可是真的？”

“那當然，咱們皇上又不是先帝，還會和太皇太後吵架，咱們皇……”惜若嘴快的說完，然後才反應過來住了嘴。

“怎麼了？”柒玥眨了眨眼睛，她聽的正認真呢。

“額，”惜若咽了咽嘴裏的唾液，鎮靜的改了口，“奴婢是說，太皇太後是皇上嫡親祖母，太後娘娘是皇上的母後，這一點上，太後娘娘自是比不上太皇太後，所以平日裏，皇上對太後娘娘和太皇太後都是孝順有加，但對太皇太後多了幾分不同。就像玥貴人你說的，很多事情，皇上都會找太皇太後拿主意。”

“那你說，若是太皇太後做了什麼決定，而皇上不喜歡的話，皇上會製止嗎？”她就怕，太皇太後同意後，皇上依舊阻止她繼續。

“應該不會，”惜若搖了搖頭，“皇上很尊重太皇太後的，不會給太皇太後沒臉子的。”

“那就好。”柒玥放心的點了點頭。

“玥貴人問這些做什麼？”回答了那麼多話，惜若才想起來問柒玥準備做什麼。

“皇上那裏行不通，我決定去慈寧宮走一趟。”柒玥朝著床上的皇貴妃努了努嘴巴，“希望如你所言，在太皇太後同意了之後，皇上不要再拒絕。”

“哎呀，還是玥貴人聰明，奴婢就沒有想到去求太皇太後呢。”惜若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頭，還說能為娘娘做任何事呢，怎麼就沒有想到可以去求太皇太後呢？

“……”柒玥無奈的搖了搖頭，若是姐姐醒著，應該不會同意的吧？

慈寧宮。

像是知道柒玥所為何事而來一樣，愣是在柒玥跪足兩個時辰後，才讓人迎了進來。

“嬪妾給太皇太後請安，太皇太後萬福金安。”柒玥因為心裏有求於人，所以行了大禮。

“起來吧，”太皇太後指了指一旁的小凳子，說道，“坐下陪哀家聊聊天。”

“是。”柒玥聽話的坐了下來。

“哀家平日裏除了禮佛，其他就沒什麼事了，哀家聽玲燕說你早就來了，怎麼沒有進來等。哀家在禮佛，不喜人打擾。”太皇太後一邊說著，一邊轉著手裏的佛珠。

太皇太後這話，也算是半解釋了為何讓柒玥等了兩個時辰的原因。

“是嬪妾打擾太皇太後了，”柒玥謙卑的說道，“嬪妾希望下次有空陪太皇太後一起禮佛。”

“一定有這樣的機會的。”太皇太後放下手中的佛珠，問道，“對了，你求見哀家，可是有事？”

“嗯。”柒玥點了點頭，將自己所求之事說了出來。

太皇太後聽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聽你這麼說，那張鄭氏豈不是沒了嫌疑？”

“不，還是有嫌疑的，嬪妾懷疑小格格正是張鄭氏本人下手的，但張鄭氏不是自縊，才是嬪妾懷疑張鄭氏的背後另有其人的原因。”

“你這說的哀家都糊塗了，那張鄭氏怎麼又不是自縊了？”太皇太後有些好奇，抬起的手正準備轉佛珠，才在看見桌子的佛珠反應過來。

“因為嬪妾查到，張鄭氏的脖子上有兩道勒痕，一道較淺，不紅，是掛在梁上勒出來的，至於那道深的勒痕，紅紅的，明顯是被人勒死的。”

“你想找出來害死張鄭氏的那個人？”

“是，這樣嬪妾就能找到真凶了，給小格格報仇。”

“嗯，”太皇太後點了點頭，反問道，“你去求了皇上，還中暑在乾清宮門口，皇上都沒同意，你來求哀家，又如何確保哀家會同意呢？”

“太皇太後，嬪妾沒辦法確保，”柒玥笑了笑，實話實說道，“但嬪妾為了姐姐，一定盡力而為才是。何況，嬪妾認為，太皇太後也是一個母親，定會理解皇貴妃心裏的苦楚。”

“你這話算是說到哀家的心底了，也罷，給你個機會。”太皇太後歎了口氣。

“多謝太皇太後。”柒玥一聽，激動了起來，“嬪妾一定不辜負太皇太後的信任。”

“你別高興的太早，”太皇太後製止住了興奮的柒玥，“這事可不能一直依著你查下去，咱們還得向前過日子。”

“那太皇太後的意思？”柒玥心裏被太皇太後這一阻攔，有些沒了底。

“今天已經十三了，哀家隻給你到月底，時間一到，不管查出來還是沒查出來，都停手，可行？”

“太皇太後，嬪妾……”半個月夠不夠，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夠了的話，肯定提前找到了真凶。不夠的話，她就得放棄，就得把小格格的幼殤，推到張鄭氏或者姐姐身上。

“若是你沒有把握，那這事就到此為止。”太皇太後歎了口氣。

“嬪妾願意，多謝太皇太後。”柒玥咬牙應了下來，不拚一把，誰知道自己能不能？

“嗯，那哀家等你好消息。”太皇太後說完，端起了茶盞，送客。

是蘇沫兒姑姑送了柒玥出來的，與柒玥分開時，塞了一個東西放到柒玥手裏後，才回去。

柒玥攤開手掌，才看清是一塊令牌，有了這個令牌，她行事方便了不少。

從慈寧宮出來後，柒玥就去了儲秀宮。宮裏的很多事情，貴妃比她清楚的太多太多。

果然，結合著太皇太後給的令牌，貴妃告訴柒玥各宮各處的用處，與門禁。

當然了，宮裏的一些宮女太監名冊，也借給了柒玥。

“對了，可能有一人能幫助你，若是你能說動他幫你的話。”知道柒玥的打算，貴妃給柒玥出了一個主意。

“誰？”

“裕親王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