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家貓野貓，重歸於好

“是，奴婢這就拿。”

落兮放下手中的牛乳，拿了大布巾走到柒玥麵前，正準備將柒玥包起來，就被玄燁一個眼神製止了。

“出去。”

落兮被玄燁一聲令下，有些嚇住，不知該如何動作，本能的看向柒玥。

“不許出去，”柒玥急了，落兮出去，她要怎麼出來？柒玥顧不得帝顏，“我沒準許。”

玄燁也不氣，莞爾一笑伏在柒玥耳邊說道，“原來玥兒這麼大方，願意讓你的宮女看咱們歡好？”

歡好？柒玥腦子一片空白，脫口而出，“皇上，你不可以。”

“不可以？有何不可？”玄燁反問道。

“我……”柒玥張了張嘴巴，卻不知道再怎麼說。

說什麼？說皇上不可以這樣對她，還是說她沒準備好？

她是皇上的妃嬪，這件事情不是遲早的嗎？若是她繼續拒絕，惹怒了皇上不要緊，她姐姐怎麼辦，家裏怎麼辦？

柒玥認命的歎了口氣，對著落兮說道，“落兮你出去吧，就守在……守在貓兒旁邊，別讓人打擾。還有以後記著，皇上的話要聽，去吧。”

落兮遲疑了一下之後，對著玄燁福了福身，然後退了出去，並關上了門。

“起來吧，”見落兮出去了，玄燁笑著對柒玥說道，“還是要朕去抱你？”

“皇上沒見嬪妾還沒洗完嗎？”柒玥懶羊羊的指了指落兮放下的牛乳，“還是皇上打算幫嬪妾洗？”

皇上能願意才怪，所以柒玥有恃無恐，反正臉皮要比某人厚一些才行。

“可以呀。”玄燁點了點頭，美人邀約，他豈能推辭？

回頭去拿牛乳，待再看柒玥，就見其一副受驚嚇的表情。

玄燁朝著柒玥走近，就見其越來越害怕，以至於他到跟前的時候，連忙擺手。

“皇上，嬪妾開玩笑的，嬪妾自己洗，自己洗就好。”

“你自己洗那多沒意思，”玄燁惋惜的搖了搖頭，“還是朕幫你吧。”

“皇上不可以！”柒玥十分拒絕。

“有何不可？”這話，玄燁似乎問了第二次了。

“皇上……”柒玥咬了咬牙，閉著眼睛豁出去一般說道，“皇上不可白日宣淫！”

“哦？哈哈……”玄燁大笑起來，“朕本來沒有這個意思的，被你這一提醒，還真是個不錯的想法。”

玄燁一邊說著，還一邊不停的點頭，好像很讚成柒玥的“白日宣淫”提議。

“皇上，不可以，”柒玥拚命搖頭，“那樣別人會非議皇上的。”

“那又如何，朕是皇上，朕關起門來和自己的愛妃恩恩愛愛，關別人何事？”玄燁覺得逗樂柒玥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皇上就當為嬪妾著想，嬪妾不想被人非議，也不想因為這種違了規矩的事情，成為合宮眾矢之的。”

柒玥翻了翻白眼，這種事情一出現，先倒黴的不一定是皇上，但一定是她！

什麼紅顏禍水了，禍國殃民了……反正，沒好的詞就是了。

“嗯……”玄燁皺起了眉頭，沉思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好吧，朕聽你的，你自己洗吧，朕回乾清宮了。”

“多謝皇上。”柒玥鬆了一口氣。

“可是……”

玄燁的一個可是，將柒玥剛剛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朕想要一個補償。”

說完，玄燁也不等柒玥是否回應，俯下身子，伸手按住柒玥的後腦勺，吻了下去。

柒玥被嚇得掙紮，可是沒穿衣服的她，將浴桶裏的水攪的更加激烈。

白皙的肌膚，在水裏明顯可見，再加上這個忽略主人想法的甜甜而又蜜蜜的吻，玄燁隻覺得自己真的想要白日宣淫了。

柒玥掙紮不開來，無奈隻能反咬玄燁一口，玄燁吃痛，停了下來。

“你是貓嗎？還會咬人？”玄燁笑著舔了舔唇上的傷口，一股血腥味在純間蔓延開來。

“你沒經過我的允許，怎麼可以……”柒玥擦了擦自己唇上某人的血跡。

“那你的意思是經過你的允許就可以了？”

“嗯，你得問問我的選擇才行。”柒玥挑了挑眉，反正她不答應就是了。

“嗯，”玄燁點了點頭，然後微微思考了一下問道，“朕不吻你，可以嗎？”

“不可以！”柒玥本能的回答道。

“不許耍賴。”

玄燁笑了笑，然後在柒玥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吻了過去。

柒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不吻可以嗎”而不是“吻可以嗎”！她被騙了！

“嘴巴張開，你這樣沒辦法呼吸。”玄燁隻嘗到了柒玥唇邊的滋味，覺得不夠，誘惑著柒玥張開嘴巴，他打算繼續品嘗裏麵的美味。

這吻，不同於那一日的點唇之吻，輕輕的，今日這個吻，很是熱情，很是有……欲望。

柒玥沒有經曆過這些，哪裏經得起玄燁的誘惑，微微張開了嘴巴。

柒玥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好，甚至比吃自己最喜歡的綠豆糕還要滿足。

柒玥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都要被抽走，可是他還不停，柒玥下意識的將雙手攀住了玄燁的脖子。

柒玥的動作，使兩個人之間更加親密，也讓玄燁很滿意的又加深了摟住柒玥的力道。

玄燁吻的越深，柒玥就越感到自己的力氣越無，攀住玄燁脖子的雙手，也更加用力。

柒玥不知道的是，自己雙手下意識的情況下，指甲重重的撓在了玄燁的脖子上。

柒玥感覺到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玄燁終於停了下來，玄燁將柒玥按在自己懷裏，一邊喘氣一邊想要壓抑住快要迸發的欲望，在柒玥耳邊道，“今晚在這裏等我。”

等我，他沒有用自稱。

柒玥點了點頭，落在玄燁眼裏，有種欲拒還迎的羞澀美。

玄燁將牛乳放在柒玥手裏，拍了拍她的頭頂，放棄了再偷吻一次的打算，他怕真的忍不住了，而乾清宮的奏折就得自己給自己批閱了。

看見玄燁走出了浴室門，又關上了門，柒玥才又長長歎了口氣。

她雖然沒有經驗，但是她能感覺到他的隱忍，他為她做的讓她很喜歡。

剛剛她攔住不讓皇上繼續下一步，並不是怕成為後宮裏眾矢之的，也不是怕皇上對前朝大臣不好交代，她是怕……怕姐姐心裏會難過。

這裏是芳景殿，承乾宮裏的一處小殿宇，這裏的很多事情，並瞞不住在主殿的姐姐。

如果，這樣一天終究要來臨，就給她們姐妹二人一個緩和時間吧。

玄燁踏進廳裏的時候，就見落兮和貓咪綠豆糕大眼瞪小眼，一旁的陳青平竟然站著打起了盹！而遲暮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不知道該幹嘛。

更關鍵的時候，他已經站在門口這麼久了，卻沒有人注意到他！

“咳咳。”玄燁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咳嗽了幾聲，示意廳裏的人，他來了。

“皇上，”陳青平第一個反應了過來，“皇上你沐浴過了？”

“咳，咳……”玄燁被陳青平這話一問，噎的真的咳了起來。

“不對呀，”陳青平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皇上，你沐浴為何不讓奴才回乾清宮拿衣物呢？你瞧瞧，你這衣服臟的，哎呦，要是給太皇太後知道，又得責怪奴才沒有照顧好皇上你了。”

“朕沒有沐浴！”玄燁咬了咬牙，有些急躁。

“皇上沒有沐浴，那這衣服怎麼濕了？”陳青平指了指皇上的衣服，“這萬一受涼了怎麼辦？”

陳青平的絮絮叨叨停不下來，玄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才後知後覺的想起，是去撈玥兒的時候，沾了水。

“哦，這個是剛剛救了一隻小野貓，無意間弄濕了，再說了，這天這麼熱，怎麼會受涼？”

可不是一隻小野貓嗎？會咬人，會撓人，會撒嬌。

小野貓？落兮一聽都快睜大了眼睛，什麼，咱們小主在皇上眼裏，就是一隻小野貓？這什麼意思啊？

小野貓？貓咪綠豆糕歪起腦袋看向玄燁，怎麼，本貓不夠你玩的嗎？你還要招惹野貓？

“小野貓？”陳青平不疑有他，有些憤憤不平，“哪來的小野貓，如此囂張？還沒有綠豆糕聽話呢。”

“……”貓咪綠豆糕。

“……”玄燁。

“……”小主有人說你囂張，落兮欲哭無淚。

“……”他們在說什麼？遲暮一臉的問號。

“好了，咱們回乾清宮看奏折，”玄燁咬牙瞪了陳青平一眼，然後回頭對落兮說道，“去服侍你家小主。”

“皇上，”陳青平驚喜的叫了出來，“皇上，你終於想起來乾清宮的奏折了，謝天謝地。”

“……”玄燁很想將某人扔出去。

承乾宮正殿。

皇上走了以後，柒玥在落兮的服侍下，沐浴更衣，然後來了前麵正殿。

“娘娘，玥貴人來了。”惜若進了內室問話。

此刻的皇貴妃正躺在床上，逗弄著憂若懷裏的小格格，旁邊還站著的是奶娘和嬤嬤。

“嗯，讓她進來吧，正好也讓她見見這個侄女兒。”皇貴妃點了點頭，惜若出去後，皇貴妃繼續伸手去逗小格格。

“娘娘吉祥。”柒玥進來後，先福身行禮。

“沒有外人，不必多禮，”皇貴妃笑著朝柒玥伸了手，“快來本宮這裏坐。”

“是，多……”柒玥正要應下，卻在看到皇貴妃的手時，驚訝出聲，“娘娘，你的手……”

皇貴妃沒有戴護甲的手指已經被剪去了指甲，磨的光滑。

“留著沒用，就剪了。”皇貴妃笑了笑，有些不自在。

“玥貴人有所不知，這小格格的肌膚是最嫩的，不能有一點劃傷，”一旁的奶娘對著柒玥福了福身，說道，“娘娘怕傷到了小格格，便剪了指甲。依奴婢看，娘娘是最小疼格格的那個人了。”

聽奶娘解釋完，柒玥才明白皇貴妃剪掉指甲的原因和用意，欽佩她的同時，也替她可惜難過。

這宮裏一直就有續甲的習慣，這指甲的美麗意味著身份，畢竟十指不沾陽春水，這位份越高，指甲就越長，一宮主位以上的還有護甲可以帶。

“不說這個了，”皇貴妃一把拉住已經離自己很近的柒玥，“你快來看看小格格。”

“是。”柒玥點了點頭，暫時將剛剛不適的心情掩藏起來。

柒玥細細打量著還在包被裏的小格格，小臉紅紅的，眼睛閉著在睡覺，嘴巴隨著呼吸輕輕張著。

“這才四五天，就感覺和剛出生的時候不一樣了。”

“那當然，這孩子小的時候就是一天一個樣，”奶娘又插了話，“玥貴人沒生產過不知道，等以後有了孩子，也會明白這做了娘的心情。”

奶娘的一番話，說的一室內的人都變了臉色。

“好了，”皇貴妃忍著怒氣，臉上依舊淡然，“小格格已經睡了，你就帶下去吧，本宮要和玥貴人說些體己的話。”

“這……”奶娘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麼，但見娘娘沒有發脾氣，才鬆了口氣，行禮告退。

奶娘和嬤嬤帶著小格格退下後，惜若也拉著憂若出去，並帶上了門。

“姐姐怎麼找了這麼一個說話逗趣的奶娘。”柒玥心裏知道姐姐留下自己什麼事，可還是無話找話的問了不相幹的事情。

“內務府安排的，幾個裏麵她做的最好，”皇貴妃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哪曾想，話這麼多。”

“話多不怕，就怕得罪不該得罪人。”柒玥提醒道。

“能得罪什麼人？”皇貴妃有些不讚同，“小格格那麼小，哪裏也不用去，奶娘跟著小格格，過了這兩年就把她打發走。算了，不說這些了，你今日在慈寧宮怎麼樣？”

“說的正是這個事呢，”柒玥歎了口氣，“太皇太後讓你滿月後，帶著小格格去慈寧宮，給太皇太後瞧瞧呢。你說這奶娘……”

“原來有這事，”皇貴妃皺起了眉頭，“那隻能好生交代奶娘，去了慈寧宮不可以多說話。”

“嗯嗯，”柒玥點了點頭，又說道，“太皇太後還賞賜了許多補品，我不好拿著，讓人送去了芳景殿了，待會兒讓惜若去和落兮對一對單子。”

“你留著自己用吧，我又不缺。”

“太皇太後賞賜的多，再說，本就是賞給咱們兩人的，又不是給我一人的，我若是不夠吃，以後再來問姐姐要就是。”

“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皇貴妃無奈的笑了，“每次都爭不過你。”

“姐姐讓著我的罷了。”

一語話畢，內室就安靜了下來，柒玥感覺到捏著自己手的姐姐有多緊張。

“姐姐？”柒玥決定還是打破沉默，“姐姐可是有話要說？”

“有……”皇貴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沒有，我沒有話要說。”

“姐姐，”柒玥歎了口氣，“從我入宮的那天起，這些不就是注定的嗎？”

“我沒有，我隻是有些，有些不適應罷了，”皇貴妃有些苦笑，“太後娘娘總是和我們說，各妃嬪之間要像姐妹般相處，可我們是真姐妹，嫡親姐妹，我反而怕。”

“姐姐是怕咱們像先帝期間，貞妃與孝獻皇後相爭嗎？姐姐是不相信妹妹，還是不相信額娘？咱們是一母所出，那貞妃與孝獻皇後可是堂姐妹，兩房所出。”

一房一母所出，就是為了家族為了額娘，她們也不能，不會做出那些姐妹相爭之事。

“姐姐明白了，”皇貴妃點了點頭，心也茅塞頓開，“是姐姐想左了，你可不要生姐姐的氣。”

“姐姐不氣就好。”

“既然都不氣，那姐姐可有一話要叮囑，”皇貴妃臉又變得嚴肅起來，“既然咱們姐妹二人要共同服侍皇上，不論為了恩寵還是家族榮耀，今天下午那種事情下次可不能再發生了。”

“什麼事？”柒玥眨了眨眼睛，下午她有做什麼不能做的事情嗎？

“就是……就是……”說了半天說不出口，皇貴妃的臉都憋的通紅。

“那，”突然一下，柒玥明白了過來，也紅了臉，“姐姐想哪去了，白日裏怎麼可以，皇上說晚上過來。”

“哦，那就好。”皇貴妃隨意的點了點頭。

芳景殿。

晚膳後，柒玥沐浴好緊張的等在了內室。果然，沒多久，玄燁便過來了。

……

自此，餘後的很多年，柒玥再沒有去過乾清宮侍寢，那不安且不堪的回憶，被玄燁封藏。

玄燁給了柒玥一份獨特的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