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澤找過我很多次,我皆沒見。
我們苗疆玩蠱,卻不玩感情,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就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感情背叛者是要被扔進蛇窟,千蛇咬、萬蛇吞的!
肚子一天天的變大,我不想被他發現我懷孕,刻意吃少了些。
終於,一月過後,趙睿澤忍不住強硬闖進我寢宮。
他帶著鞭子,跪在地上求我打他。
我性子潑辣,又有一身好武藝,遇見他之前還行俠仗義闖過江湖。
還不是他的妻子時,我與他有過很多次誤會,每次我都以武力解決。
後來他說,他犯錯時就用鞭子打他,把他打到認錯為止。
可這次他隻是低頭說了句:“音音,你打我吧,出了氣後給安沁一個名分。”
我握住鞭子,安慰自己不要動怒,對孩子不好。
可終究沒忍住,鞭子揚起來狠狠地抽了下去。
從前我都是裝模作樣,從未下過力氣。
這次我下了死手,腦子裏閃過一幕幕他愛我的樣子。
因為見過他愛我的樣子,所以當他不愛了之後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趙睿澤,你把我的夫君還給我!
你把愛我的那個夫君,還給我!
一鞭一鞭,他皮開肉綻,鮮血沾滿了鞭子。
即使這樣他也一聲不吭。
他不認錯,他不覺得自己有錯。
“姐姐,不要!”
夜鶯般的聲音傳來,下一秒安沁就趴在了趙睿澤身上,我沒收住手,鞭子落到了安沁背上。
一瞬間,她白衣上浮現血色。
趙睿澤驚慌失措轉身將她抱起,心疼責備她:“誰讓你進來的!”
他心疼地雙眸通紅,看向我時多了份指責:“音音,是我這幾年裏太放縱你了!”
安沁明明隻是後背被抽了一下,卻連路也不會走,靠在趙睿澤懷裏嚶嚶哭泣:“王爺不要怪姐姐,是我自己撲上來,我隻是……隻是怕您疼。”
“乖。”
他抱著安沁疾步走出院子,吩咐侍衛速速叫太醫。
我獨自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相配的背影,手裏緊緊攥著鞭子,指尖因用力已發白。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很丟臉。
偌大的的留心院、奕王府、京城,都不是我的依靠。
腹中傳來一陣絞痛,下身好似有什麼濕潤流了下來。
意識殆盡的最後一刻,我好像回到了西南,苗疆風鈴聲清脆,那是接女兒回家的梵樂。
可惜,我並沒有回到苗疆。
一睜眼,還是熟悉的屋子。
隻是床邊多了個人。
我強撐力氣起來:“莫家姐姐,你怎來了?”
這個早年喪夫的女子美得驚心動魄,說出的話卻含了刀子:“哼,我若不來,你早一屍兩命了,五百兩銀子,不還價。”
我放鬆下來,笑道:“應該的,靈雲,將我首飾盒子拿來任神醫姐姐挑選。”
莫九邊挑鐲子邊問:“說說吧,何至於動這麼大火氣,情緒短時間起伏過大,氣急攻心,加上腹中胎兒未穩,你險些小產!”
我苦笑,眼皮沒精神耷拉著,想起趙睿澤,心裏難免怨氣又衝了上來,瞬間眼眶泛紅。
莫九被我嚇得丟開鐲子拿起手帕給我拭淚:“這一看便是天大的委屈了,你在京城無依無靠,有話直對我說,我喪夫多年,如今侯府我一人獨大,能給你出氣。”
她是我在京城唯一的真交,多日來的委屈憤恨在此刻傾瀉而出,斷斷續續皆告知了她。
莫九聽完已是衝天的怒意。
“這小子!我家侯爺在世時還誇過他專情衷心,如今看來枉費一番誇讚,他真是隱藏得好啊,成婚那日他當著陛下娘娘麵前發過重誓,此生隻與你一人相守,若違背誓言,斷子絕孫,他怎麼敢,怎麼敢納妾!”
“是啊,他怎麼敢……”
“音音莫怕,待我拿紅纓槍削了那對狗男女!”
我忙阻止她,心如死灰般說:“莫姐姐,罷了,還記得你對我說過那句話嗎?”
莫九擼袖子的動作頓住,不知想到了什麼,摸了摸我的頭,歎氣:“記得,音音,節哀順變。”
是啊,那日是她對我說的,愛我的夫君死在了納妾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