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了。
出人意料地是傅策竟然守在了她的床邊。
瞧見她醒來,郎中恭恭敬敬地說道:“小公爺,您夫人醒了,記得按時給她喂藥。”
湯阮琴咳了兩聲,嗓音很低:“他不是我夫君!”
聞言,傅策幽深的瞳孔驟然一縮,仿佛有些不悅。
“好了,都請來郎中為你醫治了,你還要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適可而止。”
他把手中的牛皮紙袋放在桌案上,看著她肩膀上纏著的一層厚厚的紗布後,語氣輕柔了些。
“還是熱的,趁熱吃了吧。”
看著牛皮紙上寫著“唐記糕點鋪”,湯阮琴愣住了。
以前每次她染了風寒,就嬌生慣養,什麼也吃不下,傅策就會去幾十裏外的的唐記糕點鋪,買桂花糕來哄她開心。
開始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自從知道成親的事情後,他就再也沒有這樣溫柔過了。
看著袋子裏蒸騰的水汽,湯阮琴沒有任何動作,輕輕合上眼。
下一秒,她聽見了傅策有些遲疑的聲音。
“昨日的事,安音並非有意為之的,你不要找她麻煩。”
原來還是為了安音。
湯阮琴再次睜開眼,竟笑出淚來:“傅策,她就是蓄意傷害,射傷郡主,她就應該受到懲罰!”
傅策臉上的表情一下凝住了,有些氣急敗壞。
“我東西買給你了,也替她道歉了,湯阮琴,你不要得寸進尺!”
看到他這麼快就裝不了了,湯阮琴再次笑了笑,紅著眼眶看著她,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
仿佛知道她的倔脾氣,也不知過了多久,傅策揉了揉眉心,重重歎了口氣。
“既然如此,那我們雙方各退讓一步,成親之後,我會同你入洞房,給你一個孩子傍身,讓你的地位不會受到威脅,這樣夠了嗎!”
看到他臉上那隱忍的表情,湯阮琴垂下眼眸,忍不住回想起往事。
上一世,他們成親之日,洞房花燭夜,他跑去找了安音,丟下她一人獨守空閨。
之後被爹娘一通打罵之後,不情不願地跟她行了房。
還有孩子,她心心念念的孩子,還未來得及出生,就同她一起死了。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讓事情重演!
所以她直接挑明了。
“我要成親的人,不是你!還有,我們之間,永遠不會有孩子!”
傅策氣的眼珠子都要噴出火來,他強壓住起伏不定的胸口,端起桌案上黑乎乎的湯藥,遞到湯阮琴麵前。
“來,喝藥。”
湯阮琴別過頭去。
傅策抬手,捏住湯阮琴的下巴,將湯藥往她口中灌了下去。
“咳咳咳……”
一碗湯藥見底,濃烈的苦味在口中蔓延開來,她直接嗆出了眼淚。
隨後,傅策又扯開了她單薄的裏衣。
“你、你要做什麼!”
湯阮琴將被褥裹緊了些,臉色極難看。
“上藥!”
傅策不由分說地將她肩上的紗布拆開了,一道刺眼的鮮紅色印記顯露無疑。
他用指尖蘸了些藥膏,盡數塗抹上去,湯阮琴疼的直打顫。
果然,他對自己沒有一絲疼惜。
“記住了,你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和安音無關,這件事府裏上上下下都知道,你就算鬧出去,也沒人會幫你作證!”
湯阮琴心底愈發冷,這人,果真卑鄙無恥。
見她低垂著頭不說話,傅策手上的動作這才放緩了些:“以後別再胡鬧了,我兄長今日回來,別讓他看了笑話。”